第412章 光明，黑暗，

  「比如呢？」布魯斯默默的發問。

  「比如？你的道德感正義感會更強烈一些？沒有掣肘的占據徹底的上風？我不太贊成這種一種情緒占據永久上風的做事方式，這對你來說漏洞太大了。就像是人的痛覺，它固然會帶給你不好的體驗，但它關鍵時刻，可以救你的命。黑暗面也是如此。」史蒂芬想了想，回答道。這個回答和比喻當然不太準確，但足夠讓布魯斯意識到其中的含義，且舉一反三的進行推論和理解。

  「我更多的是用它來割除靈能的【贅生物】，讓人變得不那麼極端化。」

  「所以，它現在是和我已經分割開了嗎？」布魯斯看著在地面上佝僂著身體，正承受著極大痛苦，面色扭曲的年輕韋恩，感到輕快的同時，心裡一時間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他感染了深淵，且是主動招惹的深淵。如果你還想活著，健康的活著，那就只能這麼做。切割掉它，在它反過來感染你之前。」史蒂芬看著逐漸順著裂縫分割出來的精神世界，為布魯斯解釋著道。

  隨著轟然的震鳴聲，布魯斯和年輕韋恩兩者之間的地面產生了地裂，先只是一道細密的裂紋，後續蜿蜒向這兩邊飛速擴大，那初始只是一條縫隙的地裂，也像是開山分海一般，向著兩邊擴張，形成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那承載著布魯斯年輕時諸多記憶和情感的莊園，和年輕的韋恩一起隨著地裂逐漸遠離。年輕韋恩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即將消亡，他的背後噴泉一樣濺射出了一股股黑色的流漿，在半空就化作蛛絲一樣的黑色線條，驟雨一樣向著布魯斯所在的方向射來。

  史蒂芬和布魯斯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地裂造成的縫隙擴張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哪怕年輕韋恩的黑色蛛絲又長又急，卻依然如同面對天塹，始終不能連接到布魯斯這邊的地面。最終只能在瘋狂的，如野獸一樣的咆哮聲里，逐漸的被濃霧所吞沒。

  隨著年輕韋恩的消失，布魯斯心中也像是解除了什麼令他頭皮發麻的危險。

  精神世界重新穩定了下來。隨著年輕韋恩被深淵所吞沒，他所具現出來的那些黑暗騎士團的成員，也都如被風化的塑像，轟然潰散倒塌。

  就在布魯斯以為一切都結束時，另一股震動隨之活躍，他感覺自己身上又有什麼被分割了出去。一道強烈的光碟機散了一部份濃霧，顯露出了一個通體金色，光芒熾烈到根本看不清面龐的人，在驅散的濃霧裡驚鴻一現，很快就連同那些光芒一起，和又一次分裂的地面一起在濃霧中隱退。

  「那又是什麼？」布魯斯隱約覺得這一次自己失去了某種很重要的東西，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向了尷尬的笑著的史蒂芬。

  「你明白的，我有時候得為患者的康復著想。既然切割掉了你的黑暗面，那麼對立的，你光明的一面，自然也需要切除。不然不過是從一個極端，轉變到另一個極端而已。這期間的平衡很難把握。」史蒂芬攤手無奈的說道。

  「你確定你真是這樣想的？」布魯斯覺得現在自己格外的冷靜，冷靜的甚至有點像是沒有感情的冰冷機器人了。但很奇特的，他又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還具備情感之力，還是一個擁有著喜怒哀樂的人類，只是現在那些情感，在他心裡淡薄了許多。

  比如他現在依然會感到生氣和憤怒，這股怒火卻不會攀升到讓他失控的程度。同樣的，其他情感也類似如此。能感受到它們，卻無法深刻的被它們所影響到。

  「你要相信專業的！」史蒂芬堅定的道。

  「但願如此。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嗎？我指的是我現在的狀態。」布魯斯也無意於和史蒂芬就這個問題爭執下去，無論如何，史蒂芬這一次確實是幫了他的大忙了。如果沒有史蒂芬，他很難說會不會被自己的黑暗面所取代，然後成為結合了深淵之力，毀滅這個宇宙的深淵騎士。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還沒來得及徹底毀滅這個世界，就被盧克他們所發現，然後控制住封印起來。這也是有可能的。

  「你現在的狀態？」史蒂芬看著布魯斯那張沉靜的臉龐，「你指的是什麼？」

  「我的情感，似乎淡漠了很多。很多重視的人和感情，包括我所堅守的，現在在我心裡都有一種無所謂的縹緲感。這種感覺對嗎？我是不是會一直保持這種情感淡漠的狀態？」布魯斯詢問著。這個問題他必須詢問清楚，現在他能發現不對，是因為切割的時間尚短，他還能意識到這種割裂感，等到時間推移，如果他的狀態沒回恢復過來的話，那就很糟糕了。

  布魯斯很難預料到情感淡漠，連帶著其他任何事都變得不在乎的自己，到底能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而依照這種情況推測的結果，大多都不是布魯斯願意去接受的。畢竟那些推測的未來，無非就是將眼前這場麻煩，推延到了未來。

  「你是想問這種狀態是否正常？是一直保持還是有時間限制的持續？」史蒂芬立刻就對布魯斯內心的擔憂心領神會，他安慰他道：「放心，我沒有徹底的割除你的情感。你的病症還沒惡化到那個地步。深淵雖然感染了你的黑暗面，但我們處理的很及時。就像是以往的不治之症癌症，它發生了，我們無法徹底根除它。但只要沒有到後期，治癒它乃至控制它都是有辦法的。你遠遠沒到中後期的地步。

  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和熟悉的人多接觸一下，你的情感系統會慢慢的恢復過來的。當然，和曾經的你比起來，肯定還是會有所差異的。這沒辦法！但你可以將這個過程視作一次性格的重塑，情感的新生！」

  布魯斯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那麼，我們該離開這裡了。還有最後一些流程要走。」史蒂芬也鬆了口氣。這一次雖然意外不少，但結果總是好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