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深淵捕獲
「那你應該了解，它是一種極端危險的力量。不可控，且難纏。」盧克像是在為巴巴托斯著想那樣，耐心的勸解著他。
但盧克的話語和行為，在巴巴托斯的眼裡，只會讓他覺得，深淵確實是一種很強大的力量，強大到盧克都不願意將它交出來的力量！心中那股莫名的貪婪之心，頓時再一次高漲了起來。
得到它！
貪婪在他的大腦里大喊。另一個人格在這一刻也沒有跟他作對，像是被貪婪的情緒給壓制了下來，重新偃旗息鼓。
「交給我！」巴巴托斯的語氣帶上了一種他沒有發覺的急切，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他現在的理智和思維，都被某些情緒給悄悄的支配了。
「這是你選擇的！」盧克聽到巴巴托斯那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像是無可奈何一樣，在巴巴托斯急切的要求下，伸手一招，從虛空里拉出了一張燃燒著黑色火焰的地獄羊皮紙。
「來，簽個契約吧。」盧克將羊皮紙攤開，向著巴巴托斯的方向虛空遞了過去。
那一張在盧克手上長長的，整個伸展開大概有足足三米長的羊皮紙，落到巴巴托斯手上，連他的指甲蓋大小都沒有。但這一點不妨礙巴巴托斯從羊皮紙上的能量波動來理解這份契約。
畢竟對他來說，比起眼見為實的人類，他的觀測和洞察要更加的深入。
比如眼下，在布魯斯他們兩個的眼裡，那只是一份邪異的羊皮紙，但在他眼裡，他輕易的就能從沒有加密的羊皮紙上，理解出上面的能量波動與符文字，最終知道它起到的，是一種什麼樣的作用。
「你為什麼不能直接把深淵給我，而是要讓我去找它？」巴巴托斯對契約上的條件有些不滿。
「你找到它，它就是你的。」盧克乾脆利落的回答著。「契約簽訂之後，就會為你打開一扇通向深淵的門。那裡的深淵力量，你願意吞噬多少就是多少。你在裡面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那麼，契約成立！」巴巴托斯對盧克的話有些審視，但內心的貪婪和那些躁動的情緒，卻在不斷的干擾著他的思維，讓他對近在咫尺的深淵之力生出了狂熱的占有欲。
他將自己的力量印記烙印在了契約之上，這就相當於他的靈魂簽名。而這份契約的材質也很好的承載了他的力量。在契約突然燃燒起來化作飛灰的瞬間，巴巴托斯感應到了某個陌生的維度在向他呼喚。
那呼喚朦朧而模糊，像是在人的腦海深處輕聲的囈語。
巴巴托斯清楚，他在這一刻，已經和某個維度進行了連接，那個維度在呼喚著他，迎接著他的到來。巴巴托斯能感應到自身只需要順著那種莫名的聯繫釋放出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很輕易的轟開一個通往那邊的通道。這說明盧克在上面並沒有欺騙他，沒有耍弄任何的心眼。
「你很誠實。」巴巴托斯的嘴角裂出一個猙獰而諷刺的笑容，他彎下腰，努力的和下方的盧克對視著，「我沒想到你會真的相信我，且將深淵力量所在的維度指引給我。一個可以讓我逃避最終滅亡的強大維度，我一直想要找一個這樣的地方！太幸運了，不是嗎？」
「看得出來，你有翻臉的跡象。」盧克很輕易的就感知到了巴巴托斯現在腦海里的想法，他只是平靜的看著巴巴托斯那張凝聚出來，代表著黑暗獸性的臉，輕聲道。
「我們簽訂了契約！所以我可以告訴你，世界熔爐就在這個世界。但在哪裡，也需要你自己去尋找。」巴巴托斯滿懷惡意的笑著，渾身縈繞著的黑色雷霆，在那一瞬間匯聚成一束，轟擊在了大殿的某處虛空，一個黑色的空洞被強大的黑暗力量轟開，將另一個維度世界的一星半點強行連接到了這個世界。
一股極端黑暗的，強大到凝如實質的力量從空洞的另一端透了些微過來，那沉甸甸的壓迫感與更高的污染，讓場上的所有人心裡都瞬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布魯斯更是有一種就在下一刻，就會有天崩地裂般的災難發生，讓他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
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接觸】深淵了，上一次還只是投影，但這一次，卻像是要直面它。
史蒂芬想都不想的就給自己和布魯斯兩個身上掛上了幾個符文之契，這些被創造出來的符文雖然不能徹底的抵抗深淵力量的侵蝕，但短時間的防護，還是可以的。
形象的一點說，就是全副武裝的穿著防護衣行走在輻射區。只要濃度沒有超標，他們在一定時間裡的人身健康安全，還是暫時可以保障的。
而眼下，深淵的力量輻射出來的微弱污染，還暫時可以承擔。
「就是這種力量！但是，它為什麼跟我想像的有些不太一樣？」巴巴托斯先是驚喜了一下，但立刻就發覺有些不對。
他在覬覦著深淵的力量，這沒錯。但為什麼從透露出來的深淵能量波動里，也能感應到它對自己的覬覦呢？
到底誰是獵物？誰是食物？
深淵為什麼會有意志？這不等於是另外一個自己嗎？
巴巴托斯強行將自己的注意力從深淵那邊拔出來，但他發現這很難做到。深淵哪怕輻射出來的力量很少，但卻像是凝如實質一般，牢牢的鎖定了他。巴巴托斯甚至能感受到虛空中有著好幾條滑膩而噁心的無形觸手，在無聲無息的包圍著他，沿著他的腳踝，身軀，蜿蜒而上。
他可以動彈，但那種莫名的束縛感和沉重感，卻是那麼的清晰的出現在他的感官里。
切換了的能量視野下，巴巴托斯驚恐的發現，他的靈魂確實被一條條像是從深海里泡了許久的冷白色觸手給纏裹了起來，層層迭迭，越來越緊，如被蛛絲包裹的獵物。
巴巴托斯代表的黑暗之力奮勇的掙扎著，也的確起到了延緩和阻礙的作用，但那一條條未知生物的觸手，雖然緩慢，卻依然頑強、堅定、一點點的將束縛著他。
黑暗力量想要撐開觸手的束縛，其中大多數在對抗一番後，反過來會被觸手所代表的力量給吞噬和同化，最終就形成了掙扎的越厲害，觸手的纏繞力也會同步增強。
在觸手纏繞了他大半個靈魂，讓他連掙扎的力氣都要失去時，巴巴托斯才史無前例的感受到了一種恐懼。這種感覺是如此的新鮮，如此的匪夷所思，一經出現，卻深入靈魂。
巴巴托斯覺得自己似乎在之前的交易里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之前他和深淵維度的連接只是若有若無，他能感應到對方的坐標，但彼此之間距離，或者說不能用距離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隔斷。那時候只要他不主動，這種聯繫足以安全的延續上很久。在契約不做手腳的情況下，至少億年時間裡，他跟深淵碰不到面。
但那只是在他沒有打開坐標通道之前的最理想的結果。
坐標通道打開之後，他和深淵的連接瞬間就由斷斷續續晉級為信號滿格了。眼下隨著靈魂之上纏繞的觸手越來越多，靈魂也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暗無天日，兩者之間的連接信號簡直超標到爆表。
他以後恐怕是別想擺脫深淵了。
在和深淵親密接觸之前，巴巴托斯期盼著這一刻的到來。
在和深淵親密接觸之後，巴巴托斯痛恨著這一刻的到來。
他由一個深坑，跳到了一個更深的坑裡。
而始作俑者，就是一步步引導他走到這一步的那個傢伙！
想到那個傢伙，巴巴托斯控制著自己麻木的軀體看向下方如螞蟻一樣的盧克，現在情緒變得豐富的他，甚至能清晰的看到盧克臉上那讓他無比討厭的微笑。
「欺騙！」巴巴托斯憤怒的吼聲如雷霆炸響。他感應到靈魂上的觸手束縛的越來越緊，他的身體和意識越來越沉重。他和深淵的聯繫越來越緊密，且不斷的在向著深淵維度的方向不自覺的挪動。那個被打開的空洞，正在被深淵維度努力的拓展開，且向他釋放著黑洞一樣龐大的吸力。
他就像是被黑洞捕捉到的恆星，只能一步步的和對方融為一體。
「怎麼能說是欺騙呢？我只是讓你想起了深淵的存在。是你主動向我索要深淵的力量的。我可是很好心的提醒過你，深淵是很危險的。」盧克一攤手，將責任和鍋甩的一乾二淨：「我給過你選擇，但你的堅持讓我動容！」
巴巴托斯聽到盧克的話，差點沒有氣炸。是誰賦予了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並干擾了他的判斷啊？雖然沒有證據能證明是盧克做的這些，但現在靈魂也被折騰的亂七八糟的巴巴托斯，第一時間就鎖定，且堅定了罪魁禍首。
但他現在已經顧不得和盧克爭吵了，他正在被深淵維度給一點點的吞噬。就是字面意思，那個空洞的吸力，將巴巴托斯的身體和靈魂都扭曲了，一點點的將他吞噬進體內。
布魯斯兩個眼睜睜的看著巴巴托斯那龐大的軀體，被抽成抽象的細條，一點點的淹沒進那個有生命的空洞裡，面色凝重。
時間像是過去了很久，又像是一眨眼，等布魯斯他們從那極富衝擊力的一幕中驚醒時，空洞已經被盧克給強行關閉且抹除了。
只是在那最後一刻，布魯斯他們似乎聽到了某種飽腹之後的滿足之聲。
沒有了巴巴托斯那高大的身體，整個大殿瞬間變得空曠了許多。史蒂芬並沒有撤去他們身上的防護符文，且又加固更新了一遍。深淵維度離開了，但之前溢散的力量可不一定都跟著離開。深淵力量的本質就是神秘、吞噬和擴張，這片區域不出意外，在億萬年後，深淵的力量或許要濃郁許多。
三人向著盧克的方向趕了過去，在接近他時，布魯斯開口詢問。
「他死了嗎？」
「他怎麼可能死？」盧克回頭看了布魯斯一眼，彼此都清楚說的是誰。
「他不是已經被深淵給吞噬了嗎？」布魯斯心裡一緊。畢竟巴巴托斯作為作為狂笑之蝠他們幕後的主使，號稱毀滅了諸多宇宙的黑暗與毀滅之龍，一旦他重新出現，盧克或許沒什麼問題，但跟盧克一起來的他們，恐怕會被巴巴托斯給盯上。巴巴托斯的弱點是什麼呢？要不要早做準備？
「被深淵吞噬和同化，並不代表你認知里的死亡。」盧克目的即將達成的情況下，也不介意給布魯斯說一些隱秘。
「深淵和其他能量維度沒有區別，只是它更極端，更像是個活物。但這也是它的能量特性所鑄造的。其他維度里有生命，它自然也會有。
巴巴托斯作為你們這些宇宙的黑暗與毀滅之龍，他的能量位格雖然沒有深淵維度高，但也不至於被深淵瞬間消化吞噬。那應該是一場漫長的拉鋸對抗賽。」
「那……」
「你是想問他還能不能從深淵內部出來嗎？」
布魯斯剛張開口，盧克就洞察了他想要說什麼，主動提問道。看到布魯斯點頭，盧克耐心的解釋道：「如果沒有意外，被深淵吞進去沒有【消化】乾淨的生命，是幾乎不可能被放出來的。哪怕是我，也只能將被深淵轉化完畢的生命召喚出來。它有自己的意志！
如果你在未來還能有幸見到他，那他也絕不會是代表了黑暗和毀滅的巴巴托斯，而是深淵之龍巴巴托斯。我不建議你和他再次會面，雖然那時候他可能已經不記得你了，但以他的體量被轉化成深淵物種，一旦出現，所有看到它和他所在的宇宙，都會不可避免的快速被深淵污染和捕捉。你和你的夥伴們到時候連死戰的機會都不會有。」
「深淵物種一般是不會出現在外界的，盧克給它上了鎖。我想像不到除了盧克和我的老師之外，誰還能把轉化成深淵之龍的巴巴托斯從深淵裡召喚出來。」史蒂芬安慰了兩人一聲。
他算是跟深淵打交道算多的了，但也無非就是借用一下深淵邊緣的淺層力量。除了噁心人和徹底毀滅，誰會從深淵裡拉出來那些深淵物種？它們早就畸變到看不出原本模樣了，看一眼都是一種極端的靈魂污染。到時候哪怕巴巴托斯真的重新出現，那布魯斯他們認不認的出來都需要存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