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書房與實驗室
如果製藥的人刻意將配方稍微改變的話，從曼陀羅中提取的植物鹼作為一種殺人工具，是極為有效的。
飯沼勛想著這件事，跟隨花城杏子來到了前廳。
這裡的裝修十分好看，沙發氣派，纖細的蔓藤花紋布料讓人感覺年代久遠；無論是桌子還是地毯，每一樣都極盡奢華，整體給人感覺高級、精緻而且典雅。
大廳中間，樓梯直通二樓，再從另一邊繞上三樓。
無論是二樓三樓的走廊，都可以從裡面躍出來，直接掉下一樓大廳。
「他們兩個，就是從同一個位置跌下來，跌落到同一個位置。」花城杏子站在樓梯邊緣的位置說道。
飯沼勛往她腳邊看了眼。
時隔多日，墜樓的痕跡早已清理乾淨，地面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們到上面看看。」飯沼勛抬腳走上樓梯。
花城杏子走快兩步，到他前面為他引路，沐浴在柔和水晶吊燈之下，她身體上那些肌理細緻的肌膚還在殘留著淡淡的紅暈餘韻，看著不免叫人覺得心動不已。
來到二樓，天花板很高。
走廊的盡頭，在牆壁上開了玫瑰花窗來採光。
兩束月光分別從走廊兩邊照進來，在黑暗中劃出銀色的直線，仿佛哥德式教堂里的景象。
「二樓這邊的房間，是桌球室、酒水間、觀影室一類可以放鬆也可以待客的房間……」花城杏子打開走廊的燈，燈光照亮走廊一側的一扇扇房門。
「這裡有哪個房間是涼子阿姨經常來的嗎？」飯沼勛問道，隨後又補充一句，「還有伊織經常來的。」
「沒有。」
花城杏子抬頭，眺望通向三樓的樓梯，靜靜地說：「涼子和伊織，都喜歡待在三樓。」
「三樓有什麼？」飯沼勛好奇地問。
花城杏子有些遲疑，慢慢道：「書房和實驗室。」
「實驗室？」飯沼勛愈發覺得好奇了，「涼子阿姨那麼厲害，她的實驗室會不會和鍊金術士的地下古堡一樣神奇？」
「胡說什麼！」
花城杏子轉頭瞪他一下。
老阿姨神態高貴大方，嗔怪時又顯得風情十足，飯沼勛可喜歡逗她了。
「你隨我來，等會不許亂動！」花城杏子告誡了句，轉身走上三樓。
她的背影沐浴在柔和皎潔的燈光中，腰肢的扭動和腳步動作，都顯得無比自然和優雅……飯沼勛注視著她高雅的是身姿，腦海里不禁回憶起她剛才的模樣來。
清冷傲氣的高貴主母，被懲罰得渾身顫抖。
她腦袋高高揚起，兩眼翻白，吐出半截小小的香舌，邊哆嗦邊喘息邊求饒……
要是花城杏子知道他現在在回憶，恐怕會轉過身，一腳將他踹下樓梯。
兩人上到三樓樓，第一個房間就是書房。
「到了。」
說著，花城杏子伸出手指，指向又黑又厚重的門。
房間大門以又硬又厚的木材製成，非常堅固，接合的部分緊密得連細微的縫隙也沒有。
「這個書房，是栗子要求父親改造的，裡頭的一切都按照她的喜好來設計……」花城杏子小手，靜靜握住門把，推著木門，有些艱難地慢慢推開，「涼子嫁進我們家後，最喜歡的就是這裡了，她還把旁邊的房間打通，改成了實驗室……」
從旁邊看，她白皙纖細的手腕似乎很吃力，看來這門是真的很重。
門緩慢打開後，一股涼颼颼的紙張的味道傳來。
裡頭的空間十分寬廣。
視野所及，三面牆壁全都被高聳至天花板的巨大書架所遮蔽，盡頭處隱約可見通往實驗室的門。
飯沼勛進來，左右看了看。
高聳至天花板的大書架，裝著數目龐大的藏書量，書架上的空間全被雜亂的日、漢、西洋書籍所填滿。
「栗子喜歡古典文學，經常說在閱讀時代久遠的故事時，才能體會到浪漫……」
花城杏子邊說，邊朝其中一個書架看過去，那邊擺了許多日本和中國的古典小說。
「你呢？」飯沼勛好笑地問。
「我？我不愛讀書……」花城杏子說著，眼神瞪向另一個書架，「涼子則喜歡一些神話民俗相關的書籍和一些科學文獻！」
「好衝突的兩種閱讀興趣。」飯沼勛吐槽一句。
「是有點奇怪，都不知道她信哪個多點……」花城杏子似乎回憶起了舊時光，不無惆悵地一笑。
「有些書看著很古老，從哪兒來的？」
「看著很舊的老書，都是涼子帶過來的，是她們家代代相傳留下的……這麼說或許太誇張了點，不過確實是她們家從江戶時代歷經明治、大正、昭和一點一滴收集來的。」
說到這兒，花城杏子才想起沒介紹涼子的來歷呢，便補充說明：「和我們這種戰後才發家的資本家不同，涼子是正兒八經的貴族小姐。唔……也就是舊華族啦，她出生的西園寺家族，是根正苗紅的清華家，她的太爺爺就是西園寺公望……」
飯沼勛：「……」
這位可是當過兩任首相的超級大人物啊……
「她為什麼會下嫁？」他忍不住問。
花城杏子搖搖頭：「不清楚，沒人知道她怎麼想的，當初直接脫離家族嫁了過來……」
說完後，她朝那扇小門走過去。
推開門之前，她回過頭，和飯沼勛說了句：「裡面的東西見過就好，不要記住，也不要探究。」
「好！」
飯沼勛鄭重地點頭。
花城杏子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門。
門剛推開，就傳來一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像是置身在醫院。
飯沼勛從門口進來。
實驗室很簡單，但不簡單。
靠門口一側的牆壁上，放著一個書架，一對桌椅，餘下的空間則擺了好幾張長桌子，放實驗用的培養皿與一些試管燒杯一類的玩意。
除了顯微鏡克數秤等常見的工具，還有一些叫不上名的奇怪儀器。
飯沼勛仔細觀察了一會。
桌椅、工具、地面全都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書架上密密麻麻排著數十冊藥學和化學相關的書籍，本子上寫滿了筆記。
筆記仔細地貼著分類標籤，按年代整整齊齊地排好……飯沼勛抽出一冊，隨意翻閱。
所有的筆記全都是用法文寫成，一張張整齊劃一紙上寫滿整齊劃一的細密字母，法語連入門都還沒有的飯沼勛，看兩三行就覺得頭疼腦脹了。
他把筆記放回去，朝花城杏子問：「這裡是誰打掃的？」
「是伊織……」
「猜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