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抓住她最大的軟肋,然後,嘿嘿~~
「小姐,少爺。]|I{•------» «------•}I|[」
拉門外面,響起管家的聲音。
初鹿野輝夜驚醒過來,慌忙從飯沼勛身上起來。
和服凌亂,露出雪白香肩。
她不動聲色地把衣服重新穿好,光潔小腳套上木屐,變回了不可一世的小姐。
打開拉門,織姬恭敬地站在門外,提醒道:「小姐,您該去梳頭了。」
「嗯,咳咳,知道了!」
初鹿野輝夜有些心虛地咳嗽了兩聲,看也不回頭看看身後的未婚夫,直接抬起腳往前走,木屐踩著地板發出咔吱的聲響。
待走到管家身後,她才悄悄回過頭,沖未婚夫動了幾下嘴唇。
這濕潤的小嘴唇,剛才含著未婚夫的手指,粉紅的舌頭卷著他的手指玩弄挑逗……此刻雖未發出聲音,不過飯沼勛仿佛和她心有靈犀般,理解了她的意思。
——剛才的事是秘密,敢泄露出去一點,你就死定了。
織姬走進茶室,朝躺在地上的少爺走來。
此刻的她化了妝,整個人好像被注入了妖氣,像個披著人皮的妖精。
她朝地上的少爺伸出手。
「我自己能起來……」飯沼勛不打算碰她。
織姬嫣然一笑,忽然問:「我美嗎?」
你又在這誘惑小主了!
飯沼勛下意識看向她的臉。
她有著一張三十出頭的臉蛋,肌膚是上流社會女子裡都罕見的細膩肌膚;高聳的髮髻,泛著奇妙的光,好像經眾人之手仔細揩拭盤過的桐木小手爐。
那雙目視著少爺的眼睛,眼瞼美妙地下垂。
「美不美的,很難說……」
飯沼勛從躺著的狀態,坐起來,手撐著榻榻米,目光看向她妖艷的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在我看來,你好像一隻江戶時代由貓又變幻而成的花魁。」
貓又,雙尾貓妖,常喬裝成美麗女性來欺騙人類。
性格時而溫順時而高冷,難以捉摸。
喜歡吃魚,曬太陽,身體輕盈柔軟,眼睛在夜裡會發光。
「貓又,花魁……我喜歡這個說法。」織姬的雙眸里,果真閃過一道幽光。
沒等飯沼勛細看,她眼裡的幽光消失,恢復平常那種冷漠的眼神。
她稍稍後退一步,接著雙手提起和服裙裾,緩緩跪在少爺身前,朝他遞上一隻白嫩的小手:「客人,伱我有緣結識,賞點喜錢吧。」
女妓陪客前,要先收一點錢。
這叫茶錢,是江戶時代煙花柳巷的行規。
飯沼勛的身上,是不帶一分錢的。
不過榻榻米上有好多張未婚妻小姐扔下的萬円大鈔,他隨手撿了幾張,放到花魁的手裡。
……拿未婚妻的錢,來包一個花魁,有點不道德呢。
「謝謝客人。」織姬把錢收好,微笑著說:「今晚,我就是您的人了。」
說罷,她站起來,再度朝他伸出手:「請隨我來,先去宴會廳和大夥見見面,然後隨我去取一份夫人給您的準備的大禮。」
飯沼勛這次沒推辭,把手遞過去。
管家小姐的手,也很冰涼,還微微有些潮濕,像貓的鼻子。
「少爺的手很暖。」織姬評價道。
這種炙熱感,像個小火爐一樣,似乎要將她冰冷的身子融化。
出了茶室,管家小姐牽著他,往別院外頭走去。
路上走過來的女僕,都眼神好奇驚訝地打量著少年,飯沼勛有幾次想把手抽出來,結果卻被管家小姐更緊地貼住不放。
這令他很驚訝。
要知道,他可是十點的力量。
可管家這豐腴細嫩的身子,居然隱藏著那麼大的力量。
豆腐一樣嫩的雙手,就好像鉗子那樣,牢牢地鉗住他雙手,即使他手腕骨頭被碾碎了也沒法脫離出來。
走出別院之時,他沒好氣道:「你這樣牽著我,給人的感覺我好像個小孩子啊。」
「少爺不就是個小孩嗎?」織姬側頭瞥他一眼,目光有些狹促。
「得吧,你現在就以大欺小吧!」飯沼勛瞪她一眼,嘀咕道,「我可是很小心眼的一個人,你現在怎樣戲耍我,到時候我會加倍奉還!」
織姬笑了下:「我很期待。」
飯沼勛把這話記在心裡,然後詢問她另一個問題:
「輝夜的父母是怎樣回事?」
聽到這話,織姬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
這一眼,說明她知道點內情。
飯沼勛剛想追問,卻看到她臉色猶豫幾秒後,答道:「和你一樣。」
「沒騙我?」飯沼勛驚詫。
織姬點了點頭:「夫人想讓你完全接手初鹿野家,所以沒打算在這事上瞞你。」
飯沼勛思考了下,試探性地問道:「那麼,有關她母親的事,我應不應該問?」
「這件事,我誰都不能透露。」織姬冷艷的臉龐上,沒有一丁點通融的意思。
不過她卻稍稍側過腦袋,香噴噴的性感小嘴,似觸非觸地貼著飯沼勛的耳朵:「不過呢……如果少爺征服我了,我可以悄悄告訴您一個人聽。」
暖融融的熱氣鑽進耳洞,像是有小手在撓著顱內。
飯沼勛頭髮發麻,心跳都漏幾拍。
兩人繼續往前走著,他側過頭,望著她光潔柔潤的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笑了下,問道:「你所謂的征服,是心理上的還是生理上的?」
織姬握著他手的右手,忽然緊了一點。
不過這力道松得很快,說明她感情的波瀾很快消失。
她仍舊牽著少爺的手,邊走邊說:「我剛進家族裡的時候,十二歲,是夫人的貼身女僕。我隨著夫人一起長大,地位水漲船高,從一個最低級的女僕慢慢變成了管家。在這二十多年的歲月里,能讓我真心對待的,唯有夫人,以及輝夜小姐。所以,您還是從生理上征服我比較方便。」
「我覺得我會是第三人。」飯沼勛自信道。
織姬微微側頭,頷首:「自然,我也會真心伺候少爺。」
「我說的是職責以外的真心!」飯沼勛強調道。
忽然,織姬伸出一根修長白嫩的手指,輕輕壓住他嘴唇,輕聲道:「噓,少爺!您別再說了。我知道您很聰明,也很自信,且您的魅力很大,沒有女人能抵抗您的魅力。但我是下人,身份不合適,不能對您動情。」
不對,你現在裝裝什麼裝……飯沼勛嘴唇被按住,只能用眼神鄙視了她一下。
織姬輕笑了聲。
忽然,飯沼勛停下腳步,心眼天賦發動預警。
他朝危險來源的方向看去,只見側方的一處小院子裡,未婚妻小姐眼睛直直看著這邊。
她靠著走廊的柱子,指尖玩弄頭髮,擺出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但她的眼神卻能殺死人。
剛才織姬阿姨親昵地用手指點著未婚夫的嘴唇,眼波嫵媚撩動的樣子,全被她看在眼裡了。
「……你故意帶我從輝夜門前走過的吧!」飯沼勛惡狠狠地瞪著管家。
織姬的唇角,流露出一抹壞壞的笑容,輕聲道:「如何平復後宮的爭寵風波,也是家主的必修課之一哦。」
說罷,她的指尖從他嘴唇往耳朵一動,輕輕揉了揉他的耳垂。
然後呢,她小拇指長長的指甲伸進他的耳洞裡,輕輕地旋轉剮蹭……這該死感覺,比觸電還銷魂,讓飯沼勛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要不是未婚妻小姐的眼神已經黑化了,他能讓管家玩一天。
當著小姐的面,挑逗了小姐的未婚夫一番後,織姬立刻後退,朝小姐的院子門口鞠躬行禮:「小姐好!很抱歉剛才只顧著和少爺說話,沒看到您出來了。」
昏暗中,小姐的臉色,黑得很難看。
不過管家是她的阿姨,她不好發作,只能把氣撒在未婚夫身上。
「織姬阿姨和你說了什麼?」
這聲音,比剛才那吊死鬼還恐怖……
飯沼勛剛要張嘴狡辯,織姬輕輕踢了他一下,精緻冷艷的臉看著小姐,平靜地說道:「方才,我在和少爺說一些經驗之談。」
「什麼經驗?說說看。」初鹿野輝夜追問。
織姬輕聲道:「關於如何駕馭自己的後宮。」
初鹿野輝夜臉色一冷:「你怎麼可以教他這個!」
「是夫人的要求。」織姬隨手把鍋扣在夫人的頭上。
初鹿野輝夜:「……」
聽到是清姨的命令,她就像老鼠碰到了貓,完全沒了情緒。
眼神不甘地看了眼未婚夫,嘀咕了句「怎麼可以這樣」,旋即板著一張生悶氣的小臉,從兩人身邊走過去。
小木屐踩呀踩,快步往宴會廳走去。
「回頭我再和你這壞管家算帳!」飯沼勛威脅了聲,抬腳朝未婚妻走過去。
織姬笑著跟在後面。
……她倒不是真想NTR小姐,不過婚還沒結呢,說不定她比小姐更快吃雞呢?
初鹿野輝夜悶頭走了一會,察覺到身後有道不緊不慢的腳步跟著。
不用回頭,都知道是未婚夫先生。
甚至她都能猜到,他現在肯定是滿臉得意的笑容,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自己的笑話呢。
這傢伙,好可惡!
初鹿野輝夜咬了咬嘴唇。
氣呼呼地往前走著,她清麗白皙的小臉,逐漸起了紅暈,又氣又羞。
氣死因為,未婚夫剛才不忠於她了。
眼前浮現起織姬阿姨和阿勛貼貼的場景,她不由捏緊了拳頭。
一個是照顧她長大的阿姨,關係堪比半個母親。
另一個是「弟弟」,是她目前最想接觸的人。
兩人只是挨著一起,就能讓初鹿野輝夜的心情特別糟糕,千萬的思緒纏繞在一塊,有種自己剛把男朋友帶回家,結果男朋友就和媽媽的妹妹滾一塊去了的感覺。
至於羞嘛,很簡單啊。
少女之所以害羞,不就是因為喜歡咯。
從小就在初鹿野家族長大,未婚妻小姐認識的人,要麼是看到她就戰戰兢兢的下人,要麼就是一見到她就諂媚虛偽地發笑的分家族人;至於有權有勢的大人們,個個都仿佛不會笑的那樣,永遠一副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般嚴肅的表情。
在這裡的每個人,似乎都是披著一副假人皮在活。
而此時此刻,這個家族裡,終於有了一個真正的,毫不掩飾自己真性情的人。
開心了,他就笑。
生氣了罵。
被算計了,當場就要找回場子來。
敢咬小姐的手指,敢打小姐的屁股,還敢用手指來撥弄小姐的舌頭……
這種膽大和肆意妄為,因為真誠,反而顯得特別可貴。
初鹿野輝夜最喜歡他的真誠了。
……他臉上乾淨爽朗的笑容,能夠驅散一切陰暗灰霾。
可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妙。
他笑是笑了,但確實因為自己的小脾氣而笑的,這讓初鹿野輝夜覺得自己抬不起頭來。
羞澀,羞恥,莫名的愉悅,下意識的矯揉做作……前所未有的少女情緒,在她心裡揉成了一團,給她帶來了非常奇妙的體驗。
好想回頭,希望身後的心上人,能看到自己的歡喜。
但一回頭的話,臉就要丟光了。
她越來越覺得煩了,感覺整個人就像不斷膨脹的氣球,隨時都要炸開。
心跳強烈地震動胸膛,大小姐的尊嚴作怪,驅使著初鹿野輝夜越走越快。
眼看著就要跑起來了。
飯沼勛急忙在身後喊道:「哎呀,我快跟不上小姐了。織姬阿姨,你到前面來吧,不然我就要迷路了……」
這話,讓初鹿野輝夜一個急剎車。
夾著木屐的腳趾,因慣性往前,插到了地面上……
她終究是停下了腳步。
飯沼勛慢慢走上前,和她並肩站在一起。
他不看她,只是自己笑自己的,仿佛是有什麼開心的事藏不住了。
初鹿野輝夜餘光打量著他,感覺整個心神都陷進去了。
然後趁她呆傻的時候,飯沼勛轉頭過來。
她慌忙掩蓋自己的情緒。
這呆萌的樣子,惹得飯沼勛又忍不住笑了。
「你這傢伙……」
未婚妻小姐的臉頰,紅得似火燒雲。
她高貴、美麗,舉止優雅,很有大小姐的氣質。
但她現在只是個普通的懷春少女。
「哎呀,怎麼了嗎?」飯沼勛一臉得意地打量著她,「我的好姐姐,難道你看到我和管家在一起的畫面,所以吃醋了?」
剛才在茶室,她坐在飯沼勛身上,強迫他喊姐姐。
那時候她多爽啊。
現在,姐姐只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面對臭弟弟的嘲笑,她深呼吸了好幾下,讓自己恢復在他面前獨有的那一面——有些神經質,古靈精怪,毒舌的這一面。
織姬在後面停下腳步,遠遠看過來。
只見小姐兩隻手背在身後,笑眯眯地看著少爺:「看來你很享受女性的愛慕嘛,飯沼君。」
這動作和語氣,完全就是個女高中生。
「也說不上享受啦。」飯沼勛得意地笑了,和她說道,「走吧,一起去宴會廳。」
「咦?」
初鹿野輝夜詫異地看著他:「去那兒幹什麼?」
「吃飯啊!」飯沼勛很自然地說道,「讓女孩子餓肚子的事,我可做不出來,所以我帶你去吃飯!」
「美少女剛才花錢包養你的時候,你明確拒絕了!」初鹿野輝夜呵地一笑,無情地用毒舌攻擊他,「現在卻要用我家的飯來請我吃飯,呵,真是廉價的自尊心!」
「你不說話的樣子,真的可愛很多!」
「是嗎?」
「當然!」
「這麼直接地誇獎我的容貌,我就接受咯。」
「別只顧著聽取對自己有利的一部分啊,重點是『不說話』好不!」飯沼勛吐槽道。
「哼,反正我就是可愛!」初鹿野輝夜抬起腳步往前。
飯沼勛跟在後面,走了沒幾步,就見她回過頭來,朝著身後的管家比了個「V」的手勢。
女人的勝負欲,真的不分年齡……織姬輕輕地笑了起來。
初鹿野輝夜沖織姬阿姨挑了挑眉,然後兩隻手背在身後,十根手指絞在一起,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心情怎麼一下子變好了?」飯沼勛側頭看她。
「心情好還需要理由?」
未婚妻笑著反問,讓人無話可說。
夜幕完全籠罩了初鹿野家。
毗鄰人工湖一帶的建築,全都亮了燈。
遠遠近近,許許多多的人,都在往這邊趕過來。
家宴在湖邊的宴會廳舉行,入口處的拱門兩邊,擺放著一對泰國皇室贈送的巨大新月型象牙擺件;進門後,是個寬敞的院子,有傭人在點長明燈,撒鹽,準備一些投壺之類的遊戲道具。
所有到場的人,無論主僕,都穿著和服。
或許是不習慣穿這么正式的和服的緣故,飯沼勛覺得呼吸有些不舒服。
「緊張嗎?」初鹿野輝夜側頭過來問。
飯沼勛一臉無謂:「一點都不緊張。」
「可你的呼吸有些亂哦。」初鹿野輝夜提示道。
「哼,是你看錯了!」飯沼勛下意識擺出自己認為的貴族態度,讓自己看著很冷漠無情。
「錯了,不是擺著一張面癱臉,就可以在華族宴會上讓人高看一等的!」初鹿野輝夜無奈道,不過念在他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便稍稍提示他,「你是我的未婚夫!」
聞言,飯沼勛的腦子裡,靈光一閃!
問:怎麼才能在家宴上不出醜?
答:簡單,只要你是家宴的主人即可!
這不就完了麼!
小姐是我的未婚妻,那麼夫人自然也是我的,四捨五入一下,整個初鹿野家都是我的!
您還挺自信!
那自然,整個世界都是我的!
飯沼勛深呼吸一下,昂首挺胸。
俊朗的容貌,完美的體態,無可匹敵的自信,再加上嚴肅和服的襯托,瞬間讓他產生了強大的氣場。
這場家宴,他註定是主人!
「親愛的未婚妻,請!」飯沼勛把手伸出手。
初鹿野輝夜把手放過來,輕輕頷首:「今晚,不要給我丟人。」
「自然不會!」飯沼勛自信一笑。
初鹿野輝夜臉上露出微笑,小手勾住未婚夫的手臂。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讓家族裡的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了。
牽住未婚妻後,飯沼勛站在門前,望向燈火輝煌的宴會廳,深呼吸,氣沉丹田,朝著這個家族所有的成員大聲喊道:
「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無可匹敵的少年,還未進場,就在拱門處,就已經成了全場的焦點。
未婚妻小姐臉上的笑容,慢慢僵硬。
飯沼勛轉頭看她,燦爛地一笑:「只要夠帥,不管做什麼都沒問題,不對麼?」
初鹿野輝夜深吸一口氣:「對!」
這種情況,除了夫唱婦隨,她還能怎麼辦嘛?
全場矚目下,這對未婚夫婦緩緩入場。
大廳寬敞豪華,裝飾富貴堂皇。
水晶雕刻而成的巨大吊燈,懸掛高高的穹頂上,光線明亮不刺眼。
進門是一處很大的休息區,在場的客人,觥籌交錯。
他們優雅的做派,柔和的說話聲,與黑膠唱片機的歌聲相得益彰。
端著酒水的女僕,優雅地穿梭其中。
休息區往前,是兩組歐式長餐桌。
餐桌最盡頭的地方,是一張橫著擺放的餐桌。
雕刻著巨大的初鹿野家紋的銅屏風,就位於主位後方;銅的顏色並不鮮艷,只有燈光照射下才會有一點光澤,因此凸顯出了一股歷史的陳舊厚重感。
因為剛剛那一嗓子,挽著未婚妻小手進場後,全部人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
幾乎全是女性,年齡集中在20-40歲。
「大家晚上好。」初鹿野輝夜平靜地打了聲招呼,然後微微把飯沼勛推上前,介紹給大家:「這是飯沼勛。」
在場的初鹿野族人,有些知道他,有些不知道。
「這誰啊?」
「好帥……」
「是輝夜小姐的未婚夫。」
「啊?」(遺憾)
「大家晚上好。」飯沼勛微微鞠躬,抬起頭來時,微笑道:「我是飯沼勛,輝夜的未婚夫。」
一瞬間,10點魅力的完美笑容,毫不吝嗇地展現給所有人看。
這鶯鶯燕燕的大廳里,頓時傳來女孩們的輕呼聲。
面對所有女眷的矚目,俊秀挺拔的飯沼少年絲毫沒有怯場,整個人自信得好像不是小姐的未婚夫,而是已經成了清姬的丈夫那樣。
挽著他手臂的初鹿野輝夜,嘴角有了滿意的笑容。
視線環繞整個客廳一遍後,她挽著飯沼勛的手,朝著最艷麗的那一簇鮮花走去。
坐在這邊的的女眷,身著各色和服,風情各不相同。
她們低聲交談,互相取樂。
銀鈴般的笑聲,在大廳里流淌,蓋過了唱片機的歌聲。
飯沼勛的視線朝。這些女人看過去,淨是些身著華麗和服的漂亮阿姨。
她們也在看著他,大部分都在掩嘴輕笑,鮮艷色彩占據了全部的視野,完全無法分辨誰是誰。
「這邊的阿姨,是一些重要分家的家主。」初鹿野輝夜笑聲和他介紹,「你和她們聊天時要小心,別一不注意就被迷昏了頭哦。」
「我才不擔心!」飯沼勛自信道。
初鹿野輝夜側頭,看著未婚夫的側臉,心想這傢伙從來都是這麼自信的,臉上永遠都在笑,給人的感覺就算天都要踏了,他也會有辦法應對。
仔細想想,與其擔心他被阿姨們戲耍,倒不如擔心他會不會對這些阿姨做出什麼膽大包天的事吧。
畢竟,她這個主家的大小姐,都被他占盡便宜了呢……小小的分家阿姨,自然不在話下。
腦子裡回想著在茶室里被他欺負的異樣感,初鹿野輝夜小臉發燙,輕聲哼道:「算了,隨你吧,反正沒幾個人敢對你無禮……真有人想為難你了,可以讓我來……」
飯沼勛明亮的雙眸,好笑地打量著她。
未婚妻的臉蛋,慢慢又紅了。
「你關心人的樣子,意外的可愛嘛。」飯沼勛笑了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道:「別擔心,一切有我,不會有事的。」
當著所有族人的面,被當成小女孩一樣揉腦袋,初鹿野輝夜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急忙將他的手拍開,同時也鬆開他的說,背過身去:「算了,懶得管你。」
飯沼勛看了眼阿姨們,獨自邁步向前。
他身著正式的紋付羽織袴,容貌俊雅,身形挺拔,邁著自信的步伐朝女眷們走過去,就像是雄獅在巡視自己領地上的雌獅一樣。
在場的分家女眷,沒人知道他是哪家的公子。
但瞧這氣勢,眾人都在心頭猜測,他的來歷很肯定不簡單。
飯沼勛來到她們面前,向大家施了一禮,抬起頭後慢悠悠地將她們打量了一遍。
滿目飛揚的鮮艷和服,真有種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感覺。
「各位阿姨好。」他親切地打招呼。
「哎呀,這位英俊的後生是誰呢?」說話的女人一副笑吟吟的表情。
飯沼勛朗聲道:「是輝夜的未婚夫。」
「呀~」女人頓時擺出遺憾的模樣,搖頭晃腦:「可惜可惜,被小姐搶先一步。」
「你這騷貨,發春了是吧!」她左邊的有些微胖的女人笑吟吟地推了她肩膀一下,好奇地看向飯沼勛,「原來這就是一直被清姬藏著掖著的飯沼勛呀,我可得湊近了好好瞧瞧。」
對面有位消瘦的女子,也吃吃地笑道:「少爺,您過來這邊,讓我看看。我可是報過你未婚妻的呢,你叫我一聲義母,應該不過分吧?」
飯沼勛心想,我已經好多個媽了,不能再認了。
「誒,小少爺,過來我這邊。」距離他最近的女人,更是大膽,直接坐到了餐桌上,細細的長長的手指朝他鼻尖點過來,「我聽清姬說,你可是在一夥東南亞人面前救下了輝夜呢,如此英俊的少年英雄,她怎麼可以藏著才介紹給我們。」
那微胖的女子嬌聲附和:「我們應該一起抗議,讓清姬把他讓出來,我們姐妹一起分享她。」
這話一出,逗得女眷們齊聲嬌笑,嬌軀顫個不停。
她們容貌各有千秋,燕瘦環肥皆有之,氣度雍容華貴,夾著或嫵媚或尊貴的神態;
她們一起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群色彩鮮艷的小鳥在你耳邊鶯鶯燕燕地鳴啼,就連見慣了美女的飯沼勛,一時間都有些失神了。
不是老媽她們不能打,而是眼前的漂亮阿姨實在太多了……
唐僧進女兒國見到的畫面,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女眷們掩嘴而笑,望著小少爺的眼神,滿是調戲之意。
不出意外的話,他很快就要被她們的脂粉氣給淹沒了,成了她們今晚最大的樂子。
可意外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清姬來了沒有?」
門口處傳來一陣不是很友善的喊聲。
瞬間,整個宴會廳為之一靜,眾人都在想是誰這麼大膽敢在這種場合挑事。
居然敢用這種盛氣凌人的態度,直呼清姬夫人的名字,是覺得活著沒意思了嗎……
可朝門口看過去時,她們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飯沼勛也看了過去。
門口處站著一個染著金髮的女人,身上穿著吧豐滿身材勒得緊緊的紅色和服;和服裙裾下裹著白襪的小腳,踩著木屐走進場內。
「真知夫人好。」在場的女眷趕緊起身打招呼。
初鹿野真知的目光掃視整個宴會廳一圈,沒把這些人放在眼中,有些惱怒地問道:「清姬呢?她人在哪裡?」
在場的人幾乎都是姓初鹿野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其中的瓜葛,所以紛紛把頭低下去,不想在形式還很不清的情況下參與進主家的爭鬥中。
滿座賓客,無人應聲。
初鹿野真知的視線,轉了一大圈,落在初鹿野輝夜的臉上:「你清姨呢?」
「我也不清楚,晚上回到家,都沒見過她呢。」初鹿野輝夜無奈地答道。
縱然不喜真知的態度,可她是小輩,不能把厭惡的情緒直接表達出來。
初鹿野真知的目光,又轉了一圈,很輕鬆就找到了至少高出旁人一個頭來的飯沼勛。
她哼的一聲,心想,看他這討厭的樣子,真是和他母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兩個都那麼討厭……人壞就算了,還長得那麼好看,往後都不知道會毀了多少好女人。
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初鹿野真知看飯沼勛的感覺,越看越不爽。
「讓清姬出來和我說話!」她大聲喊道。
飯沼勛可不會慣著這種白眼狼,正要走上前和她對峙,可織姬卻從門外走了進來,說道:「夫人還在別院裡。」
初鹿野真知又看了織姬一眼,恨得牙痒痒的。
在她看來,清姬就是謀劃初鹿野家族財產的最大壞人,管家就是頭號幫凶。
「我過去找她,諸位,你們請便。」
真知夫人轉身離開,宴會廳里緊張的氣氛,慢慢緩和了下來。
眾女眷還想著繼續調戲小姐的未婚夫,卻發現他被管家帶出了門外,往另一邊走過去。
「這是去哪裡?」
「去拿夫人給您的禮物。」
「什麼禮物?」飯沼勛好奇地問。
織姬快步走著,面無表情:「你覺得真知夫人討厭嗎?」
「蠻討厭的。」飯沼勛點頭道。
「夫人給您的禮物,就是她的軟肋。」
「……蛤?」
說話間,織姬帶著他進了一個院子,推開一扇門。
門內點著一盞油燈,穿著豆沙色和服的少女跪在地面上,金黃的頭髮璀璨如金砂。
她低著頭,看不清樣子。
但就覺得很熟悉……
沒錯了,應該是早坂女僕了。
飯沼勛愣了下。
心中盤旋了許久的猜想,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她果真是真知的軟肋。
看著跪著的金髮少女,織姬面無表情,冷漠地喚道:「抬起臉來,讓少爺看看你的樣子。」
油燈的光芒中,少女緩緩抬頭,露出了那和洋混血的小臉蛋。
本來還蠻精緻的臉,此刻憔悴異常。
※
求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