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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章 我不能沒有你

2024-08-13 05:59:41 作者: 弓長日辰
  年間,家裡的活物變重了,雖說夏志明在幫忙,但夏建國的身子依然消瘦了不少,這也成了全家人的焦急點。他知道自己病治不好,讓老伴黃景蓮替他守著,不願亂花錢,日子一天天過著,身子一天一天累著,咳的更是厲害了。

  夏洛安硬是走不出黑暗的一面,天天藥物不斷,身子也是瘦了下來,臉上的嬰兒肥有,但看起來一點也不乖巧了。臨近過年,黃景蓮在家包起了餃子。

  「爺爺給安安包大餃子吃」夏盛國笑嘻嘻地說,他的體重最近下去的比較快,臉上顴骨突出。

  「那安安也給爺爺包大餃子吃。」夏洛安讓自己笑起來,看著一下子瘦這麼多的夏盛國,眼裡冒起了淚花。

  「別寒暄了,這馬上過年了,快點包了」黃景蓮看了眼表,已經九點半了,還有不到3個小時一年就過去了。

  電視上的中央春晚聯歡會放著,他們一家人包著餃子吃餃子,夏洛安想讓時間靜止,越往後世間越變。

  晚飯後,黃景蓮和夏盛國這個夜熬不下去了,回房間睡了,夏志明也困得回了,房間只有夏洛安一人,她無聊的關上電視和燈,回了房,空蕩蕩的床上的那隻兔子也好孤單,無依無靠。

  今日日記很簡單。

  新年快樂,陸延。

  看著這幾個字,夏洛安心頭一顫,她很懊悔,今年她知道他會一個人會孤單,但她沒有辦法違背良心繼續這樣下去。

  窗外的那輪圓月很亮,比以往的還要漂亮,燈下有位少年抬頭仰望。夏洛安沒有發現他。

  陸延也看看月亮,陪她一起看著。

  鐘聲響起,新年到了,兩人同地點,同時間,同心。

  ——夏洛安,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陸延!

  雙方都聽不到對方在為自己祈福。陸延靜靜的看了會兒。小區外有人放了煙花,他們又看了一場絢麗多彩的煙花。

  翌日早,夏盛國和黃景蓮出了門,沒有原因,夏盛國一早就頭暈,噁心的發慌,也許他早就料到有這一天,但來的太快了,他吐了嘴唇,發紫。

  夏盛國下樓時,黃景蓮一路扶持著,可還是沒有拉住夏盛國,倒在了地,呼吸困難,大口大口地喘著。黃景蓮大聲的叫他「老夏!老夏!」又給夏志明打去了電話,讓他下樓。

  夏志明心裡撲通一下,套上襖就跑下樓打了120,他將夏盛國扶起,幫他順心。夏盛國喘氣越發微弱,喘得很累,等120到後,鄰里鄰居都有幫忙的。三樓的夏洛安聽到120聲響,心中發緊張忐忑的拿起襖下樓查看。

  黃景蓮哭了,不知所措地哭著。夏志明的臉色,沉著。醫生,護士將夏盛國抬到擔架上,送上了救護車。夏洛安後退一步,腿部發軟,眼裡發紅的不相信眼前這一切向前慢慢走著,卻被一位護士攔住。

  「誒,不能靠近」這位護士有些焦急。

  「那是我爺爺。」夏洛安壓著嗓子紅著雙眼,搖頭不相信的繼續向前。

  黃景蓮和夏志明聽到夏洛安的聲線,扭頭看去。

  女孩兒的眼淚早在眼內打轉的發酸,一眨眼便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淌,

  救護車走了,拉著夏盛國走了,僅留夏洛安一人在原地旁邊的零人都散了。夏志明讓夏洛安待在家裡,不要走動。

  正月初一,夏家發生了一件很不幸的事。當晚,夏洛安趕去醫院,病床上的夏盛國帶著氧氣罩維持生機,頭髮一下全白了,連最後那一片黑色也消失不見了,黃景蓮在給他掖著被子。

  「奶奶。」夏洛安眼裡泛著紅,手中提著日用品。

  「誒。」黃景蓮上前她手中接過。

  夏洛安上前看了眼夏盛國,就出了房門,坐在椅子上控制不住的自己懊悔。

  夏志明交完費用,碰到了夏洛安。

  「安安。」夏志明明顯的有些累了。

  「爸爸,爺爺怎麼了?」夏洛安站起來,走向前,看著夏志明。

  「肺肝癌晚期。」

  夏洛安想到之前總說夏盛國咳嗽的厲害,要去看看,聽他說普通感冒也沒太放在心上。

  「對不起,爸爸,我沒能夠照顧好爺爺。」

  夏志明嘆了口氣,回想醫生說的那些。

  夏盛國被送到醫院後,就被送進了搶救室,有幸救回了一命,但肺肝癌晚期能存活的時間不長。


  「大夫,我爸怎麼會好端端的暈倒?」夏志明問。

  王大夫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蔑了一下說「你們這些做子女的,自己父親病了多長時間都不來治療,這時候緊張了。」「早就對老夏說過了,這都半年了吧,這都晚期了。」夏志明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意思,早在許久,夏盛國就被查出了癌症,但沒有治療。

  「對不起,大夫。請你一定要救我爸」夏志明嘆了口氣

  「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早前你爸就拒絕治療,我也沒辦法啊,現在晚期了,很難了,但是病人能夠堅持這麼久,已經是很難的了。」醫生大夫一邊開單一邊講。

  夏志明接過訂單,低頭道謝,臨走前便問「大夫,我爸還能活多久?」他的內心已經做好了打算。可聽見「不到一個月。」時還是忍不住內心顫抖。

  夏洛安抱頭哭著,她恨自己夏盛國從小省到大把好的給娃娃們。治療費也要省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夏洛安垂著腦袋。

  黑白精靈出現在腦海中。

  「夏洛安,你沒有錯,爺爺會好起來的。」白精靈細細柔聲的說。

  「怎麼不是她的錯?爺爺是為了把錢留給你才放棄治療的,而且老人家咳嗽了半年,你都沒注意嗎?就是你的錯」黑色精靈拿著刀叉兇狠狠的。

  「爸爸,救救爺爺好嗎?」夏洛安看著夏志明,一直哽咽。

  夏志明撫摸著夏洛安的背「安安。會好的。」他不想讓安安想的太多,怕她出了什麼事。

  黃景蓮看見夏盛國醒後出門叫了護士,夏志明進屋看夏盛國,夏洛安看著黃景蓮一臉滄桑的樣子更加懊悔。

  醫生進去查看後,黃景蓮搓動著雙手,對夏洛安說「安安進去看看吧。」

  夏洛安用滿臉淚痕的臉擠出了微笑,顫顫巍巍地走動。

  夏盛國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何時突發病情很容易失去生命。他看見他的乖孫來嘍,連忙笑嘻嘻「安安來咯,爺爺沒事,還可以給你做愛吃的糖醋排骨。」

  夏洛安上前握住他只剩下骨頭的雙手說「爺爺,我可以不吃糖醋排骨,我也可以做兼職分擔家事,但我不可以沒有你。」

  此話一出,醫生都感到了惋惜。黃景蓮在一旁只能一下一下的擦拭著眼淚,夏盛國看著夏洛安從小長大,但他記得她的病早已懊悔不已,給她找好的資源治療,平日不讓夏洛安想多,每天都是樂呵呵的,這次是他第一次哭了。

  住院三天後,夏盛國再次放棄了治療,回家過年。

  夏洛安在家看著夏建國,每天陪你聽戲,唱戲,一起做糖醋排骨。

  元宵節

  那晚,夏盛國親自下廚,勸都勸不住。

  「來來來,元宵來了哦。」夏聖國拖著沉重的步伐「還有一道,馬上出鍋啦!」

  「安安愛吃的糖醋排骨。」

  夏洛安看著夏盛國,端著一盤擺盤不太好的糖醋排骨馬上出來了。

  「快嘗嘗,」,

  夏洛安坐下來,夾起了一塊。

  鹹的,夏盛國早就控制不住手中的量了,夏洛安邊吃邊落淚。

  「特別好吃,我要把一盤全都吃掉。」夏洛安笑呵呵的說著。

  「志明,給爸倒點酒來,今天高興!」夏盛國坐下,小聲喘氣說剛才做飯確實成為了他遙不可及的事了。

  「少喝。」黃景蓮提醒著

  「知道。」

  這天所有人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也不敢想,那晚夏盛國話很多,說不完笑呵呵的。那盤糖醋排骨真叫夏洛安,一塊一塊吃完了。

  夏洛安聽著夏盛國的最後一句話「安安,爺爺從來沒把你當做一位病人來看,在我看來你就是那位樂觀開朗的安安。」

  躺在床上,夏盛國的嘴也是不停的說著,黃景蓮也只好一句一句的應和珍惜這段最後的時光。

  「老伴兒啊,下輩子我再陪你」夏聖國落了一滴淚,

  再也說不了了。

  「老夏!」

  「爸!」

  「爺爺!」

  他再也聽不見了,他笑著離去了,他再也做不出香噴噴的糖醋排骨了,再也見不到他的安安了。

  「對不起,爺爺,我不是那個聽話的,安安沒有你,我怎麼開朗是我的錯,我的錯...」

  夏洛安內心譴責,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原因,才讓夏盛國一直省下去,陷入了自責,黑暗的空間。

  夏洛安不敢相信這一切,只有哭,她不知道怎麼去開導自己。

  她痛得顫抖,不受控制。

  事後,他們回到了老家處理後事。

  陸延不知道這一切,也和夏洛安失去了聯繫。

  「都是你的錯,你就是家中的累贅!」這種思想一直縈繞在夏洛安的腦海中。

  她的世界黯淡了

  愛她的爺爺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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