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朕口諭,曉諭六宮,中宮失德,戕害皇妃,殘害皇嗣,廢衛氏皇后之位,貶為庶人,移居冷宮。」
上位者的威壓迎面撲來,除了幾位太醫和幾名接生產婆外在奮力搶救難產的宸妃外,烏泱泱宮人和嬪妃跪了一地。
皇帝要廢后的原因是衛皇后故意推倒已有八個月身孕的宸妃,導致宸妃早產。
「啊?」衛渝錯愕。
這是怎麼回事,她剛剛不是在辦公室埋頭苦幹嗎?研究新的項目嗎?就摸了一會的魚,一轉眼怎麼在這裡了?
「皇上,皇后娘娘是冤枉的啊,」衛皇后身邊的大宮女不停對著皇上叩首,「娘娘是看到宸妃有跌倒之勢,才想著扶宸妃一把,只是氣力不濟沒扶住,我們娘娘真的只是好心。」
大宮女跪趴在地上,中途還不忘給對著皇后使眼色,讓衛皇后繼續為自己分辯,只是剛穿過來的衛渝還沒搞清楚狀況。
衛渝呆呆看著皇上,皇上看她一副毫無愧疚不知悔改的樣子,氣一下竄到天靈蓋。
他踹了一腳身邊的大太監,「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人給我帶走。」
大太監趕緊招來兩個小太監,衛渝被兩個小太監架著「扶」出賢坤宮。
賢坤宮是宸妃的宮殿。
衛渝低聲問架著她的小太監,「小哥,這是什麼朝代,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小太監一言不發,埋首不敢直視她。
衛渝不死心又問了另一邊的小太監,結果還是一樣,另一個小太監也不敢回話。
「大膽,誰給你們的膽子這麼對待皇后。」
迎面而來的是一支非常龐大的儀仗隊伍,一個老人家被簇擁著從轎輦上下來,這架勢應該是皇上的老娘沒錯了。
發話的是太后身邊嬤嬤。
「怎麼回事?」太后問話。
兩個小太監跪在地上你看我我看你,一句話都不敢說。
見情形太后大約是猜到了什麼,直接對衛渝說:「你先回承明宮。」
大宮女趕忙謝過太后,拉著衛渝跪安了。
衛渝就這麼稀里糊塗被帶回到承明宮。
承明宮有點寒酸啊。
這是衛渝對承明宮的第一印象。
和電視劇里皇后的宮殿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承明宮地處偏僻不說,宮門關上那條縫她側身都能走出去。
正殿前院更是雜草叢生,怎麼看怎麼像冷宮。
承明宮,皇后衛氏......
衛渝一個激靈。
不會吧,不會吧,她這是穿到最近看的宮斗小說裡面了?
衛皇后不就是小說里那個智商跟不上野心,嘴巴前面跑,腦子後面追的短命皇后嗎?
而且進冷宮後的第二天就突然暴斃了的。
這......
所以把她送過來這裡幹什麼,享受被嘎的樂趣嗎?
衛渝回想衛皇后被廢的劇情。
一天,衛皇后在御花園遇見在等皇上的宸妃,趁四周無人,她直接跑到人家宸妃跟前把人推了,好死不死這時候皇上剛好到,全看見了。
接下來衛皇后就開始她的各種詭辯論,後來狡辯不成又搬出自己的母家,當著所有人的面細數自家母家的功勞。
「快別說了。」
衛渝看書的時候就想捂著這人的嘴,她說的每一句話都狠狠踩在皇帝的雷區上面,挑戰著皇權。
那話就像是沒有他們衛家,皇上就坐不穩皇位一樣,在皇權至上的封建時期這純屬就是在找死。
連趕來救場的太后聽了也直搖頭。
不過衛皇后的家世是真的沒得說,他祖父和父親都是將軍,雖然祖父已經卸甲,但父親目前還是西北軍的統帥,兄長更是青出於藍,三十歲不到就已經是東部水師統帥了。
叔叔是治理水患有功的大功臣,還被封了爵。
他們衛家可都是能文能武。
不僅如此,衛皇后的母親還是太后的表妹,所以她才能在先皇后去世後,壓著宸妃坐上皇后的位置。
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
大宮女看到衛渝魂不守舍的樣子,安慰她說:「娘娘不要氣餒,皇上不過是心疼宸妃,一時太過氣惱,等皇上氣消就好,您看,太后娘娘還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衛渝斜眼打量這位大宮女,試探叫了一聲,「銀蘭?」
「奴婢在,娘娘是有什麼吩咐嗎?」
「哈哈哈,沒事,沒事.......」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就因為她摸了一下魚,就要被送到這裡死一次。
天理何在啊......
社畜的命也是命啊。
衛渝一臉的生無可戀,所以她現在是等死還是等死呢,要不掙扎一下吧。
然後她暈過去了。
「皇后娘娘,娘娘,您怎麼了?快叫太醫,傳太醫啊......」
所以老天連掙扎一下都不給她是嗎?
這是衛渝失去意識前一秒的想法。
衛渝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天黑,她起床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的不適,像只是睡了一覺一樣。
跪在床邊的銀蘭哭得撕心裂肺,「娘娘......」
「我還沒死呢,你這是哭什麼?」
「剛剛肅公公來傳旨了,廢娘娘皇后之位,幽禁承明宮......娘娘,怎麼辦?」
「幽禁承明宮,不是冷宮?」衛渝不解問。
「沒有,聖旨是幽禁承明宮,宮人也都調走了,只留下奴婢和小繩子伺候娘娘。」
這劇情怎麼改掉了,這是不是代表她不會嘎。
看來是他那個太后姑母做了什麼。
衛渝暗喜,倒頭就睡。
之前加班,已經一個月沒睡過好覺,穿越什麼的先不管睡醒再說呢。
「娘娘,你還有心情躺著,我們得想想法子讓皇上復您的位份啊,不行咱們讓人悄悄聯繫太后和夫人吧。」
銀蘭實力詮釋什麼叫皇上不急太監急。
衛渝死活不睜眼。
她來這一遭是為什麼,總不能是劇情隨機抽取一名同名同姓兼同性別的人過來打醬油吧。
難道自己有什麼過人之處,例如特別能摸魚?
衛渝實在想不明白。
「小繩子是誰啊?」衛渝完全沒有印象出現過這麼一個人。
「啊?」銀蘭的思緒被打斷,「小繩子是剛進宮不久的小太監,之前小木子犯了事,他才替了承明宮小廚房小太監的差事。」
銀蘭看了眼衛渝,眼淚又一下掉出來了。
衛渝坐起來,哭笑不得,這人難道是水做的不成。
「娘娘,你腦子不會是壞掉了吧,你連小繩子都不記得了嗎?奴婢讓人請過太醫了,但是...嗝...」銀蘭哭到打嗝,「但是沒有太醫願意來。」
「停。」衛渝扶額,這人也太能哭了,看她眼睛的腫脹程度,怕是哭了有一段時間了。
衛渝肚子適時響了起來,「我餓了,小繩子會做飯嗎?」
銀蘭思索片刻,搖頭,「不知道,小廚房一般都只有廚子才可以做菜,小繩子只是個幫廚。」
「算了,廚房在哪裡?我去做宵夜吃。」
銀蘭疑惑看著衛渝,「宵夜是什麼?您跟奴婢說,奴婢去給娘娘做。」
銀蘭是衛皇后的家生丫頭,作為陪嫁和衛皇后一起進宮,在衛府的時候,就是出了名做點心好吃的,她以為的夜宵應該跟元宵差不多。
衛渝一頓,「夜宵就是夜間的吃食,不拘是什麼,能吃的就行。」
也不怪銀蘭不知道什麼是夜宵,古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好像確實沒有吃夜宵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