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渝回來的時候，嘉妃還沒離開，她的臉上沒有一絲哭泣過的痕跡，臉色也是淡淡的，完全沒有剛剛囂張跋扈的樣子。
氣質像換了個人一樣。
衛渝嚴重懷疑這人有精分。
嘉妃苦笑走到衛渝身邊，「你說的是一點也沒錯，相比於你，我現在的結局確實好不了多少。」
你比我好的不是一星半點好嗎？衛渝無力吐槽。
「你真的是衛渝嗎？」嘉妃說。
衛渝心裡直突突，嘉妃該不會是透過現象看到她是穿越人士的本質了吧。
衛渝笑笑，以不變應萬變。
「看來你是看清了。」
衛渝表示清不了一點。
話說，古人說話都這麼模稜兩可的嗎？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嘉妃屏退所有宮人，諾大的正殿只剩她們兩個人。
「宮裡人人都會演戲，耍心眼，都想活成皇上喜歡的樣子，皇上心裡只有宸妃我知道，我們只不過是維持後宮平衡的棋子我也知道，但是我不甘心。」
「皇上想要有人制衡你，我就表現出我有制衡你的攻擊力，皇上看到了，我也如願的得到了皇上的偏愛，真心也罷，假意也無所謂，總歸是得到了。」
「我也如他的願把你鬥倒了，到頭來他還是不願把目光在我身上停留半刻。」
「其實你倒了，我就知道我會有今日，不過想不到皇上這般的等不及，宸妃還有沒出月子就要為她鋪平所有的道路。」
衛渝聽著挺心酸的，但這何嘗不是後宮大部分女子的群像啊。
衛渝輕拍著嘉妃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就算這樣，咱也不能做傷天害理的事啊。」
「笑死，傷天害理，這樣的事你難道做得少嗎？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真的很諷刺。」嘉妃用力拍開衛渝的手，嘲諷一下笑，「你少在我面裝，歸根結底我們都是同一類人，誰比誰清高。」
「我就明說了，皇上這段日子明里暗裡不斷在找我的錯處，就是為了收回我手中的權利，今天這一遭也是我故意掉進皇上的圈套，自然，我也是為了找你。」
「找我？」衛渝發出靈魂的拷問。
她們在書中的關係是見面都的冷嘲熱諷幾句的，嘉妃會專門到承明宮來找衛皇后？
這聽起來就挺離譜的。
「我有辦法讓皇上把你從這裡放出去，前提是你要不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衛渝堅定搖頭，「這裡這裡挺好，並不是很想出去，要是能離開皇宮那就另當別論。」
「離開皇宮？你的想法倒是挺大膽的。」嘉妃繼續遊說：「你先別急著拒絕，天下間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因利而聚也會為利反目成仇。」
嘉妃站起來雙手撐著衛渝座椅的扶手，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宸妃，我是一定要除掉的……」
吧啦吧啦吧啦……
衛渝後面一句話也聽不清楚，腦子裡全是嘉妃身上淡淡的香粉。
沒想到自己還有被椅咚咚的一天，還是被一個蛇蠍美人椅咚。
小心臟撲通撲通的。
要完，感覺要中途轉基。
衛渝腦子裡出現姒穆裎那張傲嬌的臉，「不，你不想。」
衛渝打了個冷顫，嘉妃推開。
「你不必再說了，總之我還是那一句，傷天害理的事我不會做，今日的我已經不是昨日的我。」
以前衛皇后做的事關我現在衛渝什麼事。
「你該不會對皇上抱有希望吧，天真，清醒點吧，前皇后娘娘。」嘉妃修長的手指指向議事殿方向，「那個男人眼裡只有宸妃，我們在他眼裡連個螻蟻都不是。」
嘉妃頗有一種粉絲脫粉回踩後的癲狂。
果然皇上什麼的都是大豬蹄子，好好的一個人，現在被逼成這樣。
「其實，想要在後宮生存下去，不一定要恩寵，抱太后大腿，不是，得到太后庇佑不也能好好活著嗎？」
嘉妃冷笑，「哼，你入宮以來不是太后為你處處周全，護著你嗎？現在如何，不照樣被廢嗎？」
那還不是衛皇后自己作死。
衛渝可算是知道了，嘉妃已經鑽進死胡同里了，精神狀態感覺也有點癲，衛渝考慮要不要給她介紹那個研究微表情的心理太醫，說不定能開導她。
「太醫院有個太醫，喜歡研究人的表情和心理，我覺得你可以見見她，說不定你心情就豁然開朗了。」衛渝弱弱說道。
「太醫，你覺得我有病？荒謬，我倒是覺得你可以看看腦子，蠢鈍如豬。」
衛渝不想再浪費口水和這人周旋，「好心當成驢肝肺，罷了，你走吧，我是不會跟你同流合污的。」
嘉妃深吸了口氣，變迴風情萬種的模樣，含笑說：「你會後悔今日的決定的，再見，如果你還能出去的話。」
癲，實在是太癲了，這人真的不是精分嗎？
「銀蘭。」
「小姐，有什麼吩咐？」
「我被廢那天給我看病的太醫叫什麼名字？」
「小姐，你是哪裡不舒服嗎？你每次單獨見嘉妃都會不舒服，我今天就不該讓你們單獨待這麼長時間。」銀蘭非常自責。
衛渝眼睛一眯，不對勁。
「單獨見面我都會不舒服？展開說說唄。」
「就是之前每次你和嘉妃單獨呆在一個空間不久，你就會暈眩想吐，還有盜汗跡象，之前也請太醫看過，都看不出個所以然。」
「每次都會嗎？」
「對，無一例外，每次都會。」
看過宮斗劇無數的的衛渝馬上想到嘉妃身上的香味，剛剛嘉妃椅咚她的時候似乎真的有種暈眩感。
「嘉妃身上一直是這個香味嗎？」衛渝問。
「這題我會。」白書楊被指派過來搬自己踢倒的門，剛好聽到她們在說嘉妃身上的香味。
「我姐姐跟我說過，嘉妃身上常常有異香，香味淡淡的，因為皇上非常不喜脂粉香味，甚少召見嘉妃。」
「哇…這瓜保真嗎？」衛渝興奮問道。
白書楊拍著胸脯保證，「真到不能再真，我姐姐親口跟我說的。」
「話說，你姐姐是？」
「啊？我姐姐是惠貴妃啊。」
抱歉，失禮了。
衛渝只知道白書楊師一等公白連城最小的兒子，沒想到白書楊還有個當貴妃的姐姐。
一直把你當冤種真的十分抱歉。
白書楊像看負心漢一樣看著衛渝，「不是吧，你被廢的時候，我姐姐還給你求情，哼，忘恩負義。」
銀蘭一個刀子眼看向白書楊，白書楊馬上慫了。
衛渝尷尬笑笑，「我這不是在你姐姐求情之前被太監拉走了嗎？沒看到，替我謝謝你姐姐。」
銀蘭也幫著解釋，「不記得惠貴妃這件事也不怪我家小姐，小姐自從被廢那天昏倒後記憶就一直有缺失，剛醒過來的時候連銀生都不記得了，剛剛還問我文太醫是誰。」
白書楊眼神一秒從哀怨變成憐憫。
衛渝：「……」
大可不必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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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清宮內
嘉妃側臥在羅漢床上閉目養神。
劉公公輕手躡腳過來站在嘉妃身旁。
「事情都辦妥了？」
「是的，不出兩日，娘娘一定能見到屍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