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院子角落種過一棵曼陀羅,夫人在一個西域商人手裡買過來的。」
銀蘭口中的大小姐是衛皇后的孿生姐姐,銀蘭在伺候衛皇后之前伺候過衛皇后的姐姐衛淇兩年。
她剛到衛淇院子的時候,大小姐和夫人就和她說過角落裡的曼陀羅有毒,所以那兩年,她一直沒敢靠近那角落。
所以呢,衛渝不懂。
「小姐,當年選後之事你還記得嗎?」銀蘭問。
衛渝搖頭,原著小說沒寫,這麼說來裡面有貓膩,衛渝肉眼可見的興奮。
「當年,太后選定的皇后其實是大小姐。」
眾人:「啊?」
包括衛渝都驚訝到合不上嘴。
「只是,在太后引薦給皇上的前一日,大小姐突發急病,一直噁心嘔吐,最後還陷入昏迷。」
「當大家都以為立後這事要被作罷了,沒想到,第二日立後的詔書就來了,只是後位的人選變成了二小姐。」
好隨意,衛渝不禁吐槽。
「那時候,我悄悄留意了一下夫人的神色,夫人她的表情非常奇怪,非常悔恨的樣子。」
「我就猜測大小姐或許是曼陀羅中毒,只是私下和夫人說的時候遭到了夫人的責打。」
「自此之後我就再沒提及過關於大小姐院子種過曼陀羅的事。」
宮斗理論知識儲備非常多的衛渝有了一個想法。
秉承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中心思想,衛渝問:「在府里,夫人待我和姐姐有什麼不同嗎?」
銀蘭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
「夫人對大小姐是如獲至寶,對小姐就比較…冷淡。」
銀蘭的停頓,衛渝大約猜到了,冷淡應該是銀蘭修飾後的說辭。
衛夫人對原主的態度漠不關心甚至有點憎惡,這也就解釋得通衛皇后當上皇后以來,衛夫人沒進過宮的緣故。
只是衛渝不懂,同是一條腸子出來的,衛夫人為什麼能做到這麼偏心。
大概是衛皇后搶了衛淇的後位,而造成這一切的恰恰是自己帶回來的曼陀羅,所以衛夫人才會悔恨吧。
也就是說,衛皇后身上的毒很有可能來自衛淇院子的曼陀羅,下毒的人很有可能是衛夫人。
衛渝回憶起衛皇后被廢後,當天衛夫人就進宮了,然後,衛皇后第二天就突然暴斃。
細思極恐。
不過只要她不見衛夫人,她就沒事。
衛渝覺得自己是個小機靈鬼。
嘻嘻。
她的表情輕鬆到眾人都找不到切入點安慰她。
「對了,你們追那兩個黑衣人沒追上?」衛渝話題轉得飛快。
被突然一問,白書楊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樓蘭說:「我們追到賢坤宮後,人消失不見了。」
「元芳你怎麼看?不是,銀蘭,你怎麼看?。」衛渝單純是想轉移銀蘭的注意力,銀蘭現在的樣子那真的叫一個悔恨。
悔恨沒早點告訴衛渝曼陀羅的事,她應該要提醒衛渝提防夫人的。
「啊…應該不是宸妃。」銀蘭認真的分析:「我倒覺得像是嘉妃做的。」
「同感。」衛渝表示贊同,畢竟她看過小說,有上帝視角。
書中宸妃真的是聖母一般的存在,是所有書迷心中白月光呢。
「知道是嘉妃你居然還沉得住氣。」這下到白書楊不懂了,「換做以前的你早就衝去和那些人大戰三百回合來。」
衛渝點頭,按照書中衛皇后的性格那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
「我帶你去找皇上,我要去給銀蘭討回公道。」白書楊拉著衛渝就想往外跑。
銀蘭拉住衛渝的衣角,「不行,我們沒有證據不說,皇上不會相信我們的。」
「你氣死我了,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了。」白書楊恨鐵不成鋼。
「你也說是以前,小姐現在還在禁足,你這樣拉小姐出去,不是在公然抗旨嗎?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白書楊猶如被當頭一棒,但看到衛渝合銀蘭被欺負就不爽,「不管了,我罩你們,還沒幾個人敢得罪我爹。」
衛渝趕緊給白書楊順毛,「謝謝你,還有你爹。」
「你……」白書楊指著衛渝,又指了指銀蘭,氣到失語,「沒眼看,我不管你們了。」
衛渝語氣決然,「這個債我一定會討回來。」
「對了,今晚不是你們輪值你們怎麼進宮了。」衛渝問。
說到這裡白書楊更氣了,哀怨看著衛渝。
「我爹把我從睡夢中撈起來揍了一頓,他收到姐姐的家書知道我為了你的事去找皇上了,罵了我將近一個時辰,姐姐還說嘉妃很有可能對你心存歹念,讓我提醒你小心一些。」
衛渝就說怎麼白書楊的耳朵今天格外紅。
「我本來想著明天值班的時候來提醒你的,只是心裡總覺得不安,所以,夥同我阿娘,在我爹睡著的時候,偷了我爹的令牌進宮了。」
衛渝對著白書楊豎起一個大拇哥,她已經預見到明天白書楊會頂著個豬頭樣來上班了。
「難為你了,謝謝你兄弟。」衛渝拍拍白書楊的肩膀,「為了感謝你的情義相挺,明天我給你們做小零食。」
「真的嗎?」說到吃白書楊瞬間就開朗了,「你準備做什麼?」
「給你們烤點風乾肉再配個冰飲如何。」
「要要要。」
「好,明天就給你弄。」衛渝像哄孩子一樣哄著白書楊。
「行了,那我們先出宮了。」
樓蘭拎起白書楊往外走,走到圍牆處,一扔,把白書楊扔了出去。
「啊啊啊......你就不能先讓我準備一下嗎?」
「你小心點,有什麼事就和我們說。」樓蘭留下一句話也翻牆離開。
恍恍惚惚,行吧。
議事殿內
「這麼晚過來所為何事。」姒穆裎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奏摺上,頭也不抬問跪在地上的文太醫。
文太醫說:「是關於承明宮的那位。」
姒穆裎頓了一下,放下手裡的奏章,「說吧,怎麼回事?」
「微臣適才被叫到承明宮看診,承明宮的那位有中毒的跡象,是曼陀羅毒。」
「曼陀羅?不是我們中原的毒。」
「皇上英明,曼陀羅是來自西域的劇毒,從脈象上看,中毒應該三年有餘,每次都是少量中毒,所以平日裡才不易發覺。」
姒穆裎背對著文太醫,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好一會才悠悠開口:「可有醫治的方法?」
「有,微臣已經把解藥的方法告知承明宮的人。」
「那就行了,只要死不了就行,你先回去吧。」
文太醫欲言又止,罷了,他原本想求皇上垂憐一下衛渝,但看皇上的態度這麼冷淡,一副不想多管的樣子。不過皇上是默許他進承明宮看診的,這樣也是好的。
「等一下......」姒穆裎叫停文太醫,問:「承明宮不是已經封住大門了嗎?你怎麼進去的?」
文太醫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弱弱的說:「是小白大人把我扛進去的。」
聽到文太醫的回答,姒穆裎只是點點頭,「行了,把你吧。」
文太醫提上他的工具箱一溜煙跑了。
林訴好奇問:「那位的毒,皇上不緊張嗎?」
姒穆裎嫌棄看這林訴,「我緊張什麼,不是說死不了嗎。」
姒穆裎拿起奏章翻了兩頁,不耐煩丟到桌面上。
「承明宮今晚可有什麼事發生?」
林訴回答道:「有是有,就是承明宮好像出刺客了,據說刺客丟了一隻身上沾了砒霜的毒鼠進了承明宮,承明宮的銀蘭以身護主,中了毒那邊才來請的文太醫。」
姒穆裎十指交叉抵著上唇,「可查到是何人所為。」
林訴下跪告罪,「女才不知,只是聽說,小白大人和樓大人去追了刺客,追到......追到賢坤宮附近刺客就消失不見了。」
「他們懷疑宸妃?」
姒穆裎說完這句話,林訴覺得周遭的環境變得冷冽起來,汗毛豎起。
林訴立馬把監聽到的稟報皇上,「沒有沒有,他們知道宸妃性情溫和善良,沒有懷疑過宸妃半分,他們覺得是嘉妃所為。」
姒穆裎拉鏈上露出冷笑,「哼,算他們識相。」
「這事是否要徹查嗎?」林訴問。
姒穆裎毫不在意說:「不必了,適當敲打一下嘉妃即可。」
第二日,衛渝醒來先去查看了銀蘭的情況。
銀蘭四仰八叉睡在一旁的小床上,被子還被踢到了地上。
衛渝先把被子拿起來給她蓋好才進去洗漱間洗漱。
洗漱完了,銀蘭還在睡,衛渝就先去把早餐備下。
那些蔬菜種子也差不多出芽了,種菜也該提上日程,還有就是做煙燻肉的小房子還沒有,要搭一個,衛渝突然覺得自己接下去好忙呀。
她嘆了口氣,拿起碗準備舀米熬粥。
但是現實又給了她一個大逼兜,米缸空空如也,一粒米都沒有了。
昨天問銀蘭煮米飯了沒有她的表情就怪怪的,原來不是忘了煮飯愧疚,而是沒米了,又怕說出來大家一起憂愁。
現在門還被封了,想讓白書楊遞點米進來都不行。
總不能在承明宮種水稻吧,就算能種那也要等明年才能種了。
衛渝抱著碗蹲下盯著空空的米缸發呆。
沒米,那就吃土豆吧。
土豆也種,當主食是完全沒問題的,還可以種番薯......
想到烤番薯,衛渝就流口水,等一下的去看看地窖里有沒有土豆和番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