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與船隊的護衛溝通無果之後,懷澤只能自行提前準備,把壓箱底的武器都拿出來,以防有突發情況。••¤(`×[¤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
天漸漸黑了,但是船上沒有一個人入睡,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生怕被突然襲擊,一直到後半夜,江面上一直保持著平靜,眾人才稍稍放鬆心神。
卻不想,遠處的一艘船上突然火光沖天,懷澤定睛一看,發現正是白日放那女子上去的船隻。
此時他們已經在隊伍靠後的位置,遠遠看到有許多黑衣打扮的人正在那艘船上燒殺搶掠,船上的人放出了求救和警示的煙花信號。
隨後有不少人主動跳下,剛跳下去就被埋伏在水裡的水賊逐個刺死,隱約間還能聽到他們痛苦的呼救聲。
船上的人瞬間驚醒,聽著前面激烈的搏鬥聲,有不少膽小的已經在嗚嗚哭泣,聞家的護衛把守各處,人人嚴陣以待。
懷澤趕緊命令伙夫架起油鍋,要是有敢登船的直接潑上去,又讓明棋把用於捻縫的油灰都取出來,遇到離得近的,直接往他們眼睛上招呼。
船上每個人都拿著趁手的武器,此刻懷澤唯一慶幸的就是船上沒有婦孺和老人,大多是青年男子,遇到水賊也有纏鬥的能力。
懷澤半蹲在船舷上,仔細觀察著那水賊的情況,發現其實水賊數量只有幾十人,但個個精通水性,又兇狠毒辣,一般人家的護衛只會看家護院,遇到這群殺人如麻的,自然更怯懦些。
突然,不遠處的一艘船發出巨大的響聲,應該是船上的油桶爆炸了,整艘船立馬被火舌吞沒,悽厲的慘叫聲把江上變成了人間地獄。
瞧見這一幕,船上的人都有些膽怯,懷澤見人心不穩,抽出長劍和護衛們站在一起,尚且稚嫩的臉龐在沖天的火光映照下堅毅異常,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不知過了多久,有幾個黑影逐漸往懷澤這艘船隻上靠,懷澤鑰起滾燙的熱油直接潑到那人臉上,隨著一聲慘叫,趁那賊人視線受阻,直接用長劍刺穿那人的喉嚨,周圍的護衛們也有樣學樣,沒一會兒就有五六個水賊被了結了性命。
水賊瞧出這船是塊硬骨頭,改變策略,直接潛水靠近,卻發現船身上被抹了松油,又有幾個人朝著這邊過來了,一個惱羞成怒的水賊直接想從船槳處突破,被一把石灰迷住了眼睛,掙扎著離得更遠了。
正當船上眾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另一側船槳處突然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音,懷澤立馬反應過來,不好,賊人從另一側登船了。
那賊人身手頗為靈敏,纏鬥間刺傷了好幾個護衛,慌亂中又有幾個賊人登了船,懷澤跟李凌江學了幾年拳腳,雖然力氣不大,但身手靈活,他左擋右劈,沒一會兒就砍傷兩個賊人。
一個明顯更精壯的男子朝著懷澤刺殺過來,懷澤從他右臂上的圖案判斷出這人最起碼是個小頭目,想必這次對方不會放過自己。
懷澤的力氣明顯不占優勢,被那賊人逼得連連後退,眼見自己到了船舷邊緣,懷澤把袖子裡的石灰灑出去,趁著對方分神,直接砍落對方的長刀,往那男子的胸膛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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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眼見情況不好,往前猛地一撲,只聽撲通兩聲,懷澤和賊人一起落了水,此時的懷澤已經沒有退路,幾乎要殺紅了眼,他的理智已經消失,只是機械性地重複著刺向男子胸膛的動作。
懷澤漸漸脫了力,眼前的男子也逐漸停止了掙扎,卻絕望地發現又有幾道黑影朝著他的方向游過來,懷澤攥緊了手中的長劍,準備做最後一搏,在黑影靠近自己的瞬間就朝那人刺過去。
「我們是衛營的軍衙,看到信號前來搭救!」
軍衙們行動很快,不過幾刻鐘就把水賊全部緝拿,被拉上船的懷澤凍得瑟瑟發抖,顧不上收拾自己,趕忙讓觀棋去查看船上的傷亡情況。
軍衙把所有船隻清空,命令所有人到岸上接受檢查和詢問,尤其是懷澤他們,作為擊殺賊人最多的船隻,更是受到重點關注。
不過當軍衙看到懷澤拿出來的路引,知道懷澤是海州知州的幼子之後,態度立馬變得謙和很多。
因著天氣寒冷,軍衙在江邊點起一個個篝火,讓受驚的眾人可以簡單地取暖,和其他人驚魂未定的模樣不同,懷澤此刻前所未有的冷靜,倒是讓一眾軍衙驚嘆不已。
在大部分軍衙看來,讀書人最喜歡咬文嚼字,手無縛雞之力可偏偏又愛和人爭吵,要是不小心惹到他們簡直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今日懷澤的所作所為也讓他們對讀書人有了些許改觀。
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不僅臨危不亂地指揮人馬抗擊水賊,還能拼死和賊人搏殺,最後竟然刺死了水賊頭目,這般膽量和本事,就是不少軍衙都比不上。
等到天亮時分,軍衙終於完成了善後工作,懷澤他們這一船有幾個護衛受了重傷,由船隊護送著去就近的縣城醫治,但因為不少船隻都有受損,只能等待著船隊派新的船隻過來。
出了這樣惡劣的水賊案,自然有人把消息傳回海州,聞老爹聽到這個消息差點癱軟在地,又聽報信的人說懷澤只是受了驚嚇,沒什麼大礙,就想把懷澤接回來。
「接回來?你難道忘了李家哥兒也已經啟程了嗎,非得把這水賊一事宣揚得天下皆知不成,況且澤哥兒如今也算經歷了磨難,他都沒有害怕,難道你這個做老子的先害怕了不成?」
老太太自然心疼懷澤,但懷澤如今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決斷和主張,他們這群做大人的就不要瞎指揮,懷澤的事情就交給他自己處理就好。
「可是,懷澤終究年幼,若是意氣用事,中間有個什麼意外,那豈非抱憾終身。」
聞老爹還是有些猶豫,他的性子保守,更偏向穩穩噹噹的,萬一懷澤有個什麼意外,那聞家豈非沒了指望。
「你真是糊塗,這麼多年連自己的兒子都看不透,澤哥兒是有大志向的,心性堅韌有盤算,他想得沒準比你這個老子還要清楚,他既想去,就讓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