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宜和葉乘風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門口,只見身形瘦削的喬嶼從外面走進來,他的雙目隱藏在寬厚的眼鏡後面,令人看不清神情。
然而他一開口,便是熟悉的陰陽怪氣,「呦,都在呢。」
雖然能量值已經加滿,但祝宜仍忍不住懟他:「我目之所見,就我們三個人,或者你四隻眼睛看到的更多些。」
喬嶼也不惱,步履飛快地走過來,一把奪走祝宜手中的中藥包。
祝宜也沒使勁跟他搶,畢竟多個人多條思路。哥哥曾告訴她,無論何時,都不要自負,有時候看似愚鈍之人,也會有偶爾的靈光乍現。
喬嶼盯著中藥包許久,聞了聞之後,讓祝宜放回水中原來的位置,「你也不想被他們發現這個東西動過吧?」
祝宜直視他,「村長並沒有說這個東西不能動,你想不想試試看,若是被他發現會怎樣麼?」
喬嶼低著頭,好似真的在認真思考祝宜的提議,很快,他眼中含著一絲興奮,聲音中帶著一絲神經質:「好啊,我喜歡刺激……」
葉乘風二話不說,親自下水將中藥包放回原處。
祝宜看明白了,葉乘風沉穩、行動派,喬嶼是個瘋子,這麼看喬嶼與石泉有關的概率大一些。
當然可疑人物還有徐小草和楊豆,但是楊豆基本被pass了,石泉這人雖然可以為了目的扮天真,但絕不會扮蠢人。
祝宜和喬嶼目光對峙,兩人嘴角都噙著笑,笑意卻都不達眼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三人抓緊往住處趕,他們必須在天黑前回去。
路上,祝宜和葉乘風並排行走,問他怎麼會過來。
「和你的目的一樣,我想看看溫泉區是否有線索。」
接著,葉乘風將剛才未盡的話語說完:「我主修生物化學類,且嗅覺靈敏。因此可以分辨出那種菌類在流水席上的每道菜里都有,無論是葷菜還是素菜。」
祝宜恍然,難怪她吃個素菜都吐,原來是被加了料。但是菌類也不是葷,她為什麼會噁心呢?
思考間,三人已經走進了院子,祝宜下意識地瞥了眼左側單獨的一個小屋,劉二柱就住在這裡,只是他每次離開前都會上鎖,祝宜一時半會兒也進不去。
現在,房門上依然掛著那把銅製的大鎖頭,看樣子劉二柱還沒回來。
她的目光剛從那間掛了鎖的房門上收回,冷不丁一轉身,發現劉二柱的臉與自己近在咫尺。
祝宜的心霎時間一跳,很快又冷靜下來。
近看劉二柱,發現他的皮膚真是好得不可思議,臉上別說毛孔了,連根汗毛都沒有,而且肉眼可見的角質層極其薄。長期干農活的人,會有這樣的皮膚麼?
她一邊思索,一邊不著痕跡地後退半步,笑著與劉二柱打招呼:「二柱哥,你回來了?」
劉二柱點點頭,「天快黑了,快進屋吧。」他不再多說,轉身開鎖進了屋。
屋內卻並沒有燈光亮起。
而且,剛才兩人離得那麼近,祝宜都沒有感受到劉二柱的呼吸!
祝宜若有所思地走進屋內,第一眼便看見正坐在椅子上捧著水杯大口喝著的楊豆,他的咽喉部位飛速地上下滾動,這喝水時分外急切的模樣,跟張英莫名的相似。
祝宜默不作聲地走進西屋後,發現徐小草也拿著水杯坐在炕沿邊上『咕咚咕咚』喝著。
「這麼渴麼?」祝宜問道。
「今日太陽這麼烈,又走了一天,當然渴了。」徐小草解釋了一句便又捧著水杯繼續喝起來,但是她的模樣可比楊豆斯文多了。
今晚是徐小草和楊豆守夜。
祝宜一個人躺在被子裡,冷不丁又聞到了那股氣味。她在屋子裡嗅來嗅去,在徐小草睡的那側炕角發現一根灰黑色的線,她借著手機燈光仔細看,這根線竟然和中藥包里的東西長相相似!
祝宜將其拔出,灰黑色的線下面是比上半身還要長的密密麻麻的根須。它被拔出時將炕角的磚石也帶出了一些。
祝宜納悶,是這東西的根太有韌性,還是這個炕是豆腐渣工程?
她使勁捶了一下炕角,碎石跌落聲響起,木頭的紋路暴露在祝宜面前。
確定了,豆腐渣工程。
她仔細看裸露處的那處木頭,發現上面歪歪斜斜地刻著兩個字母:NM。
【主線任務二:尋找之前三批評估員失蹤的原因,當前進度:10%】
此刻,窗戶處忽然響起巨大的拍打聲!昏黃的燈光下,她只能瞧見窗簾在恐怖的震動中不斷抖動。
這麼大的力氣……祝宜想到白日看見的窗戶玻璃,不禁思考,那層薄薄的窗戶可以撐住麼?
她冷靜地來到門邊,將燈關閉。
黑暗襲來,她眨眨眼迅速適應這股黑暗後再次向窗戶處看去,朦朧間,能看見一個巨大的、黑色的、臃腫的影子映在窗簾布上。
黑影類似胳膊的位置不斷做著敲擊的動作,那層薄薄的玻璃堅韌地抵擋住了它的攻擊,一直沒有破碎。
祝宜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屏住呼吸仔細看。黑色影子將她嬌小的身軀徹底吞噬,她的腦袋霎時間昏沉,呼吸急促,忍不住想要將窗戶打開透透氣。
窗外的敲擊聲越發急促,像是在催促,祝宜的雙手隔著窗簾摸上窗戶的把手位置,甜甜一笑:「阿彌陀佛,你以為我會被你影響麼?」
說完她又有些懊惱,確實受了點影響,又沒控制住念了佛號。同時她也發現,好像自己變得有些膽小了,剛才見到黑影的瞬間竟然下意識地害怕,看來屬性卡對於性格的影響比技能卡要大得多。
然而隨著佛號念誦出口,黑影的頭部明顯增大了一圈,隨後瞬間消失不見!
祝宜摸不著頭腦,是緊箍咒?難道外面的是猴子?
但是系統並沒有任何提示,看來猜得不對。
她正思考間,徐小草緊張的聲音在臥室門口響起:「祝禕,你沒事吧?」
祝宜打開門,發現其餘四人神色各異地站在門口,徐小草明顯鬆了口氣,「我剛才聽見屋子裡有動靜,便將其他人都叫醒了。剛才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