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嗎？」海亮又道。
「確實很難相信。」李千帆道。
「我也不相信，可是事實就是他姦殺了我的妻子。」
沒等李千帆繼續發問，海亮就又道：「算了，過去的事就不提了。而且，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他頓了頓，又看著李千帆道：「李千帆，聽說你要代表夢蝶宗出戰？」
之前在青月峰擬定此事的時候，海亮並不在那裡。
他只是普通的長老，在有宗主親自出席的場合，他一般沒有資格出現在那裡。
不過，嚴寬作為副宗主，當時就在青月峰。
「是的。哦，這是宗主允許的。」李千帆道。
海亮笑笑：「沒阻攔你。只是...」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李千帆身上，表情卻嚴肅了起來。
「剛才，那名青嵐宗弟子的靈劍就是被你打斷的吧？」
「用了加力量的靈符。」李千帆道。
「原來如此。」
海亮笑笑，並沒有刨根追底下去。
「行了，不耽誤你們約會了。」
說完，海亮就離開了。
李千帆也是暗中鬆了口氣。
「我殺了他的妻子？」
李千帆臉上露出一絲困惑。
在他甦醒的前世記憶里，的確有他妻子的相關記憶。
他妻子名叫雷茜，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女人。
當時雷茜在青嵐宗里非常受歡迎，可以說人氣僅次於晏玲瓏。
最後嫁給了海亮，也是讓很多人感到意外。
可是，雷茜再漂亮也不會比晏晚霜更漂亮。
當年的晏晚霜不僅修煉天賦無人能及，姿色也是絕世無雙，是天武大陸公認的夢中女神。
「我總不至於為了美色而殺人吧？」
李千帆覺得自己雖然好色，但至少還是有底線的，霸占甚至姦殺屬下的妻子，那不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到底怎麼回事？有人故意栽贓我嗎？」
心頭有很多疑惑。
這時，顧詩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千帆，你沒事吧？」
李千帆收拾下情緒，然後笑笑道：「沒事。」
他頓了頓，又道：「詩曼，你哪來的那麼多靈符？」
靈符很貴的。
「初雪給我的。她正式加入夢蝶宗，夢蝶宗給了她很多獎勵，她都給了我。」顧詩曼道。
「天下第一好妹妹。」
「必須的！」顧詩曼頓了頓，挽著李千帆的胳膊，又笑笑道：「在我心裡，你也是天下第一帥哥。比那個易萬里都帥。」
「真的嗎？」
「那必須的。那易萬里，初看還挺帥，但越看越丑。」顧詩曼又道。
李千帆：...
心裡又有些莫名的抑鬱。
這莫名的心情。
少許後，李千帆收拾下情緒，目光落在剛才那個老婦人離去的方向。
「詩曼，我想去看看剛才那個老婦人。」李千帆道。
「我也有些在意。老人家剛才跪拜萬里大帝的時候表情虔誠，似乎是在祈禱什麼。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所以才想向萬里大帝禱告？」顧詩曼道。
「去看看。」李千帆道。
「嗯。」
大約四五個小時後，天都黑了，李千帆和顧詩曼終於在青嵐城外的一個荒郊村子裡見到那個老婦人。
她正在給一個三四歲的女孩餵藥。
那小女孩身體虛弱，看起來已經快不行了。
而老婦人的院子外面，一些村民正罵罵咧咧。
「都快死了，還不搬出去。」
「她是想讓我們全村都染病嗎？」
「依我說，我們就應該把她們祖孫倆強制趕出去。」
「跟他們住在一個村真是晦氣！」
「她都嫁出去多少年了，老公死了，又回來。算什麼啊。」
「可能是看上村里哪個男人了吧？」
還有更難聽的話。
更有人往院子裡扔臭雞蛋。
「你們幹什麼？」顧詩曼忍不住道。
「怎麼？你們是他們家親戚，還是怎麼？」有村民罵罵咧咧又道：「她們家就是我們村的瘟神。」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你們說話也太難聽了吧。」
「關你什麼事？」
顧詩曼語噎。
「我們進去吧。」
李千帆牽著顧詩曼的手，進了老婦的院子裡。
他不想跟這些村民爭吵，沒意義。
聽到腳步聲，老婦人扭頭看了一眼，然後愣了愣。
她認識這兩個人。
如果不是這兩個年輕人，自己恐怕已經要被青嵐宗的弟子殺了。
她趕緊放下藥碗，然後來到李千帆面前跪下。
「謝謝恩人。」老婦人道。
「快起來。」
李千帆趕緊扶起了老婦人。
他又看了那個躺在床上的小女孩，道：「那是...」
「哦，那是我孫女。」老婦人道。
「我去看看。」李千帆道。
但老婦人趕緊攔住了李千帆：「嗯。我孫女得了怪病，怕傳染給你們。」
「沒事，我身體對病菌有抗性。」李千帆道。
這話倒是不假。
李千帆身體幾乎對所有病毒免疫。
當然，也有一個闕值。
超過了闕值點，李千帆也會中毒。
不過，下位世界能讓李千帆中毒的毒藥也不好找。
說完，李千帆就來到了那小女孩面前。
透視眼開啟，然後眉頭微皺。
「這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他今天沒有隨機到治癒眼，也沒法治療。
嗯？
等等。
這時，李千帆突然想到了什麼。
「我今天隨機的是召喚能力，而我的召喚生物里不就有專門處理病毒等負面buff的小可愛嗎？」
沒錯，就是那隻『史萊姆』！
這貨來歷不明，毫無戰鬥力，但卻具有淨化效果，可以清除體內的所有負面buff。
當初，在地球空洞，自己還有東方露被一隻空洞妖獸掛上了減速的buff，眼瞅著就要被那隻妖獸追上了。
最後是那是史萊姆幫他們淨化了身上的負面buff，他們才能順利甩掉那隻妖獸。
不過，當眾召喚史萊姆有點不妥。
「我出去一趟。」李千帆道。
說完，李千帆就離開了。
顧詩曼依舊留在院子裡。
她看病床上的小女孩表情痛苦，心裡也是很難過。
「對了。」
顧詩曼想起什麼，從儲物戒里拿出很多丹藥。
「我這裡有很多治病的丹藥，你看看能用嗎？」顧詩曼道。
老婦人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你這裡的丹藥，我都買過了，都沒用。我今天去拜萬里大帝實在是沒辦法了，兒媳留下的靈石，幾乎都花光了。對了，我今天急匆匆的離開，沒有向兩位及時道謝，主要是因為那個青嵐宗的長老給了我一些靈石，我急著給孫女去買藥，就...」
顧詩曼笑笑：「沒事。孩子最重要。」
她頓了頓，看著手裡的丹藥，臉上又有些難過。
「這些都沒用啊。」
如果這些丹藥都沒用的話，那她就沒有什麼辦法了。
這時，一度離開的李千帆又回來了。
「你們都先出去，我給孩子治病。」李千帆道。
老婦人愣了愣：「你有法子？」
「有個方子可以試試。」李千帆頓了頓，又道：「當然，前提是你願意信任我。」
「好！」老婦人直接道。
她現在也沒有其他能相信的人了。
顧詩曼在外面陪著老婦人。
而李千帆關上門後，懷裡掏出了一隻軟體的史萊姆。
這史萊姆就像是具有粘性的水，身體可以自由變換形態。
「給這個孩子淨化一下病毒。」李千帆道。
雖然沒法直接交流，但李千帆的命令，史萊姆都聽得懂，而且很聽話！
至少比楚蝶依聽話多了。
史萊姆立刻包裹住病床上的那個小女孩。
大約半個小時後，史萊姆退了回來。
它似乎很疲憊。
李千帆也是很震驚。
要知道，史萊姆的淨化能力是很強的。
但現在，它卻廢了半個小時才搞定。
「這是什麼病毒啊？」
李千帆隨後史萊姆收到了河洛小世界裡休息。
也只是暫時休息。
等到晚上十二點，如果凌晨刷新的能力不再是召喚眼，史萊姆還是會回到它的世界。
因為沒法交流，李千帆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史萊姆來自哪裡。
此時，外面的老婦人逐漸焦慮起來。
人一旦有了希望，反而會變得更焦慮，患得患失。
就在這時，門開了。
「怎...怎麼樣？」老婦人聲音都顫抖了。
「應該無礙了。」李千帆微笑道。
老婦人聞言，大喜，立刻衝進了屋子裡。
此時，孩子依然躺在床上，但臉上的蒼白已經褪去了，臉色重新變得紅潤起來。
而且，身上那些令人噁心的皰疹也都消失了。
還挺漂亮的一個小丫頭。
老婦人抱著小女孩，突然大哭了起來。
這是喜極而泣。
李千帆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突然很想他的女兒們，冷念念和葉萌萌。
哦，還有南宮樂樂，原來叫姜樂樂。
南宮樂樂雖然不是他親生女兒，但李千帆也是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的。
如今，三個女兒。
葉萌萌被葉冬至帶走了，不知所蹤。
冷念念和冷傾城在一起，他們跟著囚。也不知道現在何處。
囚雖然是通緝犯，但她易了容，倒也沒那麼容易被發現。
南宮樂樂則跟著她母親留在了地球。
顧詩曼看了李千帆一眼，她猜到李千帆在想什麼了。
她來到李千帆面前，紅著臉小聲道：「要不，我也給你生一個？但是生男是女，我就坐不了主了。」
李千帆笑笑：「要是那麼容易生孩子，你早就懷孕了。」
顧詩曼的臉瞬間紅了。
自從倆人確立關係後，的確沒少啪啪。
畢竟，顧詩曼是雙修體質，做這種事對她的修行也有幫助。
但顧詩曼並沒有懷上。
修真界就是這樣，修為越高，就越難受孕。
要不然，活個幾千歲，孩子都能生幾千個。
但實際上，天武大陸的人雖然平均壽命比地球長多了，但每個女人一生所生的孩子和地球差不多。
天武大陸上，每個女人平均一生大概會生兩個左右的孩子。
這也足見修真世界懷孕是多麼難了。
這時，老婦人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
她來到李千帆面前，再次跪下。
「恩人，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我...」
李千帆把老婦人攙扶了起來。
遇到自己，可能的是她的幸運。
但如果她今天沒有跪拜易萬里，沒有為易萬里說話，李千帆可能也不會做這些事情。
人在落魄的時候，是最容易被感動的。
對老婦人而言，如此。
對李千帆而言，亦如此。
如今的他，哦，說的是前世的易萬里，早已不是千年間萬民敬仰的人了。
就像那名青嵐宗弟子所言，修真界的人崇拜現在的強者。
而自己，屬於過去的黃花。
李千帆在易萬里的雕像前站了半天，也只有這個老婦人拜了。
收拾下情緒，李千帆又道：「對了。孩子怎麼會中毒的？」
「中毒？」老婦人愣了愣：「不是生病嗎？」
「不。是中毒。」李千帆頓了頓，又道：「你有什麼線索嗎？」
老婦人想了想，然後臉色微變：「難道是因為那東西？」
「什麼？」
老婦人隨後從裡屋里拿出了一個錦盒。
「這盒子裡是兒子以前在一個空洞裡撿到的。前些日子，孫女打開過一次。對，好像從那以後，孫女就開始生病。」老婦人道。
李千帆接過錦盒。
他並沒有著急打開，而是先用透視眼看了下。
裡面倒也沒有什麼東西，只有一封情書。
不知道了經歷了多少歲月的一封情書。
而且還是一封有毒的情書。
這封情書的信紙里有毒。
不知道是寫信的人故意用的毒紙，還是後來在空洞裡被瘴氣侵染的。
至於情書的內容也很簡單。
「我愛你。」
就三個字。
但奇怪的是...
「我為什麼會認識這些文字？」
李千帆有些困惑。
這情書上的字明顯不同於天武大陸，大概率來自仙界。
「可是，雖然我有一個來自仙界的母親，但她又沒有教我過仙界的文字，為什麼我會認識仙界的文字？天生文壇聖體，無師自通所有文字？？」
無法解釋。
少許後，李千帆收拾下情緒，然後道：「這個東西有毒就交給我吧。」
「你不害怕也中毒嗎？」老婦人擔憂道。
李千帆笑笑：「沒事。我有抗毒體質。」
他頓了頓，看著老婦人，又道：「老太太，有個事，我想問一下。」
「恩人，你問吧。我知無不言。」老婦人道。
「你為什麼要跪拜萬里大帝啊？」李千帆道。
老婦人沉默下來。
「呃，不方便講的話，就算了。」李千帆輕笑道。
「我丈夫，他當年是萬里大帝親衛軍的人，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就是一個普通的親衛小兵，可能萬里大帝根本就不認識他。但他對萬里大帝卻非常的崇拜，就是把萬里大帝當神靈一樣的崇拜。我也是受了他的感染吧。孫女的病，我嘗試了所有我能嘗試的方法，都沒用。我只能去拜萬里大帝了。我們一家都是他的信徒。如果連他都無法保佑我孫女，那我也只能認了。但還真有奇蹟。一定是萬里大帝的英靈聽到了我的祈禱，然後派你們過來了。」老婦人道。
說到這裡，老婦又趕緊道：「對不起。我胡言亂語。這事可能與萬里大帝無關，就單純遇到了你們。你們才是我的恩人。」
「您的丈夫呢？」這時，顧詩曼好奇道。
老婦沉默下來。
少許後，她才平靜道：「死了。」
她頓了頓，又道：「當年，雲顏起兵，我丈夫也加入了。度君山和晏玲瓏說，萬里大帝是飛升了，但我丈夫不信，他覺得萬里大帝是被度君山和晏玲瓏兩人謀殺了，所以他追隨雲顏將軍起兵要為萬里大帝報仇。但...」
老婦人嘴角露出一絲苦澀，又道：「你們也應該知道。雲顏兵敗被殺，頭顱現在都還掛在星耀城的南城門。而我的丈夫，一個無名小卒也在度君山和晏玲瓏的鎮壓下和其他一起起義的人被殺了。死的無聲無息。一個小卒子的命運本該如此。只是對我來說，他就是我的全部。」
說著說著，老婦人眼眶都濕潤了。
顧詩曼也是有些難過。
她給老婦人遞過去一張紙：「對不起，讓您想起了悲傷的往事。」
老婦人搖搖頭：「沒事。不如說，你們讓我壓抑這麼多年的心，稍微釋放了一些。」
「他叫什麼名字？」這時，李千帆突然又道。
「誰？」
「你的丈夫。」李千帆道。
「宋志岳。」
「宋志岳，下巴有顆痣，愛笑，喜歡讀《天啟風華錄》，口頭禪『愛笑的男人運氣不會差』，對嗎？」李千帆又平靜道。
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