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帆。」顧詩曼淡淡道。
「編程開發部的那個李千帆？」
「是的。」
眾人一臉愕然。
「不是吧？我聽說那傢伙很呆啊。」
「我也聽說了，那傢伙在程序開發部就是一個冤大頭，什麼髒活累活都是他干，但功勞卻落不到他身上。就這，他竟然還在公司待了七年，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忍下來的。」
這時，顧詩曼突然冷冷道：「所以，你們都是知道李千帆在遭受職場霸凌是嗎？」
她直接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又怒道：「為什麼沒有人向我匯報？！」
各部門的經理看到顧詩曼大發雷霆，也是有點懵。
在他們的印象里，他們這位美女總裁雖然高冷，但卻很少大發脾氣。
這時，有人小心翼翼道：「那個，顧總，這李千帆是程序開發部的員工，我們部門不同，所以...」
「我們員工手冊上是怎麼寫的？第一條就是禁止職場霸凌。你們身為公司的領導層竟然縱容職場霸凌，是我對你們太過仁慈了是嗎？！」
顧詩曼十分憤怒。
這時，她又看著開會的一個男人，怒道：「邱賀，你的行政部是乾飯吃的？長達七年的職場霸凌，你都做了什麼？是不是也是霸凌者中的一員？」
邱賀是行政部經理。
此刻，他滿頭大汗。
跟其他人一樣，他從來沒見過如此憤怒的顧詩曼。
即便這些年，公司新出品的遊戲屢屢撲街，公司年年虧損，他都沒見顧詩曼這般生氣。
「這事，我的確知道。但我覺得這算不上是職場霸凌。也就是，他們程序開發部的員工會把自己手頭上的工作推給李千帆。但並沒有使用強迫或威脅手段，都是李千帆自願的。」邱賀道。
「自願？難道不是因為李千帆性格軟，不敢拒絕，好欺負，所以他們才敢這麼做的嗎？不強迫，不威脅就不算職場霸凌了？」顧詩曼冷冷道。
「這...」
邱賀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這時，顧詩曼又道：「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霸凌，不管是職場霸凌、家庭霸凌亦或者校園霸凌...都非常差勁。」
她深呼吸，又道：「當然，我身為公司的老闆，未能察覺到這個事，我也負有責任。我已經決定了，為了補償李千帆，也是為了獎勵他這次拿下郭浩的合同，我決定讓他出任公司副總裁。」
說完，辦公室內一片譁然。
青鳥成立以來，一直都設有副總裁的職務。
這個職務權限還極高。
按照公司制度，如果顧詩曼不在公司，副總裁將擁有和她一樣的獨裁大權。
但這些年來，卻從來沒有人出任副總裁。
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人惦記這個職務。
後來，時間久了，大家也都不再在意了。
大部分員工都認為，顧詩曼只是為了激勵員工才設下副總裁一職，但實際上並沒有真的打算讓人做副總裁。
但今天，所有人都沒想到，顧詩曼真的任命副總裁了。
而且那人竟然還是一個以往在公司微不足道的基層員工！
很多人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顧總，這不好吧。補償有很多方法，這種升任高管的獎勵恐怕會讓很多員工感到不公平。」這時，一個男人站起來道。
他叫趙元，是市場部的經理。
其他部門的負責人也是附和著。
顧詩曼重新坐了下來。
她一邊手敲著桌子，一邊冷冷道：「是員工們感到不公平，還是你們感到不公平？」
辦公室的各個部門經理不敢吱聲。
這時，顧詩曼又道：「我何時說過，因為補償，就要讓李千帆出任公司副總裁。他幫我們公司拿下了郭浩海外遊戲代理的合同，而且還是八二分成的合同。你們誰有這個本事？」
她看著趙元，又道：「趙元，你為這個事跑多久了？拿下這個合同了嗎？我給你的目標可是七三分成的合同，你都拿不下來。人家李千帆拿下的可是八二合同。」
趙元被質問的滿臉張紅。
為了海外發行的事，他多次找過郭浩，
但郭浩獅子大開口，直接索要至少七成利潤，而且態度強勢，絲毫不鬆口。
自己毫無辦法。
但今天這個合同卻被編程開發部的一個程式設計師搞定了？
而且還是八二分成合同？？
「我不信！」
這時，趙元猛的站了起來，深呼吸又道：「顧總，你應該清楚郭浩是什麼人？他可是雁過拔毛的主，怎麼可能給我們八成利潤。肯定是那個李千帆誆你呢。」
顧詩曼看了趙元一眼，然後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一起去郭氏集團簽合同吧。」
「好！」趙元道。
他心道：「我就不信了。李千帆那種廢物能搞定郭浩？開什麼玩笑！」
趙元目光冷然。
「李千帆，等著吧！我要親自揭穿你的謊言！」
大約半個小時後，顧詩曼帶著趙元來到了郭氏集團辦公總部。
然後再郭浩的辦公室里見到了郭浩以及李千帆。
「顧總，你來了啊。」李千帆打著招呼。
顧詩曼點點頭。
單獨和李千帆在一起的時候，顧詩曼其實氣質很溫和。
但如果有外人在場的時候，顧詩曼依然是那個高冷的美女總裁。
她看著郭浩，然後平靜道：「郭總，我聽李千帆說，合同已經擬好了是吧？我看下。」
郭浩直接把擬好的合同給了顧詩曼。
顧詩曼認真看著合同。
「不用這麼認真，在你來之前，李千帆已經審查好幾遍了。」郭浩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看了。」顧詩曼道。
「顧總，別啊。萬一李千帆和郭浩聯合給你下套呢。」這時，趙元趕緊道。
他頓了頓，又道：「我來看。」
說完，趙元就把合同從顧詩曼面前拿走，自己翻閱起來。
但整個合同翻看完畢，他也沒找到什麼可以質問的地方。
「找到毛病了嗎？」顧詩曼道。
趙元憋屈的搖了搖頭。
「那就簽約吧。」顧詩曼道。
簽完合同，從郭氏集團辦公大樓離開，已經是晚上六點了。
「李千帆，你是怎麼拿下郭浩的？」趙元表情狐疑，又道：「你到底跟郭浩做了什麼交易？」
「趙經理，我聽顧總說，我現在已經是公司的副總裁了，你這樣直呼我的名字，不太禮貌吧？」李千帆淡淡道。
顧詩曼也是看著趙元，淡淡道：「怎麼？趙總是對我的任命不服氣嗎？」
「沒有。」趙元頓了頓，又道：「顧總，我就是怕你被人騙了。」
「這些年，公司年年虧損，我的嫁妝錢都快要填進去完了。我已經被你們這些蛀蟲騙的夠慘了，也不介意再被騙一次。但是，如果你質疑我的決定，那就請你另謀高就吧。」顧詩曼又道。
語氣更冷了。
「顧總，我，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趙元就落荒而逃。
李千帆看那趙元狼狽的樣子，心中頗為爽快。
這時，顧詩曼扭頭看著李千帆，突然笑了笑。
「顧總，你這笑的，讓我有點發怵。」李千帆道。
「你現在還有怕的？」
「自然是有的。」李千帆頓了頓，又笑笑道：「譬如，怕你傷心。」
顧詩曼：...
她白了李千帆一眼，然後淡淡道：「李千帆，我升你的職，並非是因為我喜歡你...」
「我知道。但我還是怕你傷心。」
李千帆頓了頓，雙手背負，抬頭看著星空，又淡淡道：「我這個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你幫了我，我想守護你。僅此而已。愛情這東西，我不會再去奢望。」
「呃...也不用這樣。你雖然遇到了渣女，但世界這麼大，還是有很多好女人的。我相信，你將來一定能遇到你的真命天女。」顧詩曼道。
李千帆笑笑，並沒有說什麼。
他不知道誰是他的真命天女。
他也不希望遇到她。
因為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去陪她共度餘生，相濡以沫。
他不想帶著遺憾離開人世。
「我送你回去吧。」這時，顧詩曼又道。
「不用，我家和你家方向不同，我打個車回去就行了。」李千帆道。
「我也沒什麼事。」顧詩曼頓了頓，又道：「我送你吧。」
李千帆也沒有再扭捏。
打開車門坐在顧詩曼的副駕駛座上。
顧詩曼坐在主駕駛座上，她扭頭看了李千帆一眼，輕笑道：「你是第一個坐在我副駕的男人。」
「啊？不好意思。我坐後排。」
說完，李千帆就準備下車。
「沒說不讓你坐，我的副駕並沒有專屬的屬性。」顧詩曼又道。
「好吧。」
車子啟動。
車裡安靜了下來。
顧詩曼始終沒有打探李千帆如何拿下郭浩的合同。
大約二十多分鐘後，顧詩曼的法拉利suv在李千帆所在的小區停了下來。
「顧總，謝了。」李千帆道。
「怎麼？都到你家了，不請我上去喝口茶？」顧詩曼又輕笑道。
「呃...」
李千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道：「顧總，請。」
都離婚了，而且自己都快死了，怕個毛！
片刻後，李千帆帶著顧總來到了他的房子門口。
「顧總，屋裡很亂，你不要介意。」李千帆道。
昨天，林婉碗把屋裡的東西席捲一空，留下的亂糟糟的屋子。
李千帆還沒來得及清理。
然而，當他打開屋子的時候，房間裡卻被打掃的乾乾淨淨。
李千帆愣住了。
「誰打掃的？」
這時，他突然聽到裡面的臥室傳來了響動。
有人在他的臥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