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將洛驚羽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就把翅膀伸了出去。
玉虛上神毫不留情地抓住他的翅膀。
接連幾下抽打下去，疼得洛驚羽當即哭嚎出聲。
「嗚嗚……疼，我真的不敢了，上神輕點罰，嗚嗚嗚……」
洛驚羽哭得抽抽噎噎，說到底他不過是個幾百歲的少年。
還是個廢材神主！身體也不及上神那般抗打！
這一頓打，讓他實在難以抑制住情緒。
「給我憋回去！身為仙皇，整日這般胡鬧，你將仙界眾生置於何地？又將自身肩負的責任視作何物？」
玉虛上神是真的動了肝火，玉虛上神不敢想像，倘若他真的生病了，對於一個小鳳凰來說預示著什麼？
幾百年過去了，他竟絲毫沒有長進。
洛驚羽顯然被他的怒火嚇得不輕，眼眶通紅，怔怔地望著玉虛上神，不知所措。
「我……我一時糊塗。」
洛驚羽強自鎮定心神，儘管兩隻翅膀疼得厲害，卻還是咬牙將其伸了出去。
「仙尊的勸誡，我已銘記於心，日後絕不再犯。」
「仙皇還需繪製符咒。」
玉虛上神鬆開他的翅膀，失望地甩了甩衣袖。
剛欲轉身離去，衣袖卻被人緊緊拉住。
翅膀隨著身體撞到柱子，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抿了抿嘴唇說道。
「仙……仙尊，若是覺得我未受到應有的懲處，我……一切皆聽憑您的處置，不論何種責罰，我都甘願承受。」
玉虛上神望著眼前的少年，那張臉上滿是委屈與淚痕。
他忍痛甩開洛驚羽，轉過身去，沉默不語。
他著實不明白，這個當年構陷他人之人。
如今為何又這般肆意妄為，像個小幼鳥得秉性。
洛驚羽心頭「咯噔」一下，暗自咬了咬嘴唇。
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玉虛上神那落寞的背影中飽含的深深失望。
「仙尊，求您……行使責仙之權，讓我牢記此次過錯，永不再犯。」
他鼓足勇氣，膝行兩步，跪在玉虛上神身後，一字一頓，言辭懇切。
玉虛上神放下手中戒尺，直言問道。
「仙皇此話當真？」
「當真，我乃仙皇，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洛驚羽低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神情緊張無比。
仙尊並未急著回應。
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倒是洛驚羽率先開口。
「可需命人取天罰鎖鏈來？」
話一出口，他強裝鎮定。
實則臉色煞白，顯然已是恐懼到了極點。
這天罰鎖鏈威力無窮。
為彰顯懲戒之威，更是蘊含著強大仙力。
一旦抽打在身上，還帶著天雷之罰。
便是皮開肉綻，神魂俱傷。
上次僅受了一次，那痛苦的滋味就讓他刻骨銘心，再不願經歷。
玉虛上神自然瞧出了少年的惶恐。
但保持從容鎮定乃是必修課，尤其是不能被人抓住弱點，一擊致命。
顯然，在這件事上，洛驚羽在他面前的表現差強人意。
「不必，備星雲法杖來。」
玉虛上神的話傳入洛驚羽耳中。
令他羞愧得無地自容，最終只能點頭應下。
吩咐仙子前去準備。
「稟仙皇，星雲法杖已到。」
前來的是洛驚羽的親信仙子清風仙子。
他向來謹言慎行，從不胡亂好奇，只是依照仙主的吩咐行事。
小仙皇接過整盤各式各樣、粗細不一、材質各異的星雲法杖。
清風仙子敏銳地察覺到他翅膀上的傷痕，趕忙低下頭，裝作不知，匆匆退下。
身為仙主的侍從，仙主們的所作所為並非他所能干涉。
在仙界最重要的便是少管閒事，守口如瓶。
「從靈虛境取來的這些罰人物件送到仙尊宮中，供其挑選，儘量選取不傷人的。」
仙皇瞥了他一眼，清風仙子瞬間領會了他的意圖。
他的職責便是侍奉仙皇，其他的一概無需過問。
而洛驚羽捧著這一盤「物件」。
戰戰兢兢地走進寢殿。
只見玉虛上神正悠然自得地坐在玉衡椅上修煉。
「星雲法杖已備好，請仙尊挑選。」
洛驚羽端著盤子站在一旁，壓得胳膊生疼，只盼著能趕緊被拿走。
可玉虛上神卻仿若未見，自顧自地專注於修煉。
不得不說，仙尊折磨人的手段當真是高明。
時間如燃盡的香灰，一節節飄落於燕盞之上。
洛驚羽端得胳膊都麻木了，玉虛上神這才終於抬眼看向他。
「護光褪了。」
當朝仙皇竟要被仙尊褪去護光責罰，這……這成何體統？
洛驚羽愣在原地，遲遲未動。
「怎麼？仙皇莫非覺得這般太過羞恥？」
玉虛上神一邊醞釀著靈力，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小仙皇的心臟「砰砰」狂跳，面色緊繃。
卻依舊強裝鎮定，只是那白皙的肌膚早已染上紅暈。
整個人仿佛被烈火灼燒。
「仙尊擁有我親賜的責仙權，於情於理，如此責罰我都無可非議。」
他猶豫著，試圖曉之以理。
「只是，好歹也是仙皇之尊，能否……不褪護光。」
長篇大論說了一堆，歸根結底只為了不褪下護光。
玉虛上神微微一笑，爽快應道。
「當然可以。」
洛驚羽如蒙大赦，心中鬆了一口氣。
若當真要在師父面前褪下護光挨打，那可真是顏面掃地。
「不過……打在羽毛上的可不算數。」
玉虛上神臉上掛著那抹好看卻又毫無溫度的笑容，雲淡風輕地說道。
好好好……
師尊當真是深諳此道，不知何時竟學會這般欲擒故縱，令人捉摸不透。
「仙皇，你可思量清楚了？你大可慢慢斟酌，不過每多耽擱一刻，便多加二十下而已。」
玉虛上神手中拈著靈光。
目光看似專注於修煉。
實則餘光留意著洛驚羽的反應。
哼，說得輕巧，有本事你來嘗嘗這滋味！
洛驚羽在心底暗暗抗議。
他深吸一口氣，自我寬慰道：不就是腿羽毛嘛！
又不是未曾展露在師尊面前，這寢殿之中也唯有師尊一人，沒什麼可難為情的。
這般想著，洛驚羽掌心幻化靈力。
把翅膀的羽毛全數褪去，那兩隻宛如夢幻般絢麗的鳳凰翅膀便光禿禿的，連血管都展露無遺。
涼風拂過，小仙皇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翅膀泛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這感覺著實糟糕透頂。
洛驚羽默默跪伏在靈台上，將腦袋慢慢低下，翅膀高高舉起！
仿若一隻小鴕鳥，企圖佯裝無事發生。
然而那通紅的耳尖卻無情地出賣了他的羞澀。
又是漫長的等待，往昔的他定會跳將起來。
與仙尊據理力爭，然後被那強硬之人狠狠摁住。
一頓暴揍，直至改口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