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州,曾經是衛清挽心中蕭瑟、沉悶的代名詞,如今卻煥然一新。
她騎馬進入困州城門時,目光不由自主地四處打量,曾經的破敗、混亂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她身後的救兵騎隊也忍不住抬頭張望,目光中透出幾分意外。
街道上,來往的百姓雖然忙碌,但臉上少了幾分壓抑與恐懼,更多的是平靜與安然。
街頭的商販們高聲吆喝,孩童們奔跑嬉鬧,衛清挽的心中不禁產生了一絲困惑。
這還是她離開時那個充滿壓迫感的困州嗎?
「奇怪,困州竟然……變了。」衛清挽輕聲自語。
策馬跟在她身後的叔父衛季,同樣皺緊了眉頭。
他身為臨州的州府,自然了解困州的混亂局勢,知道這裡向來是豪強橫行、官府腐敗的重災區。
可如今眼前的景象,顯然與他先前掌握的情報大相逕庭。
「這裡的氣氛與我們之前聽說的完全不同。」
衛季的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解,「難道困州的貪官污吏,這是知道收斂了?還是說,他們得到什麼消息了?不應該啊!」
衛清挽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心中滿是疑問。
雖然眼前的景象看似平靜,但她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側過頭望向街頭的百姓,發現他們的表情雖然平和,卻帶著一絲緊張,好像某種危機尚未完全過去。
「叔父,我還是有些擔心。」
衛清挽心中焦急,催馬上前,「我們還是趕快去縣衙看看青時和輕歌他們的情況吧。」
衛季點了點頭,目光依舊警惕地環視四周,心中滿是疑惑。
兩人加快了馬速,向困州縣衙趕去。
困州縣衙的外貌依舊如衛清挽記憶中那般老舊,但當她與衛季一同抵達縣衙門口時,赫然發現衙門上方掛著一塊嶄新的牌匾,上書「監察御史」四個大字。
「監察御史?」衛季看著那塊牌匾,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怎麼回事?我從未聽聞朝廷派御史來困州處理事務。」
他喃喃自語,顯然對眼前的景象感到詫異。
衛清挽也停住了腳步,眉頭緊鎖。
困州局勢混亂,官府與豪強勾結已久,早已被人視為難以挽救的局面。
朝廷若真派御史來此,早該有所風聲傳出。
可她和叔父在臨州毫無所聞,這監察御史何時來到困州,又為何如此低調?
「叔父,這裡有些不對勁。」衛清挽皺眉道,「我們還是先進去看看情況吧。」
衛季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帶著一隊士兵走進了縣衙的大門。
縣衙內,幾名衙役正忙碌著整理文書,走動間秩序井然,完全不見以往貪官污吏橫行的痕跡。
縣衙中沒有了往日的驕橫與懈怠,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肅穆與井然有序的氣氛。
衛季走在前面,心中愈發不解。
他自幼在官場歷練,知道困州的局勢,但這次的變化來得如此突然,他感到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走,去大堂看看情況。」衛季沉聲道。
衛清挽點頭,心中滿是擔憂。
她不知道弟弟衛青時與衛輕歌,以及那悔報公子現在情況如何,只希望幾人平安無事。
縣衙的大堂中,衛青時和衛輕歌早已在等候著他們的到來。
當衛清挽一行人踏入大堂時,衛青時率先站了起來,朝姐姐走去,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大姐,你終於來了。」衛青時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輕鬆。
衛清挽一看到弟弟平安無事,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衛青時的手,焦急地問道:「你們怎麼樣?沒事吧?這裡是怎麼回事?前幾天還無法無天的,怎麼突然事情就解決了?」
衛青時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一抹有些尷尬的笑容。
他不敢立刻回答姐姐的問題,而是悄悄與衛輕歌交換了一個眼神。
衛輕歌走上前來,輕輕拉住姐姐的手,溫柔地說道:
「大姐,別擔心,事情已經解決了。前幾天困州的事情鬧得很大,但幸好有朝廷派來的監察御史。」
「監察御史?」衛清挽聞言一怔,「朝廷何時派御史來困州,我怎麼毫不知情?」
衛青時連忙接過話頭,笑著解釋道:
「姐,這位監察御史一直隱匿在暗中,悄悄調查困州的貪官污吏。這次是他事先布好了局,等到昨天才一網打盡那些惡賊。」
「我們都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大能的御史在背後默默操控一切。」
衛清挽聽了這番話,雖然心中稍感寬慰,但疑慮依舊揮之不去:
「可這監察御史……為何我從未聽聞他的名號?」
衛輕歌見姐姐不信,連忙笑道:
「大姐,你不用多慮了,這位御史行事低調,恐怕連朝中許多大人都未必知曉他的身份。」
衛清挽聽了這番話,雖然心中疑慮尚存,但看到弟弟和妹妹都安然無恙,也只得暫時壓下心頭的疑問。
就在衛青時與衛輕歌搪塞衛清挽時,站在一旁的叔父衛季卻始終保持著沉默。
他目光凝重,始終在打量著縣衙內的布置與衙役們的神態。
「監察御史……」衛季心中暗自思索著這四個字。
他身為臨州的州府,消息靈通,自然對困州的局勢了如指掌。
困州的官場向來烏煙瘴氣,貪官污吏橫行,朝廷曾多次派人來此調查,但從未成功過。
如今突然冒出一個「監察御史」,還將困州徹底肅清,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這困州的水,可比我想像的還要深啊。監察御史?這無論怎麼想,都不合理啊!」
衛季心中暗自嘆息,他的目光再次掃過大堂,隱約覺得這背後定有隱情。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對衛青時問道:「這位監察御史何時到的困州?為何我在朝中從未聽聞他的行蹤?」
衛青時聞言,不由得緊張起來,但他知道此時不能露出任何破綻,於是強裝鎮定地回答道:
「叔父,這位御史行事十分隱秘,可能朝中許多大臣也並未知曉他的行動。他隱匿在困州多年,一直在暗中調查那些貪官污吏,昨天才終於出手。」
衛季聞言,雖然心中仍舊疑惑,但也找不到更多的疑點。
他點了點頭,雖然表面上接受了這個說法,但心中卻始終對困州的變化充滿了疑慮。
「困州的局勢,果真如此簡單嗎……」衛季心中默念著,目光深沉地看向衛清挽與衛青時,似乎有意無意地在懷疑著什麼。
衛青時在一旁,看著姐姐衛清挽以及叔父衛季疑慮重重的神情,內心一陣緊張。
他知道此刻姐姐的懷疑已經越發加深,而他和衛輕歌搪塞的理由並沒有真正打消她的顧慮。
若再繼續被追問,恐怕事情就要敗露了。
為了避免姐姐再進一步發問,衛青時急忙轉移話題,故作輕鬆地笑道:
「姐,咱們既然已經平安無事,不如先讓叔父他們休息一下吧。這一路趕來,大家肯定也累了。」
衛輕歌趕忙附和:
「是啊,大姐,困州如今一切安定,我們也可以稍微鬆口氣了。叔父剛到困州,還是先讓他休息一下,咱們再慢慢談吧。」
衛清挽雖然心中依舊滿是疑問,但她看著弟弟和妹妹似乎無意繼續討論下去,也只得暫時作罷。
她回頭望了望叔父衛季,點頭道:「也好,叔父你先休息,我們再慢慢探討。」
衛季沉默地點了點頭,目光中依舊帶著幾分複雜的情緒。
他心中早已浮現出諸多疑惑,只是此時也不好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