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是因為這原因，他其實更喜歡放李起瑞在身邊。
現在有了一個機會把張明昊調走，也算一舉兩得。
既換個秘書，又能在未來的合資商場裡安排自己的人。
陸雲輝看著張明昊，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笑著問道：「明昊啊，怎麼，還有別的事嗎？」
張明昊從隨身的文件里掏出來了幾頁，放在陸雲輝的桌子上：
「這是最新的海外新聞，我翻譯出來的。這個比特佛集團這陣子涉嫌稅務糾紛，已經被當地起訴。另外，還有兩個經理涉嫌職場騷擾的醜聞爆出來。」
陸雲輝眉頭皺起，低頭快速掃了一遍，嘴裡抱怨道：「這麼不巧啊！明天開會我就要提合資的事情……」
張明昊嘆了口氣：「是啊，老師，真是不巧。」
陸雲輝將文件放下，輕輕拍打著：「可是這麼大跨國公司，出現點小問題很正常吧。」
張明昊點點頭：「確實。」
陸雲輝閉上眼睛思考了下，而後睜開眼道：「你怎麼看？」
張明昊想了想道：「如果我們堅持，應該能將這些小問題影響降到最低。」
陸雲輝嗯了一聲。
張明昊又道：「只不過，比特佛那邊也有新的想法。他們經過考察認為我們的百貨大樓估值1000萬太高了，他們想以700萬拿下整個所有權。」
陸雲輝敲了敲桌子：「從原先的500萬一半產權，降低到700萬就想拿所有？這也未免太貪得無厭了！」
張明昊點點頭：「是的。如果賤賣，以後我怕會出問題。」
陸雲輝當然知道張明昊說的問題是什麼，果斷拍板：「既然如此，上趕著不是買賣，我們就不與他們合作了！」
張明昊應了一聲，面無表情，像是一件聽到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陸雲輝點燃了一支煙：「那想合作經營的，就剩下的就是欣欣奶茶，以及瑞豐商貿兩家有實力的吧。」
張明昊點頭道：「還有幾家其他的，但是都不如這兩家有實力和誠意。」
陸雲輝開口問道：「那百貨大樓管理層的意見呢？選哪家合作？」
張明昊謹慎道：「他們內部分歧有點大，暫時還沒有統一的意見。您的意見是？」
陸雲輝明白這是在等自己拍板，但是他不想冒然發表意見，反問道：「你覺得哪家好一些？」
張明昊思考了一會：「其實我和兩家都分別談了下。瑞豐商貿那邊的周瑞豐，他想一次性拿下百貨大樓的五年經營權，要將其改造為整個北方最大的建材交易市場，再配合您一手打造的物流中心項目。兩者一結合，未來可能產生1加1大於2的效果。整個城市的發展都可能從中獲益。」
陸雲輝認真聽著，而後道：「另一家呢？」
張明昊皺眉道：「欣欣奶茶現在也成立了欣欣開發公司，他們的計劃是與百貨大樓現在的管理層成立聯合經營公司，以商場帶動周邊城市開發。他的計劃，老師您應該已經看過了。」
陸雲輝不置可否；「看是看過了，只能說想法不錯，想實施變數太大。」
張明昊將兩份合約拿了出來：「這是他們提供的兩份合約，一個是承諾百貨大樓營業翻五倍，另一個是承諾將百貨大樓產生的利潤全部用於後期的建設開發。」
陸雲輝接了過來，粗略看了一眼，神情中有些驚訝：「這個宋小冉，真是魄力十足，不愧是宋文宣的女兒。」
張明昊最後總結道：「周瑞豐的計劃更容易實現，宋小冉和趙邵康的計劃還是太冒險，風險太大。」
陸雲輝嗯了一聲，表示認可：「但是風險越大，未來的收益也就越大吧。」
張明昊點頭：「是如此。」
陸雲輝笑著道：「看來你更傾向於周瑞豐的計劃？」
張明昊坦白道：「周瑞豐在望京深耕多年，實力確實更強一些。」
陸雲輝腦中比較著兩人，突然嘆了口氣道：「計劃好是好，我很喜歡，可惜啊，那是宋文宣的女兒啊！看來只能是周瑞豐了。」
張明昊沒說話，心如明鏡。
陸雲輝和宋文宣的不和，矛盾已經逐漸公開化。
在整個發展道路上都出現了巨大的分歧。
陸雲輝一定不會允許宋文宣的女兒主導開發建設新南城。
這也是他不能冒然向陸雲輝推薦趙邵康和宋小冉的原因！
如果他現在表明自己真實的立場，陸雲輝不光會踢自己出局，還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周瑞豐。
所以他不光不能站在宋小冉趙邵康這邊，還只能幫著陸雲輝找站在周瑞豐這一頭的理由。
陸雲輝有些不舍地將宋小冉的兩份計劃書放在桌子上，嘆了口氣：「可惜了。如果真能幹成……」
張明昊張了張嘴卻沒出聲，顯得有話要說。
陸雲輝敏銳地看到了，看向張明昊：「明昊啊，你有什麼意見但說無妨？」
張明昊試探道：「或許我們可以用宋小冉的計劃書，但是換個人執行？」
陸雲輝眼睛亮了：「有人選嗎？」
這一招甚妙。用了宋小冉的計劃又如何，就說別人提供了一份相似的計劃，宋小冉也只能啞巴吃黃連。
張明昊果然有點腦子。
張明昊暗暗吸了口氣，下定了決心：「大王莊那塊地的所有人，叫做老邢，在市里從事服裝貿易，實力僅僅比周瑞豐差一些。我們在大王莊這塊地和他有合作，或許也可以找他執行這個計劃。」
陸雲輝面色鄭重：「那個老邢能願意嗎？如果按照宋小冉的計劃和這兩份合同，投入不少，短期能看到的收益幾乎沒有。」
張明昊試探道：「要不我去試試？」
陸雲輝又思考了一會，終於拍板道：「好，你去談。還有，大王莊那塊地的開發也要抓緊！最好兩件事算一件事，一起談下來。」
張明昊應了一聲，收拾好文件，步履如常地走出了辦公室。
陸雲輝看著他的背景，眼睛溜到了關於比特佛公司醜聞的幾份文件，輕聲自語道：
「怎麼會那麼巧？如果是張明昊在搞鬼，那是為了周瑞豐？還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