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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四人初「會師」

2024-08-13 07:02:37 作者: respy
  黎俏再接到劉利的電話時,已經是第二天下班後,她被叫去一家餐廳吃飯順便接她。

  黎俏以為又是媽媽和哪個阿姨的飯局,想都沒想,就徑直去了,為此,還推掉了原本和方新約好去吃醫院對面雞公煲的飯局。

  黎俏到達飯店後,按照房間號,在服務員的引導下,找到了位置。

  這家飯店是個偏安靜的場所,更適合聊天說話,很是清幽,每個包間都是獨立的,通過一扇古色古香的木門和大堂隔開。

  此時包間的門並沒有打開,黎俏只能乖巧地敲敲門。

  「請進」一個陌生的女性音色從裡面穿出,清晰洪亮。

  黎俏瞬時想不出來這是媽媽的哪個好朋友,但胳膊已經下意識地推門而入了。

  抬眼看到的果真是一個不認識的人,而且也沒看到劉利的身影,估計老媽是上廁所了吧,黎俏心想。

  「阿姨好,我是黎俏!」不管認識不認識,稱呼阿姨錯不了。

  黎俏輕車熟路地和對方打招呼,快走兩步,伸出雙手和對方握手,一氣呵成,如同條件反射般流暢。

  這也確實歸功於劉利愛結交朋友,使得黎俏從小就在一圈阿姨叢中打轉,養成了不笑不開口,不叫阿姨不說話的「傳統美德」,自然而然鍛鍊出和上一輩人搞好關係的本領。

  大部分年輕人不喜歡和爸爸媽媽輩兒的人打交道,覺得有代溝、被嘮叨,但黎俏自小就發現自己喜歡和年長的呆在一起,喜歡聽他們講人生的經歷和自己的感悟,無論是坦途或是坎坷,她都喜歡仔細聽著。

  黎俏曾想過原因,發現自己只喜歡和有經歷、有故事或者說有智慧的人在一起,生活是最大的課堂,learn for life,願意分享人生經歷的人,黎俏都願意傾聽進而批判性接受。

  黎俏後來也思考,自己身上的老成和早熟應該也來源於此。

  話扯遠了,先回到這個包間裡。

  只見對面的阿姨面露驚喜之色,可能是沒想到當今還有對長輩這樣耐心地年輕人,也連忙站了起來。

  「你好你好,你就是黎俏阿,你媽媽去洗手間了,我們剛才還說了你好久。」

  這個阿姨不屬於江南細緻溫婉類型,而是飽滿的鵝蛋臉,胖瘦適宜的身材,穿著考究而不張揚,頸間帶著綠色的玉石項鍊,因為外衣的遮擋,只隱隱約約露出一角。

  黎俏雖不識玉,更叫不上來這是什麼品種,但僅一眼看過去,就覺得成色很好,而且戴的時間應該不短,已經有了玉養人、人養玉的色澤。

  接著,阿姨順勢就拉著黎俏的手,讓她坐在緊挨著自己的座位上,並把菜單打開放到她面前,「應該還沒顧上吃晚飯吧,看看愛吃什麼,你就點。」

  語速不急不慢,徐徐有力,很有控場的氣度。

  黎俏微笑著點頭,同時心生敬佩,感覺到被一種似有似無的強大氣場所圍繞,但同時也更加疑惑,這個阿姨看來也不認識自己,那她是誰,難道是老媽在這短短几天之內就又認識了新朋友。

  瞬間,黎俏對自己親媽的敬佩也陡然加強了好幾層。

  「阿姨,我不挑食,吃什麼都行,您愛吃什麼?」黎俏佯裝翻了一下菜單,就又將菜單放回了這位不認識的阿姨面前。

  這更令阿姨的眼中露出喜悅滿意的神色。

  正當阿姨還想借著點菜為由再和黎俏說幾句話時,一個洪亮的男聲傳進了包廂,正可謂,人未至聲先達。

  「媽,是這兒麼,我進來了。」雖是詢問的語氣,但來人明顯很確定包間信息,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

  只是男生在轉身看到包間裡,除了自己媽媽之外還有一個同齡的女孩子時,瞬間楞住了,好像晃神了。

  這,這不就是自己昨天想見但沒見上的人麼!

  她怎麼又跟自己老媽在一起!!

  天阿,這是什麼神仙組局!!!

  馮堯心裡倏地樂開了花,就像的深漆黑夜裡突然炸開了煙火。

  馮堯興奮、驚喜又明顯克制地看向黎俏,同時思考如何say hi破冰。

  馮堯進門時,正打算喝水的黎俏,聽到來人的聲音、看到來人之後,驚訝,不不,應該說是驚嚇得嗆住了,痛苦地咳嗽起來,連帶茶杯都滾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一串咕嚕聲。

  黎俏被嗆得又急又囧,正巴不得趁著得彎腰撿杯子的功夫,讓自己從這社死的尷尬局暫時消失幾秒,同時懇求親愛的老媽能感應到這血緣的呼喚,快來救場。


  就在黎俏著急地要蹲下往桌底鑽時,熱心市民馮堯馬上「特有眼力見」地大聲制止「別別,我來」。

  被剝奪逃避此社死尬局的黎俏,額冒涼汗,大寫的無語,心底對馮堯的社交技巧在短短一瞬中問候了幾百遍,與此同時,還不得不維持著感激且溫柔的微笑,且努力鎮住嗆咳。

  黎俏心裡仰天長嘯,為什麼要讓已經辛苦搬磚一整天的自己,在難得短暫地空閒之餘,還要遭受此般「非人的折磨」。

  而渾然不覺的馮堯,正沉浸在撿杯子-輕為黎俏拍背順氣-換杯子-重新倒水的自定義流程中,嘴角始終上揚的弧度,說明了主人公自進入房間後就很開心的情緒狀態。

  坐在一旁淡淡微笑、靜觀其變的雷敏,其機警靈活的視線在兩人間不停地來回逡巡,她滿意地微微頷首。

  從兩人的反應以及自己對兒子的了解,發展愛情第一步的互相好奇和欣賞,他對她是完全足夠的,而她對他,也起碼也是不排斥的。

  「這就有譜!」雷敏內心深處也激動地像個小姑娘。

  馮堯之後順勢坐到了緊挨著黎俏的位置,低聲詢問、還不忘開兩句玩笑。

  「沒事兒吧,難不成是見我太過於喜出望外了!」

  礙於長輩在場,黎俏極力克制住了想給馮堯白眼的衝動,繼續偽裝甜美乖妹人設,實則一身反骨早想張牙舞爪。

  「嗯嗯,是太驚訝了,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

  黎俏又轉頭看了一下正微笑望著自己的雷敏,禮貌地開口詢問,「阿姨,不好意思問一下,這是您的...」

  黎俏的手掌移到了馮堯的肩旁,揪心地等著雷敏的回答。

  「這是我兒子!」/「這是我媽!」

  左右兩邊、敘述同一個關係的兩個聲音、幾乎無毫秒誤差地同時響起,「震得」黎俏呆坐在中間,腦子一時沒轉起來。

  「沒想到吧,」看出黎俏已真有些呆住的馮堯恰時救場,「我也沒想到我媽今天和你一起吃飯,早知道我就先去接你,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更熟,哈哈哈!」

  「只是第二回都到小區門口了,又不得不走了」馮堯暗自無奈想到。

  「那正好,一會兒吃完飯,把黎俏送回去,這也不遲。」雷敏也舔磚加瓦,貢獻一份力量。

  「阿,不用不用,阿姨,得送您,得送您!」黎俏努力抗爭,決不放棄地扭轉畫風,轉變為尊敬長輩的「單純飯局」。

  「這孩子,真是太懂事兒了,」雷敏親昵地拉起黎俏的手,她能感覺到這孩子教養里的禮貌和尊重,雖然她並不喜歡這種直白的相親局,但骨子裡的修養是變不了的。

  雷敏心中的歡喜又陡然增加了好幾個度。

  吱扭一聲,門再度被推開,劉利終於進來了。

  黎俏看見親媽,從未感到這麼親切過,「媽!」叫的別提有多脆生好聽了,一雙眼更是眼巴巴地盯著她,希望她能完全可以解讀此刻自己看似無聲但早已震耳欲聾的萬千思緒。

  「呀,這就是馮堯吧,」誰知劉利直接跳過親閨女的注目禮,直向馮堯看去,眼睛裡滿是急切的期待和探究。

  「阿姨好,我是馮堯,抱歉來遲了,讓您和我媽久等了!」馮堯在劉利進門的那一刻就已經站起身,他雖不能完全確定這就是黎俏的媽媽,但也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因此答得很從容、禮貌。

  這就是明擺著的相親局啊——馮堯的OS也已震耳欲聾,只是他比黎俏更自如開心地身處其中。

  「你們年輕人工作都忙,悄悄不也來的遲了」,劉利笑著就朝馮堯身旁的座位走去,「快坐下,趕快看看愛吃什麼」

  同時劉利和雷敏還不忘互相高興地對視一眼,雖然已經克制萬分,但欣喜均早已溢出至整個包間。

  這下,四個人的座位布置變成了,黎俏和馮堯互相緊挨著坐在中間,雷敏挨著黎俏、劉利挨著馮堯坐在兩邊。

  此處,不禁得為兩位媽媽的用心和智慧拍手稱讚,絕!

  單單僅黎俏一人,看起來有些局促不安,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如坐針氈,總之各種如......,雖然她已經努力自我鎮靜療法,但效果堪憂。

  再看同為被安排相親的馮堯,幾乎找不到侷促的影子,而是興奮和激動,當然他也在努力讓自己偽裝得鎮靜。

  本以為能幫忙救場的親媽劉利,非但無視黎俏的求救信號,接著更是以一己之力讓她徹底斷了求救的念想。

  「馮堯媽媽,我看吃完飯後,就讓他們兩個人去轉轉吧,咱們也去逛逛街,」劉利眼神示意雷敏,「年輕人更有話聊,你說呢?」

  「沒問題沒問題,」雷敏立即配合回應,「我也正是此意,剛已經交代馮堯要送黎俏回去,咱倆人正好逛逛街,然後再讓他來接。」

  「好的,沒問題!」馮堯對此安排毫無異議,開心之至。

  黎俏現已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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