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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城區音樂節

2024-08-13 07:03:01 作者: respy
  兩人吃的都很滿足,然後就出了餐廳,接下來該去做什麼呢?

  馮堯其實剛才和黎俏聊得不多,兩人主要精力都用在吃飯上,儘管如此,他對她想深入了解的衝動更大了。

  因為黎俏見到馮堯時的自然、大方,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要強、幽默、善良,讓他感覺遇到了很稀有寶貴的品質和擁有有趣靈魂的人。

  因此,馮堯原本的短線計劃升級為長期,他想和黎俏長期交往,當然,不是非得以男女朋友關係,也可以只做朋友,但無論何種類型,她都是他會主動選擇並接近的社交對象。

  此時,黎俏似乎也在斟酌該往哪走,她看了眼表,已經晚上9點多了,自覺這個局可以到結束的時候了,於是開始鋪墊。

  黎俏扭頭問馮堯,「你開車了麼,要不要過去取車?」

  「開了,就停在你醫院附近。」馮堯咂摸出點黎俏想結束這局的意圖。

  「那走吧,我陪你去取車,然後回家,」黎俏樂呵,這個結束的導嚮導得很自然,接著開心地順帶禮貌了一句,「祝周末愉快!」

  此時,兩人已經在朝醫院走去,馮堯還正想著怎麼發出明天一起遊逛閒聊的邀請呢,正好聽到了「祝周末愉快」的這句,立馬接茬。

  「明天下午要不要一起出去轉轉,喝喝咖啡、吃吃飯,然後一起去聽個歌?」馮堯扭頭看著黎俏,語氣輕快但眼神認真。

  黎俏腦袋小小嗡了一聲,像只小蚊子,但也造成了她的輕度緊張,這個反轉她沒想到,她也不想接話,但也感覺到了馮堯正注視著自己的目光。

  黎俏下意識微笑,這是她多年形成的社交反射。

  黎俏了解自己,骨子裡是i人性格,只是這麼多年獨自求學、工作的經歷讓她有意識地在某些場合下披上了e人的外衣,但絕非她本意,她開始搜羅有沒有理由可以拒絕,但回想起之前好像說了自己明天不上班。

  「嗯,你明天不忙麼?」黎俏在做最後的掙扎。

  「不忙不忙,明天不上班,」馮堯偷笑了,他能感到黎俏的不能明說的拒絕,但他肯定要執意邀請,「你明天也不上班吧」

  「嗯,」黎俏懊惱自己剛才禿嚕出去的話啊,但也激發了克服畏難情緒的鬥志,她一向如此,問題只會讓她想攻克到底,「那就去吧,但說好了得我請你!」

  正好,黎俏心想著把今天馮堯掏的飯錢給還上,有來有往,這樣也兩清了。

  馮堯抓主要部分忽略次要部分,「那好,明天我來接你」,對於後半句笑笑不語。

  在社交里,只要在馮堯能力範圍以內,他不會讓女方出錢,不是大男子主義,而是修養和風範,當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日常社交超出他的能力範圍。

  目送馮堯開車離開,黎俏回到家後,劉利一臉興奮地圍了上來,打聽飯局進展情況。

  黎俏以異常簡短的方式「匯報」,自然也得提到明天還要和馮堯出去的事情。

  劉利更興奮了,頻頻點頭,覺得對此進度甚是滿意。

  「挺好的,就哪怕先當朋友呢,一定不要拒絕社交!」劉利「不厭其煩」地教育女兒。

  劉利很以黎俏的獨立自主而驕傲,但也為她不肯輕易和人接近的「獨」而擔憂,她和全天下的母親一樣,只希望女兒永遠是快樂的公主,雖然知道這不現實,但也只想儘可能地幫她實現。

  「好了,老媽」,黎俏的應付大法熟練啟用,「就把年輕人的事情還給年輕人吧,兒孫自有兒孫福,你自己過得好就是最大的事!」 邊說邊拿著浴巾走進衛生間。

  周六下午4點多,黎俏和馮堯在小區下碰了面。

  馮堯這次沒有開車,而是打的車,他想試試看能不能和黎俏喝點酒,微醺即止,也是拉近兩個人的距離,深入了解一下。

  馮堯這幾次和黎俏的接觸中,他感覺她有很強的邊界感和分寸度,和人社交時絕對會保持安全距離。

  對於常規淺社交而言,黎俏絕對是模範代表——謙遜、尊重、禮貌,幽默感和坦率也恰到好處,但對於想和她有進一步發展的馮堯而言,卻能強烈感受到她那層厚厚的「隔離罩」,他明白走進她內心定不是件容易的事。

  馮堯心裡的探索欲和好奇心也更重了,在對黎俏現有好感的基礎上,他強烈地想走近她,當然,必須是正確的手段。

  馮堯希望藉助輕度的酒精、音樂、放鬆的環境的手段促成交往程度的加深,所以他今天也是一身休閒打扮,有了幾分當年上學時在籃球場打球的學生模樣。


  黎俏下樓後,就看到了正站在計程車外等著她的馮堯,突然有種魂穿上學時男生在等女生下樓的場景。

  黎俏暗自發笑,真沒想到,十七八那會兒自己蹦蹦跳跳地下樓時並沒有等自己的男生,眼下快奔三了,倒是有個人站在樓下等著自己。

  黎俏暗自搖搖頭,自己又在瞎想了。

  黎俏看到馮堯和自己同樣風格的休閒裝扮,隱約感到他也是個有生活、不是個全身心只管工作的人,應該也算個有趣的人吧。

  遠離工作場所的黎俏,穿搭絕對隨心,她雖物慾很低,但對興趣、品質、內在彰顯方面很看重,她有時更覺得這才是生活的意義,她的內心世界遠比她冷靜克制的外表下喧囂一萬倍。

  「嗨嘍,下午好」黎俏微笑著和馮堯打著招呼。

  「嗨,」馮堯微微歪頭,笑著望向黎俏,黑白經典配色、加上寶藍色點綴,優雅隨性的法式穿搭,符合她的氣質和性格,同時又彰顯了不俗的品味。

  「今晚有個城區音樂節,民間歌手、樂隊,大家一起在露營地聽聽歌、喝喝酒、放鬆一下,有沒有興趣」,馮堯眼角帶著溫柔。

  黎俏一聽,心裡先開心了,這就是她一個人時都會度過周末的方式,沒有音樂、酒、朋友的假期是灰白色的,雖說這種場合下談論的話題都有些不切實際,但過於實際的機械日子不就是靠這些不切實際支撐著度過的麼。

  黎俏對著馮堯比了個大拇指,「這安排很贊!」

  馮堯哈哈笑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黎俏這麼活潑,「那我們走吧!」,接著側身為黎俏打開車門。

  大約半小時後,兩人到了目的地,在城市公園內的一片大草坪上,其旁邊是淚滴樣造型的人工湖,簡易版的舞台、音響、燈光等設備正在搭建。

  面對著舞台的是一個個卡座,每個卡座由兩把好看的小木椅子和擺在中間的小木桌組成,桌子上都擺放著煤油燈造型的燈具。

  設計迎合當代年輕人的城市露營喜好,該音樂節大約每月會有一次,而平時不開音樂節的時候,也有很多人或與朋友、或與家人來野炊。

  馮堯知道這麼一個有歌、有酒、有風景的好去處,是因為他有個朋友,自己是開酒吧的,但也搞投資,他投資的一個樂隊就常被邀請來這兒參加演出。

  「平常會聽歌麼?」馮堯在兩人坐下等音樂開場的間隙問道。

  「會,」黎俏看了馮堯一眼,「太會了,根據自己的心情選擇不同的歌,感覺得到了陪伴」

  馮堯的眼神忽閃了下,他感覺到了黎俏的細膩,還有.....若隱若現的孤獨,是那種寧缺毋濫的驕傲的孤獨。

  「對,在音樂里能找到只屬於自己的世界。」馮堯點點頭,認真地說道。

  黎俏聞聲,扭頭看著馮堯,他不是敷衍或討好,而是用心在聆聽和回答,她驀地感覺,也許和他在一些認知上能相合。

  黎俏思忖了幾秒,還是決定要試試,雖然她已經很久沒有和人深入聊天的欲望了,但現在卻有了興趣,「其實要擴大些說,我很感謝藝術的存在,它是我的治癒。」

  黎俏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她在等待馮堯的回答。

  馮堯驀地笑了,領會的眼神充滿驚喜和快樂,「人需要有個空間作為庇護所,在閱讀、音樂、戲劇等等藝術的領域裡,可以任人自由發揮,沒有對錯,只有表達和特性。」

  馮堯頓了頓,看向黎俏接著說,「可能因為我也是理科出身,我雖也著迷於邏輯、測算、不差絲毫的精密,但也需要沒有限制的廣闊,人需要平衡,也需要對抗現實世界的內在力量。」

  「對,」黎俏點點頭,「而且,在庇護所里,緩緩釋放掉青澀、不成熟亦或衝動的情緒後,才能更理智地處理外部世界的問題,內里也會慢慢強大。」

  「哎,你知不知道,我最想成為什麼樣的狀態?」黎俏笑著馮堯,活脫是個靈動的女孩模樣。

  「什麼呢?」

  「我希望自己可以像水一樣,順勢、借勢,沒有稜角,卻有力量。」黎俏低聲而篤定地回答。

  「人生就是修煉場,每刻均是修煉時,」馮堯望著黎俏,克制住想摸摸她頭的衝動,「把自己還給自己,把他人還給他人。」

  「對的,做好自己,便是對整個世界的最益做法,況且站在銀河系視角,We are all stardust,這麼一想,就會瞬間釋懷很多。」黎俏接著說道,雖然她不知道馮堯能不能理解接受如此抽象的說法。

  馮堯望著低頭看著草坪的黎俏,有些心疼,想給她個臂膀和支撐。

  馮堯不知道黎俏經歷或思考過什麼,但能感覺到她在孤獨而不放棄地拼搏些什麼,她有股韌勁兒和好勝的心,但也著實被現實添了不少傷痕,她還沒有蛻變進入淡看雲捲雲舒的超脫境界,但她想接受過重重考驗後奔向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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