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鐵球來自金天縱，金天縱手中的戰斧狀武器此刻已變成一根沉重的炮筒，他將其扛在肩上，瞄準了遠處那龐大的觸手怪物。
隨著一聲巨響，炮筒噴出一枚黑色的鐵球，直奔觸手怪物而去。
在鐵球飛行的過程中，無數色彩斑斕的飛鳥試圖阻擋其去路，但這些飛鳥無一例外地被黑色鐵球外部的力場捕捉並絞碎，化作塵埃灑落在空中。
鐵球在空中劃出一道漆黑的軌跡，迅速逼近觸手怪物。
眼看鐵球即將命中祂，觸手怪物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四隻黃色飛鳥從它身邊飛出，位於上下左右四個方位，升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就在屏障升起的瞬間，一個碩大的拳頭轟然砸向屏障。
那是一隻巨型骷髏的拳頭，力量之大使得屏障瞬間凹陷。
四隻黃色飛鳥中，有兩隻開始不停閃爍，顯然難以支撐。
緊接著，巨型骷髏又是一拳，直接將屏障擊碎。
與此同時，另外兩隻巨型骷髏從不同方向沖向觸手怪物。
觸手怪物微微偏頭。
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而出。
三隻巨型骷髏在神秘的維度力量作用下，瞬間變成了平面的紙張。
然而，即便是被壓扁成平面形態，三隻巨型骷髏依舊在向前衝鋒。
觸手怪物繼續發力，三隻骷髏被扭曲成一個點，降到了僅存一維的狀態。
在司振楠的故意掩護下，金天縱的炮彈沒有受到任何阻礙，順利擊中了觸手怪物。
金天縱的通幽體眼中閃過一絲神采，下一瞬間，他的身體如同玻璃般碎裂開來。
同一時刻，那枚黑色的鐵球爆開，化作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
黑洞強大的引力瞬間將觸手怪物吸入其中，周圍的空間被急劇扭曲，觸手怪物在黑洞的中心被無限壓縮，最終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黑洞持續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仿佛要將整個虛空都吸入其中，吸力一直擴散到將近五十個刻度時，才開始緩緩回籠，最終慢慢消散，留下寂靜虛空。
後方的林善有些詫異的望著這一幕。
雖然不可能就這麼殺了一位不可名狀者，但能擊潰對方的肉身，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要知道，直到現在在，對方也沒對麵包蟲的身體造成太大的傷害。
交戰中途林善就看出來了，除非一方站著不動讓另一方打，若不然，他們之間，幾乎不可能分出勝負。
深邃的黑暗中，有幽暗的光芒在快速生長，恢復成觸手怪物的模樣。
林善伸手，再次發動通幽。
金天縱又一次被林善召喚出來。
運氣還是不好，這次召喚的金天縱還是半體。
半體會占用林善十分之一的意識波，完整體需要占用林善十分之五的意識波。
通幽最理想的發動狀態，應該是召喚出兩個整體。
轉念一想，林善就知道為什麼金天縱每次都是半體。
有司振楠在場，他的意識波總份額還剩下二分之一，但林善必須最少分出十分之一給蒲公英、十分之一給麵包蟲。
這是和傀儡之間最基礎的維繫，也是傀儡登天法對本體強度的限制，而且，想要發揮某個傀儡的全部實力，就必須要相應的注入全部份額。
多種限制下，傀儡登天法的強度才能和其它登天法的強度持平。
但林善現在將集群生命變成了自己的傀儡，無疑是超過了這個強度界限，操縱億萬傀儡，只需要十分之一的意識份額，今後哪怕操縱不可名狀層次的蒲公英單位，也只需要十分之一的份額。
這就是集群生命的特殊性，原因在於，集群生命本身就是意識生命，沒有存在，意識就是一切。
林善的意識只作為集群意識的指揮者和生命核心。
而麵包蟲，用的完全是林善的意識，所以需要林善注入不同程度的意識份額才能發揮出不同層次的實力。
念頭轉到之前的問題上，因為蒲公英和麵包蟲共同用了林善十分之二的意識份額，所以他最多只能利用通幽召喚出一具完整『幽靈』。
施展完通幽後，林善附著在麵包蟲上的意識份額還剩下三成。
看似弱了不少，實際上是強化。
召喚出來的司振楠，有著林善巔峰的生命層次。
亦有屬於他本身的戰鬥本能和各種能力。
林善等於是花費一半的實力，召喚出了一尊超強打手。
另外還附贈金天縱幽靈，雖然弱了點，但同樣是不可名狀者的層次。
重塑身體的觸手怪物低吼一聲，仿佛整個虛空都在顫抖。
隨著祂的怒吼，無數五顏六色的飛鳥從祂的身體中飛出，如同一場絢麗的風暴，直衝向林善所在的位置。
飛鳥們發出刺耳的尖嘯，金天縱和司振楠迅速迎上。
璀璨的能量光芒不斷的在虛空中交錯，虛空的溫度逐漸升高，隱隱間多出一絲紅暈。
這一戰，持續了五百年。
周邊的時空早已在這場戰鬥中被打得崩潰。
過去與未來交織在一起。
虛空本身也變得紅彤彤的，仿佛在醞釀著什麼。
林善全程觀戰，負責補充通幽靈體。
金天縱特別喜歡自殺式攻擊，每過一年就要重新召喚一次，但他的攻擊每次都格外的奏效。
雖然觸手怪物已經重塑了很多次身體，但總的來說，祂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後續的戰鬥中，林善更是毫髮無傷，甚至還有空觀摩觸手怪物的源法，想從中領悟源法的施展方式。
但這逐漸變紅的虛空，讓林善有些不安。
某一刻，觸手怪物停下攻擊。
「停手吧，我們不可能分出勝負。」幽幽的聲音傳入林善耳中。
「可以。」林善淡淡的回覆，他早就看出來了，雖然打的轟轟烈烈，但實際上給彼此的傷害都很微弱。
「但，你說打就打，說停就停，是不是有些不公平？」林善突然問道。
「再繼續下去，會引來自然之怒。」觸手怪物的聲音依舊異常冷漠。
「你是怕後面的界域被影響？自然之怒，再多經歷一次又何妨？」
沉默了好幾秒，觸手怪物終於是鬆口，「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已經在記憶里得到了，我放過你後面的界域，你欠我一個要求，今後幫我辦一件事情。」林善想了想，說道。
從對方的記憶中，他知道了不少額外的信息。
「我會盡力，但我有權力拒絕。」
「成交。」
留下一聲嘆息，觸手怪物消失在原地。
在林善看來，這大傢伙打了五百年，什麼好處沒撈著，反而搭進去一個未知的要求。
但林善不會知道，結果會怎麼樣觸手怪物早就知道了。
這世間，幾乎沒有不可名狀者能一對一的殺死另一位不可名狀者，之所以在見到林善的時候第一時間出手，自然是有驅動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