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玉片雖然沒到手,但上頭的圖片,齊鳴已經弄到,四捨五入也算是完成了這次來吧里最重要的任務。甚至,後續的調查也算是有了頭緒。
齊鳴便跟兩女商量了後續在巴黎,以及回國後的行程。
首先三人一致決定,休假繼續,參加完巴黎雙年展後再一起回國。
但回國後,幾人就不得不分開,童欣晴的事業正在上升期,最近已經休息很久,娛樂圈的特殊性,註定她必須保持一定的曝光度,所以這次旅行結束,她就該進組。
如果想要一起進山尋寶,只能等她安排出時間。
玉片的發現,三人都有份,而且這次尋寶已經賦予了三人特殊的意義,所以說什麼都不可能拋下她。
因此討論過後,幾人還是打算先回魔都,等湊齊時間,再一同前往青海。
商量完正事兒,齊鳴伸了個懶腰,抱起小紫,招呼兩人一起前往餐廳。
兩女逛了一下午,這會兒也有點飢腸轆轆,事實上要不是為了陪齊鳴一起,她們在外頭就把晚飯解決了。
「我們去換身衣服。你在這兒等會兒~」
丟下這句話,兩女回了房間。
「小紫,為什麼吃個飯還要換衣服?」
齊鳴叉著小紫肋下,把它架到面前,無奈詢問。至於這問題為什麼不當著兩位正主的面問,自然是他不敢。
「嗷嗚?」
小紫搖了搖頭,它連衣服都沒有,又怎麼會懂這麼麻煩的事兒。
「唉,你也不懂啊。虧你還是麒麟的說。」
齊鳴自言自語的呢喃著,忽然放在口袋裡的手機一陣抖動,手機自帶的音樂延遲一秒後跟著響起。
他也只能把小紫先放一邊,拿起手機。屏幕上是個外國號碼,如果在國內,他會認為這是詐騙電話,直接掛斷。
但他現在就在國外,而且看號碼前綴,正是一個法國號碼,所以稍稍猶豫後,他還是按下了接聽。
電話接通,對面的人用英語禮貌問候,聲音醇厚熟悉。
齊鳴一下子就認出了對方:「恩克先生?」
「不好意思,齊先生,冒昧打擾。找您其實還是為了那幅《裸體的瑪哈》,已經過去了一天的時間,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也做了調查。
所以,我想和您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不知道,您是否能賞臉,給一個共進晚餐的機會。」
齊鳴本想拒絕。有了之前的調查,他幾乎可以肯定,西班牙馬德里的那幅《裸體的瑪哈》是贗品,他手上的才是真品。
但他沒有收藏的打算,這種風格的作品,在西方也能賣出更高的價錢。
所以,他確實有意出售,但他卻沒有一棵樹上吊死的打算。完全可以趁著巴黎雙年展這種兩年一次的盛會,找到更多買家,來個<貨比三家,價高者得>。
但想到恩克背後哈雷家族的背景,以及還在瓊斯手上的那塊玉片,原本將要出口的拒絕的話,被他生生收回。
上午,瓊斯之所以那般的肆無忌憚,還不是因為他不是法國人,在當地沒有靠山。這不,靠山主動上門。
如果把他們比作過江龍,那瓊斯就是地頭蛇,而恩克大概就是蛇王一級的存在。這麼稍一思量,齊鳴便有了決定。
「晚餐嗎?我確實還沒吃晚飯,恩克先生,你這通電話來的還真及時。」
聽到齊鳴這麼回應,恩克鬆了口氣的同時,打蛇隨棍上,笑道:「呵呵,一切都是上帝的指引。」
「嗯,共進晚餐不成問題,不過我的朋友有點多,不知道你那邊是否方便。」
齊鳴都知道派人調查恩克。
恩克作為地頭蛇,又看上了齊鳴的東西,又怎麼會沒有準備。齊鳴一行的大體資料,連夜放到了他的案頭。
「人多熱鬧,你把他們都叫上。對了,方便告訴我,你們入住的酒店嗎?我這就派車過去。」
人數,酒店,這些基礎信息他早就瞭然於心,沒有問的必要,但為了留個好印象,還是詢問下具體位置。
齊鳴心照不宣的報上了酒店名字。
他又不傻,昨天他收到過恩克的名片,但自己可沒給過名片,對方連他的電話號碼都能查到,又怎麼會不知道他住哪兒。
不過看破不說破,大概是所有成年人的必修課。齊鳴自認為這課的成績絕對的優秀。
掛斷電話,兩女推開房門,她們都重新換了身衣服,甚至還補了補妝。
阿依慕挽著童欣晴,走到近前:「我們準備好了,走吧。」
齊鳴卻是抱著小紫,重新在沙發上坐下,解釋道:「有土豪請我們吃大餐,所以要等會兒了。」
兩女面面相覷,雖然奇怪他哪兒來的朋友,但也只能跟著坐下。
恩克的動作很快,並沒讓齊鳴等多久,十多分鐘後,一輛奔馳S級車就停到了酒店門口。得到了通知的齊鳴幾人也很順利的坐上了車。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駛進了一處歐式莊園。
帥大叔恩克已經等在了門口,車才停下,他便主動上前,替齊鳴拉開了車門,邀請下車。
說實話,在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後,齊鳴還真有點受寵若驚。而對方的態度之所以如此的殷勤,甚至帶著討好,源頭自然不是他。
「齊,歡迎你來我家做客。」
恩克張開雙臂,迎向下車的齊鳴。
跟才見第二面的人擁抱,齊鳴不是很適應,但入鄉隨俗,外國佬就喜歡用這種近距離的肢體接觸來表示熱情,他也只能接受。
學著對方,擁抱,輕輕拍打後背,嘴上說著榮幸一類的客套話。
兩人不是基佬,所以禮節性的擁抱後,很快分開。
恩克繼續迎接車裡的童欣晴和阿依慕。
兩女露面時,饒是他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覺,常年混跡上流圈子養成的習慣,讓他立刻掛上一個自認為絕對迷人的笑臉,朝著車裡的童欣晴伸出手。
「美麗的女士,同樣歡迎你的到來。」
出於禮貌,童欣晴也把手遞過去,在他的攙扶下車,正當她想抽回時,恩克低頭就要吻在手背上。
吻手禮是西方交際的必要禮儀之一,流行於 歐美 上層社會。尤其是英法兩國特別喜歡,受禮者只能是女性,一開始還會限定在已婚婦女,但隨著時代變遷,這條限制早就被解除。
童欣晴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茫然無措間,再想抽手就有點遲了。
啪。
恩克有點懵,他的嘴唇確實接觸了什麼,但絕不是預想中的雪白帶著異性獨有甜味的氣息。
他茫然抬頭,看到的是齊鳴似笑非笑的臉。
齊鳴收回手,腳步微動,半擋著童欣晴的同時,微笑解釋道:「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因為水土不服,手上起了疹子,為了大家健康著想,吻手就算了,而且我們東方也不流行這個,還請見諒。」
恩克接觸過不少東方人,所以立刻明白了齊鳴的意思,加上送來的資料顯示這漂亮女人就是齊鳴女友,所以在心裡吐槽了句<小氣的東方人>後,他大度的聳聳肩,繞開兩人,把手伸向了車裡的阿依慕。
但齊鳴的動作卻比他更快,先一步牽住阿依慕的手,把她扶了下來,並且像是護仔的母雞一樣,直接擋在了身後。
恩克尷尬的挑了挑眉,沒再多說,朝著幾人做了個請的手勢,把他們帶進了自己的莊園。
這棟莊園大小和齊鳴的魔都別墅差不多,但內部裝修更加奢華,並不是金碧輝煌的那種,而是透著股時間沉澱下的低調內涵。
這讓齊鳴有種感覺,雖然他已經很有錢了,未來大概會更有錢,但離這種頂級家族還有不少的距離。
幾人穿廊過棟,很快被帶進了餐廳。
恩克走到桌邊,親自拉開了桌椅,安排幾人坐下後,他才回到主座坐下。餐廳里的女傭適時的端上早就準備好的菜品酒水。
作為主人,恩克帶頭,舉杯,簡單的祝酒詞後,眾人輕抿一口杯中紅寶石般的液體。
放下酒杯,恩克直白道:「齊,電話里我就說過了開誠布公,所以我也就直接詢問了。這畫你是否願意出售?」
問題問出,就連兩女都放下刀叉,齊齊看向齊鳴等著他的答覆。
「有。」
齊鳴看向他,肯定的點點頭。
「齊,作為朋友,我得提醒你,你把這畫拿去參加雙年展,是個不錯的主意。但這畫的來歷,你只要了解過,就知道它存在瑕疵。
這種瑕疵,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例如西班牙的追索。」
恩克神色鄭重,似乎真在替齊鳴考慮一般,勸道:「為了避免麻煩,我覺得私下交易才是最好的。而我很樂意接手它。」
齊鳴做出沉思狀,點點頭:「確實,你是我目前接觸過,最有實力的一位買主。」
恩克聽他這麼說,心下大喜:「齊,感謝你的信任。你可以出個價,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絕對滿足你。」
「不,朋友。」
齊鳴擺手搖頭:「您可能知道,我並不缺錢,事實上我甚至也沒你想像的那麼喜歡錢。從始至終,我都覺得藝術品是歷史的見證,是傳承,它是無價的,拿錢衡量它們,本身就是一種褻瀆。」
「那你是想?」
恩克被說的有點暈,一會兒說願意出售,一會兒又說拿錢衡量是褻瀆。他的腦海想起之前在華夏聽過的一個詞語<又當又立>,說的大概就是這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