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錢。
齊鳴忽然發現,花錢的多少,真的跟收入和環境成正比。以前京城工作那兩年,月入幾千的時候,一到月底就剩不下幾個錢。
那時候,他總認為是自己掙的少。但現在,他少說也是月入百萬了,結果還是月光,甚至比以前還拮据幾分。
嘆了口氣,齊鳴只能暫時離開。畢竟空間有限,後頭還有人排隊等著參觀,他已經在這站了不少時間。
臨走前,他又看了眼另一個玻璃展櫃。
裡頭得是個<百鳥朝鳳螭耳大轉心瓶>正兒八經的乾隆朝官窯。2年前,一件類似的轉心瓶拍出了2點4億華夏幣的天價。
這件個頭矮了一截,但也是百分百過億的東西。
齊鳴勉強自己轉過頭,不再去看,反正買不起,再看也糟心。
出了這個腳盆雞的展位,他有點心不在焉的四下打量,這種級別的展會,好東西確實不少,但開價也不低。
他也見識了很多華夏古董,被明碼標價的擺在各個展台,供人欣賞出售。只不過,考慮到要青銅鏡的高額售價,他也只能壓下心裡的蠢蠢欲動,暫時沒有購買。
時間一點點過去,眼看著就快要午餐時間。
主辦方在大皇宮裡安排了西式自助餐,只要有請柬,都可以在那解決午餐。齊鳴看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便打了個電話給童欣晴。
問清楚她們所在的位置後,他便打算過去匯合。
回去的路上,他再次路過了腳盆雞的展位。不知是不是因為到了飯點,還是說大部分人已經參觀過,展位里沒幾個客人,略顯空蕩。
齊鳴下意識的看向了原本銅鏡和轉心瓶所在的位置。
視線沒有阻擋,原本應該是一目了然才對。但讓他驚愕的是,早上還放著東西的地方居然空空如也。
「嗯?」
原本他已經跟著展位錯身離開,但這個發現讓他又退了回來。
他這古怪的行為也吸引了工作人員的注意。因為之前有過交流的原因,裡頭的腳盆雞對齊鳴有印象。
見到是他,那腳盆雞立刻笑著走了過來,恭敬的鞠躬問候:「先生,您又來了。」
「嗯~」
齊鳴有點應付的回應了一聲,隨後指了指展位里空空蕩蕩的展櫃,問道:「早上的兩件展品,是不是被你們收起來了?下午再繼續展出?」
腳盆雞順著他指的方向瞄了眼,再次鞠躬致歉:「萬分抱歉,那兩件東西已經被人買走了。」
「買走?!」
他心心念念一上午的東西,結果被別人買走了!這消息對齊鳴來說有點晴天霹靂的意思。
齊鳴這回是真不樂意了,語氣也不客氣了起來:「如果我的記憶沒出錯,你跟我說的是,那兩件東西的開售都在下午活動之後。
現在你卻跟我說已經被人買走!到底是我耳朵有問題,還是你有問題。你的解釋要是不能讓我滿意,我會向主辦方投訴。」
「萬分抱歉。」
腳盆雞一臉訕訕:「之前的安排確實是要等到下午,才會尋找買主。但有人出了一個,我老闆無法拒絕的價格。
而我只是一個員工,實在沒有辦法左右老闆的決定。給您帶來不快,實在抱歉。」
面對腳盆雞這種無恥至極的謝罪文化,齊鳴也著實沒什麼辦法,冷冷掃視了他一陣後,只能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至於投訴,那也只是他當時說的氣話,他也懶得浪費那個時間。
說到底,東西是人家的,雙方也沒簽訂契約,人家愛賣給誰就賣給誰,本身就沒有通知他的必要。
拿這事兒去投訴,估計連點水花都濺不起來。
只是可惜了,一件國寶就這麼和自己擦肩而過,那種遺憾的感覺讓齊鳴整個人都是怏怏的,提不起一點精神。
來到約定匯合的地方,童欣晴和阿依慕已經等在了那。
看到齊鳴露面,原本乖乖躺在童欣晴懷裡的小紫靈巧一躍,落在齊鳴肩頭。小傢伙感覺敏銳,立刻察覺了齊鳴的情緒低沉。
它主動貼貼,似在安慰。
而齊鳴那沒精打采的樣子,很快也被兩女注意到,當即詢問原因。
齊鳴把事情經過大致敘述了一遍。
兩女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成年人都經歷過這種求而不得的情況,當下任何安慰的話都是蒼白的。
她們只能用變換話題的方式,來轉移齊鳴的注意力。
聊著天,幾人很快就到了主辦方安排的餐廳。
為了容納到場的訪客,餐廳是用一個小型展廳臨時改造,足足4百多平。展廳正中間是三張十多米長的巨型長桌。
桌上擺滿了從巴黎各大酒店預定的美食。入口邊,主辦方甚至還貼心的設立了一個小型吧檯。
齊鳴他們進來時,就看到吧檯里的調酒師正在幾個客人的要求下,進行著花式調酒表演。
花里胡哨的動作,獲得了不少掌聲。
既然銅鏡買不成了,手頭預算也就足了,齊鳴打算下午就去把幾件看好的東西收入囊中。因為有正事,不能喝酒,他便沒有去吧檯邊湊熱鬧。
三人徑直去了取餐區,挑選自己喜歡的食物。
選好食物,幾人就在牆邊找了個位置落座,一邊解決午餐,一邊聊天。
就這麼過去了十多分鐘,一個金髮碧眼的白人男子端著盤子忽然站到了他們桌邊。
為了保證訪客能有最好的用餐體驗,主辦方雖然採用的是自助餐的形式,但安排的座位卻是有遮擋的6人卡座。
這人的突兀出現,立刻引起了齊鳴他們的注意,幾人齊齊放下手上的刀叉,抬頭看向了來人。
這人一米七五左右,身形偏瘦,面容普通,一頭金色捲髮,讓本就不算立體的臉又顯小了幾分。
看到幾人都看了過來,年輕人露齒一笑,用英文問道:「先生,女士,不知道我能不能坐這兒?」
齊鳴看了看目光掃過周圍,看到了不止一處空位。對方找過來,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大概率是衝著童欣晴或阿依慕來的。
兩人都是美女,尤其是阿依慕,維族女子獨具特點的深眼窩、長睫毛、高鼻樑、尖下巴,讓她更添一種異域風情。
外國佬本就性格外向奔放,被吸引後,找過來完全有可能。
得出了這個判斷後,齊鳴的臉色自然就拉了下來。他一不開心,小紫就不開心,小傢伙當即衝著那人齜牙咧嘴的哈氣。
「不好意思,我和我的朋友還有很多話要說,那邊也還有不少空位。」
只要耳朵正常,想來都能聽懂他話里的拒絕。
但那白人青年就像是沒聽到一般,自顧自的放下了手上的餐盤,直接坐下。
餐桌是普通的長方形餐桌,為了不顯得厚此薄彼,童欣晴和阿依慕坐一側,齊鳴自己坐一側。
這白人青年直接坐到了齊鳴身側。
他的行為立刻引起了三人的不滿,兩女的眼神中也浮起了厭惡的情緒。
沒能得到銅鏡,本就讓齊鳴鬱悶不已,現在又碰上個這麼不知情識趣的外國佬,齊鳴的心情可以說是不爽到了極點。
正當他想開口呵斥時,白人青年卻是側過身,朝著齊鳴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你好,齊,認識一下,我叫貝塔-阿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