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謀不能親自率領防火隊了。身份不同了,不能冒冒失失的什麼時候都打頭陣了。
能走出紫禁城都是及其艱難的事,何況還要衝鋒陷陣?再說了,自己走到哪,蘭蘭就跟到哪,自己可不能讓蘭蘭存在危險之中。
呂謀面對祖可法:「我派齊飛近衛師一半,一萬人馬,你再在諸侯聯軍中,精選一萬熟悉戈壁的勇士組建放火隊。帶足炸藥包手榴彈,還有引火之物。天亮後朕將率領大軍,再次展開對敵營的佯攻,掩護你離營,偷襲敵人後方。記住,我只給你一天一夜的時間,後天一早,必須對敵人發動進攻。」
祖可法默算了一下:「後天下半夜,正是殺人放火天。」
這個更狠,不但他要趁敵人熟睡時候,能輕易得手,也正是敵人熟睡的時候,會造成更巨大的傷亡。
「好。就這麼約定。」
第二天,明軍繼續架炮轟炸,攪的敵人一片人喊馬嘶。
在一個小時之後,祖可法率軍悄悄離營,消失在茫茫戈壁之後,炮擊戛然而止。整個明軍大營陷入了寂靜。為了迷惑敵人,倒是有不少將軍將領,不斷的抵近敵營,往來偵查,還指指點點,似乎在尋找敵人破綻,似乎是在尋求破敵之法。
第三天,明軍似乎是實在沒了辦法,開始冒著箭雨背土填埋壕溝。
明軍這樣的舉動,當時讓統帥左賢王不由大放寬心,對著手下骨力王輕鬆分析道:「想當初,你們還對我這個硬寨呆仗之法,大加指責,說什麼大家不如痛痛快快的,和明軍來一場決戰,直接抓那個小皇帝。結果經過這兩天的戰鬥,你們領教了大明軍隊的強悍了吧,就對面的那10萬大明軍隊,那瘋狂的火力,那精良的裝備,是我們這區區15萬人馬,所能夠比擬的嗎,所能夠抵抗的嗎?」
大家對此真的是羞愧無比了。
「咱們除了這15萬正規軍之外,那百萬的牧奴有什麼用?連給對方當炮灰都不起作用。然而,現在的局面就變了。大明的軍隊對我束手無策,他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這條狹窄的通道,死打硬攻,他們的騎兵就發揮不出來威力,而我手中的百萬牧民,就可以死擋在前面,為我們消耗他們的軍力,更重要的是消耗他們的時間。
大明的軍隊可不像咱們,一把青稞面,一碗馬奶子茶,幾塊半生不熟的牛羊肉,就讓我們活得活蹦亂跳充滿力量。大明的軍隊百姓,是吃不慣這個的,更吃不了這個。只要我們在消耗他三五天,他們的後勤糧草就將告罄;如果我們堅持5天,他們就不得不因為糧草斷絕,而灰溜溜的撤退。到時候我們這5萬精銳,追擊那疲憊之軍,那才是我們能夠擒住那個小皇帝的絕佳機會。」
大家一起為這絕妙的計劃鼓掌較好,紛紛自嘆不如。
「好了,給那些牧奴娃子們,吃上一頓飽飽的飯,讓他們好好的休息一晚上。然後明天,準備做我們勝利的墊腳石吧。」
苦難的牧民娃子,終於吃上了他們這一輩子也沒有吃過的飯。雖然他們吃的飯,在那些王爺頭人們的眼中,依舊是豬狗食,但這已經足以讓他們滿足了。
頭人們下令,今天的晚上,不需要他們在做工出力,讓他們早早的回到帳篷里去,好好的睡一覺,然後在明天,為長生天庇護下的大王效忠。
吃了一頓飽飯,還能夠在暖暖的帳篷里美美的睡上一覺,這是所有的牧民娃子們,夢寐以求而不得的。
他們心滿意足的鑽進了帳篷,甜美的酣睡過去。
冬天的草原是寒冷的,滴水成冰。而夜裡凜冽的寒風,能夠轉眼凍死人。
在這樣的環境裡,是沒有人願意在草原的夜裡走動的,那是會要人命的。
祖可法將酒葫蘆里最後的一口酒,灌下了自己的肚子,一股火辣辣的火線,從喉嚨一直燃燒到了胃裡,然後隨著血液,流動到了全身,讓自己的熱血得以燃燒,驅趕走了要命的寒冷。
對著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齊飛說道:「再堅持一下。只要堅持到一點鐘,人睡得正酣暢的時候,精神最懈怠的時候,我們就發動進攻。」
上下牙嗑的和快板一樣的齊飛,說話都說不利索了。趕緊灌一口酒,才勉強讓自己的腮幫子能夠鬆動:「真的是難為了郡王,為了大明開疆拓土,你們在這樣苦寒的天氣里,硬是用了三年的時間,打下了偌大一片疆土而沒被凍死。真的是讓在下佩服無比。」
祖可法無所謂的一笑:「剛來的時候也不習慣,但最終還是慢慢的習慣適應了。如果現在讓我們這群人去南方,反倒會要了我們這些人的命。等這一場仗打完了,徹底的讓草原成為咱們大明的疆域,我準備向皇帝辭去所有的官職,然後回到通州老家,舒舒服服的過一個閒散的人。現在想起來,還是京城附近的氣候最讓人享受啊。」
齊飛笑道:「等這片疆域真正歸於大明了,皇上還要你們繼續在這裡鎮守。用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徹底的將這些牧民們融入到我們中華圈中,與我們的漢民成為真正的骨肉兄弟。那時候才是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時候。離著那樣的時候,還遠著呢。」
懷裡的懷表發出了一下震動,祖大壽立刻打起精神:「遠的事先不說了,還是進行眼前的戰鬥吧。然後對著身邊的親兵大聲吩咐:「傳令全軍,喝光最後一口酒,上馬。」
隨著一聲令下,躲在馬肚子下取暖的將士們,將手中殘存的烈酒一口喝光,然後蹦跳了幾下,讓自己僵硬的筋骨舒活起來,讓烈酒在血脈里燃燒起來,然後整齊劃一飛身上馬。
隨著祖可法與齊飛的一聲大吼:「出擊——」
所有的將士立刻掏出來了手榴彈,隨著兩位將軍,捨生忘死的沖向了那座靜悄悄的敵營。
天寒地凍,滴水成冰,在朔風呼號之中,即便是想撒泡尿,都要帶著棍子,否則容易尿和尿尿凍上。即便是憋的難受,也是能忍一時就是一時。
所以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相信有敵人會在野外,忍受這種難以讓人忍受的苦難。更何況這是大營後面,來來往往的都是自己的人。即便是自己人,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人願意過來,早就躲進溫暖的被窩裡,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夜。
為此那些站崗巡哨的,都早就躲進了帳篷抱著刀槍昏昏欲睡。
而當他們聽到外面隆隆的馬蹄聲的時候,他們的反應是麻木遲鈍的,只是扭動了一下身子,然後就想繼續沉沉入睡。
然而馬蹄的聲音越來越響,就好像北面的天空打的悶雷,就好像大地在發生地震。
這時候這些哨兵才發覺不對,才想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他們睡眼惺忪,但還是跑出了帳篷,然後他們就看到撲面而來,如山崩一樣的騎兵,一個個如魔鬼一樣,從黑暗中衝出來,連看他們一眼都不看,就衝進了那片帳篷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