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進了一座廟宇,廟宇像是遺棄很久了,破敗不堪,角落布滿蛛網,雜草叢生。|!¤*'~``~'*¤!| 6❾𝔰ħ𝓾x.𝕔Ⓞⓜ |!¤*'~``~'*¤!|
裡面站著一位少年,他眼帘微低,鼻樑高挺,顏色很淡的薄唇,每一處輪廓線條看似溫和又蘊藏著鋒利寒意。
他孤身而立,衣衫被風微微吹動,挺直的背有些瘦弱,卻沒有一絲晃動,一雙狹長的眸子淡淡的環視周圍,眼裡閃過一絲警覺。
風吹動角落的雜草,地上的影子斑駁晃動,暗處那人藏不住了。
他晃晃悠悠的從暗處走出,一身嗆人的酒味。
「小美人,終於等到你了,你可是讓我好等。」醉漢模樣的中年男人,張開嘴,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色兮兮的笑道,讓人一陣惡寒。
「我可是蹲了你好多久呢,瞧這誘人的小模樣,又嫩又招人喜歡,爺第一眼看到你就移不開眼了,雖說是個男娃子,不過沒關係,爺照樣疼你哈哈哈。」男人笑的一臉的猥瑣,晃蕩著向季延靠近。
風捲起季延的黑髮,他深邃眼眸泛著血色,散發著深淵般的危險。
他嘴角噙著冷笑,看著醉漢,沒有動作。
醉漢被他的氣場給嚇了一跳,再一想,左右不過個臭小子,能有多大能耐,他往地上呸了一口,繼續向前,隱隱加快了速度。
醉漢越來越近,在手馬上就要碰到季延臉蛋的時候,醉漢尖叫一聲。
聲音充滿恐懼與不敢置信。
醉漢的手筋被挑斷了,一滴滴血從手指尖滴落,隱沒進草叢。
一切快的來不及反應。
而罪魁禍首此時手裡轉著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上還沾有新鮮的血跡。
「臭小子,敢暗算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醉漢吃痛的捂著手腕,罵罵咧咧的沖向季延。
噗通一聲。
醉漢被踢飛。
他怎麼也沒想到,季延這麼瘦弱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醉漢雙眼猩紅,企圖再度起身進攻。
季延冷冷看著眼前的跳樑小丑,嗤笑。
廢物。
離開皇城已經有一個月了,當時他假裝跳崖,以假死矇騙皇后,輾轉多次來到桃城,這裡四面環山,與皇城消息往來不甚便利,利於他隱匿,不想竟有這種廢物來擾他清淨。
他望著遠方,眼裡晦暗不明。
快了,那些人也該找到他了。
他慢慢走近醉漢,一步一步像是踩在醉漢的心臟上,醉漢感到窒息,眼裡藏不住的恐懼。
「你想幹什麼?別……別過來。」醉漢不斷的往後退。
季延手裡的匕首轉的愈發快了,快的只能看見匕首殘影。
已經到了醉漢跟前,醉漢打算與他拼死一搏。
誰知。
噗通。
少年一下子趴到地上,虛弱十足的樣子。
醉漢懵了。
「你……」還沒說完,醉漢便被砸暈了。
時瑤扔掉手裡的石頭,大呼一口氣。
終於趕上了。
「沒事吧,」時瑤跑到季延身旁,扶他起來。
季延眉頭一皺,抗拒的皺了皺眉頭,伸手去推她,卻被時瑤一把握住手。
季延僵住。
「沒事了沒事了,別害怕,我把他打暈了。」時瑤以為季延害怕,還安慰的拍了拍他後背。
暴君是長大後的季延,現在的季延也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她剛才可是看到那醉漢多猥瑣了,難怪之後黑化成那不近人情的樣子。
時瑤瞧著少年蒼白的樣子,來晚一步,季延就多黑化一分。
拯救年少季延,從現在做起!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季延僵硬的抽回手。
她就知道男主會拋來這個問題。
「我要是說我純屬路過,你信嗎?」少女抿著唇,似有思索道。
「不信。」
瞧,她就知道。
「真的真的,我迷路了,」少女不好意思的笑著,露出了一對小酒窩,「不過我確實是來找你的。」
「找我?」季延不解,「為何?」
戲精時瑤再度附身。
「因為我覺得,之前誤會你偷錢兜的事情,我心中有愧,爹爹教導我,既是做錯了事情,就要得到對方的原諒,才算知錯。」時瑤垂著目光,嬌聲道。
那乖乖的樣子,像是不經世事的無辜小白兔,讓人不捨不得重聲呵斥。
系統不由得佩服自家宿主,簡直戲精本精。
「我沒有得到你的原諒,那就不算知錯,我定不會心安,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拉不出屎,時瑤越說越得勁,說的那是情真意切,嘴就忍不住飄了,後面那句差點說出來,還好忍住了。
季延就靜靜的看著她小嘴一張一合,聲音嬌嬌弱弱卻又條條是道,滔滔不絕。
「為何要救我?」
明明就是個嬌弱的小慫包,還敢出來救他,那醉漢雖然是個廢物,可也是個成年男子,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也不會因為求原諒而涉險。
她的目的是什麼呢?
季延雙眼微眯,眼神一點一點冷下去。
為什麼要救他,當然是圖他顏好腰好身材好,最重要的是他還是未來暴君,她任務里的大魔王。
當然這些時瑤不會說出來。
「想救,便救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時瑤噘噘嘴,「我總不可能見死不救吧。」
「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的話,」時瑤漸漸靠近季延,近到咫尺,她側向他,在他耳邊說道,「那你就當我是上天派來拯救你的吧。」
季延一怔。
系統:宿主你好會撩啊!
時瑤:哪有。
系統:我還看到你故意在他耳邊吹氣,你瞅瞅小暴君的耳朵紅成啥樣了。
時瑤看到幾天泛紅的耳垂,還挺新奇,暴君也曾經是個純情小少年啊。
她又在他耳邊試探的吹了了幾口氣,季延耳朵更紅了。
時瑤內心狂笑,這就當是他之前嚇她的懲罰吧。
不過她見好就收,不繼續逗他了,不然按男主這小脾氣,一會兒肯定會生氣的。
季延從出生到現在,一直覺得自己本性冷漠,心裡從來沒什麼波瀾,即使在自己仍是得寵皇子的時候,也不曾因為什麼有所喜,有所悲。
剛才卻是生出了陌生的感覺,不可控的感覺,心裡像是被羽毛拂過,微癢。
眼前這個女孩是這種陌生情緒的起源。
不可留。
季延慢慢握住了藏在袖裡的匕首。
「你跟我走吧。」時瑤突然說道。
季延一愣,抽出匕首的手頓住。
「我是桃城時家小姐,我叫時瑤,家裡還算富有,」時瑤嬌嬌道,循循善誘,「你可以來我時府幹活,每月工錢豐厚,管吃管住,府上夥計也和善友好,不會有壞人的,就當是之前誤會你的歉禮,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
時瑤沒敢直接收留他,怕他起疑,就用幹活發工錢做藉口。
總覺得放男主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不如放在身邊看著,也方便教育他,阻止他黑化。
離暴君回皇城翻天覆地還有好幾年,既然男主提前流落民間,那就好好利用這幾年把男主掰正。
這樣朝夕相處,她好好教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相信一定能幫助暴君做一個好少年。
多麼有成就感。
就是不知道季延答不答應,他畢竟再落魄也是十四皇子,去她時府做個下人,是有點折面子的。
季延片刻沉思,「好。」
這麼痛快?
時瑤反而有點反應不過來,還以為要勸好一會兒呢。
不過這樣也好,省勁。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愧是男主。
時瑤心大,懶得去細想。
這個決定總歸是利大於弊的。
卻沒看到季延眼裡一閃而過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