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在京都呼風喚雨的人,如今卻為了一口肉你爭我搶的,何其可悲。
「回來了?」衛國易看到戴菡雯,立即站起來從她的手裡接過衣服。
「越往北應該會越冷,大家吃好飯,趕緊去房間把這衣服穿上。」戴菡雯示意衛國易把衣服分發下去。
「這……會不會太貴重了?」何氏拿著自己手裡的長袍,手足無措。
以前沒被流放的時候,她有比這精緻暖和萬分的袍子,可現在今非昔比,這一路上她已經認清現實,這稱不上多好的袍子也顯得珍貴起來。
戴菡雯搖搖頭,裹緊了身上的袍子:「娘,如今天氣寒冷,風寒頻發,眼看就要到北荒了,要是受涼病倒了怎麼辦?趕緊去換上吧。」
去買衣服的時候,戴菡雯發現隔壁一家藥館旁邊排著老長的隊伍,每個人都無精打采的。
本就是換季,氣溫驟然降低,很多人都扛不住了。
何氏還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想生病給大家添麻煩,很快就穿上了袍子。
衛國易將衣服分完,衛國言和衛思苑兩人很開心,忙跟戴菡雯道謝。
「我們的呢?」
吃飽喝足,賀妲林放下筷子尖聲問道。
「對啊,這麼冷的天,你們難道希望眼睜睜看著我們凍死嗎?國易,不是我說你,你這個媳婦兒未免也太不會辦事了。」
二叔衛風一拍桌子,也不滿意了。
憑什麼大房的人有暖和的衣服穿?他們二房三房的人就活該被凍死嗎?
「我算是看出來了,戴菡雯,你說,你是不是私藏了衛府的錢財?這一路上可沒少花啊!」
三叔衛聞凍得直打哆嗦,一個勁兒地指責戴菡雯。
有衛風幾人帶頭,衛家人在客棧吵了起來。
「祖母!戴菡雯拿著府里的錢財揮霍,你也不管管她!」衛簡珩也凍得受不了了,連對戴菡雯的恐懼都拋到了腦後。
「行了!我做了這麼多年衛家的家主,哪次虧待過大家?」
「菡雯,你把府里的錢財給大家分一分,這事我就不追究了。」衛老夫人說的理所應當。
面對老太太銳利的目光,戴菡雯絲毫不怵,她雙手抱胸走上前,利落地開口:「要是我不分呢?」
錢進了她的口袋,那就是她的了!分錢?不可能的!
「你敢!要是你不把錢拿出來,老身就賣個老臉,把這事兒捅到聖上那兒去,到時候別說是錢了!你連命都沒有!」
「咳咳咳!」
「祖母!你怎麼了祖母?戴菡雯!你看你把祖母氣成什麼樣了?還不趕緊把錢拿出來?」
戴菡雯看著二房三房醜惡的嘴臉,笑出聲來:「老夫人,當初查抄家裡的時候你也是在場的,府里東西沒了,聖上也派人調查過,你說這些,是在質疑聖上的能力嗎?」
戴菡雯的空間只有她一人能看到,就算再查一次,誰都查不到什麼!所以她安心得很!
「你!」衛老夫人目光像是淬了毒,「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國易,這夫人你能忍得?還不趕緊休了她!」
眾人將目光放在了衛國易身上,都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正常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夫人如此冒尖出頭吧。
「是啊大哥,這一路上戴菡雯和人家許公子眉來眼去的,說不定人家早就想走了呢!」
戴菡雯冷冷地盯著賀妲林:「我看你這嘴是不想要了。」
許九洲抱著小軒,看著站在人群中的戴菡雯,眼底隱隱有些心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戴菡雯剛過門不久的原因,現在的她像衛家的外人。
這一路上他親眼看著戴菡雯忙前忙後地照顧著大房一家子,要是沒有她,大房的人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他看著衛國易的反應,眼神涼寒。
「祖母,您不要忘了,我們大房已經跟二房三房分家了,我們的事,祖母還是不要管了。」
衛國易看著戴菡雯冷漠的側臉,心中一緊。
剛賀妲林提到許九洲,不得不承認,他心裡到底還是介意的。
誰會希望自己的妻子跟一個陌生男子走得那麼近?
只是……他也不允許外人對戴菡雯指指點點。
「菡雯嫁給我之後,受了不少苦,我不可能拋棄她的。」
尤其是現在他身體好了,能夠照顧一家子了,就更不可能再讓她受苦。
「你……」衛老夫人險些喘不上氣來,衛國易可是從來都依著她的,現在都被戴菡雯那丫頭帶出一身反骨了!
她目光森寒地看向何氏:「何氏,你來說!」
何氏平時最畏懼衛老夫人,往日被訓話的時候頭都不敢抬。這一回,她不退不避,平時著桌旁坐著的衛老夫人,斬釘截鐵地說道:「老夫人,這一路上,菡雯幫了我們這麼多,眼看著就要到北荒了,你讓我們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你良心上過得去,我可過不去!」
「你……」衛老夫人瘦長的臉上,眼窩深深凹陷下去,卻雙目含怒,死死地盯著大房的人。
「我們不會拋棄大嫂的!」
「對!我們二房三房過得好著呢!你們少來攪和!」
衛國言跟衛思苑對視一眼,大聲說道!
「反了!要翻天了!」老太太雙眼一白,直接氣得暈了過去。」二房三房的人一驚,趕緊把老太太抬到了房間。
押解官說了一聲晦氣,皺著眉去給老太太請大夫去了。
上面可是下了命令的,如果衛家這群人有一個出事,他得擔責,是以他只能認命地去請大夫。
何氏本能地想上去看看,腦海中突然閃過山寨裡面衛老夫人的嘴臉,果斷帶著衛思苑轉身走了。
只有遇難的時候才知道對方是人是鬼,之前她受人挑唆,不喜戴菡雯這個兒媳,現在才知道當初錯的有多離譜。
日後老太太有任何事,她都不會再管了……
其餘人都離開之後,許九洲放下小軒,問她:「你想離開嗎?」
他覺得以戴菡雯的能力,完全可以過得更好,沒必要守著衛家這一大家子。
戴菡雯順手摸了摸小軒的頭:「暫時不能。」
「為什麼不能?」聽到她說不能而非不想,許九洲心中沒來由地竊喜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