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很小心的。」
開玩笑，他都有快七十歲的閱歷了。
小小爆竹，完全被他輕鬆拿捏好吧！
「可以嗎？」
瞥了眼丈夫溫和的模樣，洛汐從衣中拿出了起子，小心遞給了兒子。
「小心些，別把自己點燃了。」
沙端白了洛汐一眼，穩步向自己剛搬出來的爆竹走去。
「噼里啪啦！」
爆竹，在略有些漆黑的院子中爆炸。
它散發的光亮，使得院子變得非常亮堂。
它清亮地聲響，讓屋內三人心中也感受到爆竹爆炸的存在。
其中，沙端感受最為深刻。
他點燃後，就很快往雙親方向奔去了。
但哪怕這樣，他還是被兩三個爆炸彈在了小腿上。
「小心些！」
洛汐伸手抱住了兒子，領著他看遠處的爆竹爆炸。
沙端聽著雜亂的聲響，瞧著前方通紅的碎片與白色的光芒。
嘴角，下意識揚起……
某日清晨，沙端睜眼後，下意識覺得不對勁。
他坐起身來，張望著四周。
他偏房所在的屋內，周圍什麼都沒有。
他在九個月里，所熟悉的東西全都消失了。
屋內和最開始那樣三個月一樣。
環境破舊，沙木林醉酒昏睡在床，母親憔悴驚恐。
他就站在正廳內，不知所措。
「看什麼呢！」
沙木林面貌緋紅，他半眯著眼睛，不耐煩地瞥見了屋外站著的兒子。
見沙端沒有理會自己。
他惱羞成怒地抬手，抄起地上的酒瓶，直直朝沙端擲去。
「嘭！」
酒瓶砸到了沙端的額頭，破裂的碎片割開了他纖細的手臂。
鮮血流了下來，而沙端只是站在原地。
依舊站在原地。
「阿端！」
母親看著他受傷了，驚慌地站在他前面，嘗試著想要保護兒子。
但這只是讓廢物更加生氣。
醉酒的殘疾廢物站了起來，他撐著拐杖走向自己跟母親。
沙端想要動起來，想保護他們彼此。
也許是恐懼，也許是其他原因。
他什麼都沒有做到。
他站在原地，看著母親倒在了血泊里。
輪到他了……
「！」
沙端快速睜開了眼睛，他大喘著粗氣，久久無法從夢中緩過神來。
「阿端，你還好嗎？」
洛汐驚訝地看著兒子，有些沮喪自己好像嚇到兒子了。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你拍醒的。」
「但是你睡夢的樣子，看上去著實讓人感到不安。」
沙端雙手用力摩擦著臉頰，幾次才漸漸鎮定下來。
他看著母親，母親面貌白皙，看上去還有些紅潤。
根本沒有夢中的那副憔悴模樣。
「是夢啊……」
沙端咧嘴感到慶幸，他眼眸彎彎笑道：「多謝娘，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要不是娘幫忙，我現在還會呆在那爛夢裡。」
「沒事就好了。」
洛汐微笑著說出來意。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沙端愣住了，他昨天隱約察覺到沙木林有些古怪，母親也有些不自然。
不過那日子跟自己有關嗎？
「你呀你。」
看著沙端發愣模樣，洛汐哪還不知道兒子是忘記了。
她輕笑著戳了戳男孩額頭，微笑道：「今天是你的生辰。」
「木林一大早就起來幫你準備了，他已經為我們買好了早飯，這才讓我來叫你出去。」
沙端恍然大悟，但生辰有什麼值得慶祝的？
他都六十多歲了，就算是在宗門裡，弟子間都是談論修行與功法。
哪會在意那種東西。
而且，這他當初重生回來的第一次，也沒有慶祝過啊！
洛汐可不知道兒子想著什麼，看他愣神模樣後，讓洛汐忍不住笑出來。
「怎麼了？這麼早就高興壞了？」
「的確，你前幾次生日，我們都沒有慶祝過。」
「但你也知道，你爹變好了。」
「走吧，我們現在就出去吃飯吧。」
沙端抽回情緒，他臉色通紅，安靜跟在洛汐身後，離開了自己房間。
正廳內通亮透氣，根本不像夢裡那般昏暗潮濕。
「喲，你們總算來了。」
齊曉坐在桌前，朝兩人笑了笑。
「阿端怎麼看上去有些臉紅啊？是睡糊塗了嗎？」
沙端臉色更差了，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沙木林提醒自己這個！
他坐在了椅子上，沒有看向沙木林，而是瞧著桌上的食物。
食物非常豐富，有村里賣的醬包子，有幾個自家養雞生的水煮蛋，還有一大盆瘦肉粥。
「怎麼這麼豐富？」
沙端看著正散發香氣的醬包子，忍不住吞咽著口水。
「嘿嘿，今天可是你生辰，當然得吃點好的。」
齊曉很高興這小子露出這副模樣，小孩兒平時太老成了，還是活潑些對小孩兒自己更好。
不然遇到事情了，總是容易讓自己變得太壓抑。
「吃吧，一會兒你想幹什麼都可以，我們都不會攔住你。」
沙端接過沙木林遞來的水煮蛋，看著母親，再次確認道：「什麼都行？」
他怎麼不相信呢？
「當然是要在保證你安全的前提下。」
洛汐幫兒子多挑了些肉放在碗內，這幾年家境貧寒，讓孩子缺少了太多營養，都八歲了還看上去只有六歲。
如今一家子總算脫離了困境，她當然希望兒子能夠把曾經缺失的補回來。
「夠了夠了！」
看著母親往自己碗中不斷增加著瘦肉，沙端捂著碗忙躲避道。
開玩笑，他早上從來不喜歡吃這麼多肉！
沙木林在搞什麼？
做這種讓他為難的事？
難道是想要戲弄自己？
沙端猜不出來，但他不否認自己挺高興能吃到醬肉包子。
這醬包子是村里東口梅嬸家的手藝，她們一家子都專研包子。
用包子賺了不少糧食，在村內名聲非常好，是頂頂好的善人家。
沙端匆匆吃完了飯，起身就要離開，正在這時沙木林叫住了他。
「這是給你的禮物，你玩去吧。」
沙端本因為叫住，而皺緊了眉頭，但當他看清沙木林給自己一吊錢後，他表情再次僵住了。
「我也給你準備了一個小荷包，你把錢放在裡面，拿出去玩吧。」
洛汐從懷中拿出一個精緻的小荷包，荷包選擇了不亮眼的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