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酒樓里,那位小二進入一間房中,提筆寫了什麼,在房間內放置的鐵籠中抓出一隻信鴿,將紙條綁在鴿子腿上,從窗口放飛。
夜黑風高,傅府房頂上,有兩道輕盈的身影,時而飛檐走壁,時而停頓片刻觀察手中可探查邪祟的羅盤。
「三師兄,這邊探查完了,沒有異常。」江榆看著手中沒有變化的羅盤道。
「去下一個地方」
兩人身上貼了隱身符,毫無顧忌的在傅府行動。
這個地方有三個守夜丫鬟,其中一個感覺今晚的風好像有點涼,不免想起了半月前的事。
丫鬟甲縮了縮脖子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周圍好像不止我們三個人。」
丫鬟乙掐了一下前者道:「怎麼可能,別自己嚇自己。」
丫鬟丙緊了緊手中提燈,道:「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有這感覺。」
丫鬟乙表面不信,其實她也有這種感覺。三人不自覺的靠近了些。
江榆行路之餘看了眼那三個神神叨叨的丫鬟,結果就這走神了下,腳下踩空,下意識:「臥槽!」出聲,從圍牆上摔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個丫鬟驀地尖叫出聲,驚恐的跑走了。
東方旭在屋頂上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震的一個踉蹌,下意識檢查了下符篆,沒失效啊。
而後看向江榆,也沒失效啊。羅盤也沒有異常,她們在叫什麼?
感受到了打量的視線,江榆知道是誰,因為心虛,所以不敢抬頭與之對視。
此事就這麼不了了之,兩人繼續探查。
可傅府再大,一晚上也探查完了,竟沒有絲毫線索。
兩人回到客棧,愁眉不展的相對而坐在房中。
突然,一個人從窗戶翻進來,落在地上,與兩人六目相對,是昨天的白衣少年。
東方旭蹙眉,不耐煩道:「你來幹什麼?」
白衣少年無視前者的不耐,露出個極其友好的笑,對二人拱手道:「在下煥劍宗謝師宴,也是來調查鬼祟之事的,想與你們一起。」
「滾!」東方旭語氣冷然。
謝師宴不予理會,繼續道:「我在大理寺查了近5年的死亡名錄,有3名女子是被傅家二少強暴後自戕而死。」
「其中一位女子自戕後,其未婚夫陳安生失蹤,半月前又突然出現。」
謝師宴頓了頓,接著意味深長的說道:「正好是傅二少死亡第二天。」
江榆看他沒有再說下去的趨勢,接話道:「所以是陳安生為未婚妻報仇,殺了傅二少。」
謝師宴道:「大理寺也是這個猜想,但並沒有線索指向他。」
東方旭聽完全程後道:「今晚去看看陳安生。」
謝師宴爽快回應:「好啊!他住在城南坊市里。」
東方旭不作聲,似是不想與之多言。
江榆看這兩人越發覺得他們有故事,氛圍怪異的很。
謝師宴明明自己查的到,為什麼要賴在他們這,她疑惑但不敢問,這個人看著不像好人。
另一個當事人三師兄好像很牴觸的樣子,也不好問。
夜黑風高,該干正事了。
東方旭拿出兩張隱身符給自己和江榆貼上。謝師宴眸中閃過一絲失落,獨自拿出符篆給自己貼上。
然後三人從窗戶一躍而下,落到街道上,往城南疾飛。速度極快,從城北到城南只花了一刻鐘。
三人還未接近那個小院,便隱隱感覺到了鬼氣,離得越近,鬼氣越重。
離近了,三人並未進去,而是飛至小院對面的房頂上,打算先觀察下。
卻不料看到了小院房頂上,一個男人溫柔撫摸著旁邊女鬼的臉,含情脈脈的看著她,柔情蜜意,盡含眸中。
好傢夥,這年頭流行人鬼戀嗎?哎,那個女鬼不會就是其未婚妻吧!江榆思索至此,開始在心中瘋狂咒罵傅二少。
謝師宴提醒道:「阿旭,那女鬼起碼金丹中期,我們可能打不過。」
東方旭淡然自若:「我沒想要打,那女鬼大仇得報執念已消,也沒有孽力,可送其去輪迴。」
「阿旭還是那麼良善。」謝師宴側著身子,單手撐著臉看著東方旭。
後者白了他一眼。
前者毫不在意,看著後者,眼中滿是失而復得的喜悅。
江榆偷瞄了下兩人,這兩人肯定有故事!
行動遇到了瓶頸,三人思考著該怎樣超度女鬼,直接說肯定不可行。
這不就是突然冒出個陌生人,說要超度你老婆,你能樂意嗎?
正一籌莫展時,女鬼發現了他們,朝這邊攻了過來,三人慌忙躲避,拿出武器迎戰。
謝師宴和東方旭配合著牽制女鬼,劍氣符篆紛飛。
雙方都沒有殺意。
江榆則對著那個男人道:「陳安生,你老婆沒有孽力,我們可送其去輪迴。」
謝師宴接著道:「但殺了我們,她便永遠也別想輪迴了。」
陳安生一直都明白,沒有執念的鬼會慢慢消散,從此永不入輪迴。除非有修士願意為其超渡,打開通往冥府之路的門。
他不想害得她永不入輪迴,依戀的看著那女鬼,輕聲喚道:「苓兒,別打了,送你往生的人來了。」
陳安生聲音逐漸哽咽。
聽見這話,苓兒回到陳安生身邊,一人一鬼不捨得相擁,他們格外珍惜這最後的時光。
一刻鐘後,東方旭布好了陣法,提醒他們道:「該上路了。」
苓兒緩慢的走入陣中,身影漸漸模糊。
陳安生突然撕心裂肺的喊道:「苓兒,下輩子你還願意嫁我嗎?」
「我願意,下輩子我一定要乾乾淨淨的嫁予你!」苓兒看著他眼神堅定。
陣法連帶苓兒徹底消散後,三人向陳安生拱手道了句:「節哀。」隨後邁步離開了。
江榆與東方旭打算回客棧休息,謝師宴還緊跟在後。
這人怎麼跟個狗皮膏藥似的?江榆回眸看向他,疑惑道:「任務已經完成了,你為什麼還跟著我們?」
謝師宴理所當然道:「我回客棧啊,正好與你們順路。」
江榆啞然,轉頭去看三師兄,發現他已經走了好遠,急忙追上去。
三人就這樣各懷心思的回了客棧。
第二天,陳安生被發現自戕在家中庭院,此事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