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仿佛能穿透厚重的衣物，緊裹著紫色羽絨服的余綰心出現在萬科大樓前。
已是十一點了，周圍燈光盡熄滅，寂靜夜色中，唯獨最頂層的辦公室里還亮著光。
總經理辦公室
「咚咚咚。」
何逸舟看向門口。
「進來。」
「何總。」
何逸舟才看見從門縫裡鑽進來的余綰心。
「嗯？綰心？」
他後知後覺看了眼電腦屏幕上的時間，「這麼晚了來公司拿什麼？」
余綰心小臉凍得通紅，她招招手，何逸舟沒明白她的意思。
看著余綰心一層層全副武裝，何逸舟問：「外面很冷嗎？」
「你出去你就知道了。」把圍巾解開，帽子摘掉，羽絨服拉鏈拉開，余綰心從懷裡掏出打包盒。
何逸舟伸手接過打包盒，「是什麼？」
「是我們食堂的紅油抄手，巨巨巨好吃，今天下大雪才有。」余綰心忍不住和他安利起來，看何逸舟揭開蓋子，她才說起來意，「我看到你給我打錢了……」
何逸舟不知道林淺已經說出去了，索性找了個好藉口：「你文案過了，讀書月做得好，最近跟的幾個策劃也有進步。你不缺錢嗎？就當提前給你預支了。」
余綰心拆穿他：「林淺告訴我是你的錢。」
何逸舟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林淺什麼時候話這麼密了？？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
「一會……涼了，不好吃了。」
「好，我嘗嘗。」
余綰心幫他拆了雙一次性筷子，何逸舟接過來和她說：「你好好干，獎金不會缺你的。」
「你之前還說我乾的不好一分都不給。」
悶葫蘆似的還記仇呢？
何逸舟笑：「和你開玩笑，你幹得很好，臨海的項目文案初審過了，你要看看他們按照你寫的詩做的GG視頻嗎？」
余綰心點頭。
黑色真皮沙發上，兩人坐在同一側。
何逸舟大快朵頤，余綰心仔細看著何逸舟手機給自己放的視頻，到結尾出現萬科的字眼，她放下手機。
「萬科真是大企業，這麼快就好了。」
何逸舟拽了張衛生紙擦嘴，擦乾淨才和她說：「萬科做事講究效率，能到點做完的就別拖到需要加班。」
余綰心說：「何總就是講究效率的，也不愛聽廢話，高冷的很……」
何逸舟放下打包盒，「我是不喜歡聽別人講廢話，但是你，就還好。」
之前教她本事的時候，何逸舟使壞讓小姑娘去食堂買兩份，結果就是一刷卡就報：「歡迎使用萬科飯卡，工號01，何總好……」
余綰心紅著臉回來和自己說食堂的人都看著她，怎麼給她之前也不告訴她一聲這東西會響啊？
何逸舟偷著樂。
面上卻：「下次叫他們取消。」
但是你，就還好。
頗具深意的話縈繞在耳邊。
氣息微熱，余綰心心跳加速，抬頭撞進何逸舟深邃的眼神里，耳朵便覺得熱。
「我……」
「逸舟，吃飯……嗎？」
門是直接被推開的，林淺穿著羊毛大衣，手裡提著飯盒，指尖夾著車鑰匙。
看樣子，剛從外面趕回來。
林淺盯著她看，余綰心覺得有點尷尬。
何逸舟替她解釋：「余綰心回來拿東西。你怎麼回來了？」
林淺將飯盒甩到茶几上：「我走的時候問你吃不吃，你說不吃，怕你的胃又餓壞了，萬科可沒人能替你干年結算這麼多的活。」
她冷冷瞟了眼茶几上的打包盒——何逸舟吃得乾淨，盒底紅油還在。
「你不是不能吃辣的？」
何逸舟打馬虎眼：「這個是余綰心從食堂帶過來的心意，我沒吃多少。」
「你沒吃多少？」林淺反問了句。
再看不出兩人之間的微妙，任何一方都是傻子。
余綰心起身，林淺卻先開了口：「我家裡還有事，先走了。」
門依舊是安靜的關上。
瑟瑟的寒風吹起林淺的頭髮，她鑽進車裡，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