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對抗鐵律的希望
長安城。
整片穹天，都在剎那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仿佛有血色的海洋，在穹天之上驚濤拍浪一般，最可怕的，還是那仿佛端坐王座的血色身影。
像是一尊無邊巨人，冷漠無情的俯瞰人間。
那雙血色的眼眸中，看到的是冷漠，是無情，是毀滅……
颶風突然出現，人間起大風。
吹的滿地黃沙，吹的滿城煙沙滾滾。
不少人都被迷了眼，感覺到了巨大無比的壓力。
一位位被安排離開長安城的百姓，走出了長安城的城門，不由的回首看來，便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血色虛影。
百姓們只感覺到無盡的惶恐。
哪怕是大唐的士卒，也都有些沉默，有些恐懼。
許多人的心神在動搖。
聖皇……真的出問題了嗎？
若是聖皇真的出事，那大唐的未來，該交給誰？
大皇子死了，三皇子也死了……
如今的大唐，就剩下個五公主和痴痴傻傻的二皇子。
大唐，還有未來嗎？
……
……
如今的長安城，人去城空。
但是，還有不少強者依舊留守，清一色都是九品境的宗師高手。
他們不可能退出長安城，他們想要知道長安城到底發生了什麼，鐵律到底出了什麼事。
而此時此刻，鐵律中發生的異變，讓他們感覺到了有幾分惶恐和恐懼。
軒轅太華說鐵律中存在野獸，那野獸……是誰？
聖皇嗎？
許多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朝小劍，呂太玄，李浦一等人，都不敢置信。
老太監高離士怔怔的望著那高空之上的血色虛影，渾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慄。
「陛下……」
高離士顫抖的聲音輕聲呢喃隨風而盪。
然而，沒有人回應他。
高樓上，五公主緊抿著嘴唇，眼眸中神色複雜。
而她身邊的二皇子，則是愈發的怔神。
……
……
虛空撕裂開。
有兩道虛影呈現，像是隔著兩座天地在觀望著此方世界。
那是魔帝和妖帝，妖魔天下的兩位頂尖超脫。
天地的力量隔絕著他們，但是，卻不妨礙他們觀望大唐天下的好戲。
鐵律的力量，哪怕是他們都要為之忌憚。
事實上，對於妖魔天下而言，真正的恐怖，其實也是來自於鐵律。
原本妖魔天下和大唐天下是相隔不相通的，可是，鐵律的力量滲透了兩座天下的壁壘，使得兩座天下之間出現了門戶。
並且形成了妖闕，妖闕的力量，甚至有讓妖魔天下的存在瘋狂的能量。
這些年，魔帝和妖帝一直都在抵抗著這份力量的侵蝕。
而十年前，軒轅太華和姜武王進入妖魔天下，便找尋到了他們，以對付鐵律為由，跟魔帝與妖帝置換了條件。
魔帝拿出了魔帝血，妖帝則是幫助藏匿軒轅太華十年……
魔帝和妖帝並不想跟大唐天下開戰，因為他們很明白，有鐵律存在的大唐天下，妖魔天下不是對手。
因為鐵律存在，大唐天下的超脫強者數量遠超妖魔天下，而且還有聖皇和軒轅太華這等不弱於魔帝和妖帝的存在。
怎麼打？
妖魔天下拿頭打！
一旦開戰，妖魔天下要防的是被鐵律所吞噬！
鐵律是什麼？
軒轅太華曾與他們說過，是扭曲的天道。
一種凌駕於超脫之上的力量。
而鐵律的力量在逐漸失控，若是不加以壓制，最後會吞沒兩座天下，所有的生靈，都會成為鐵律對本源能量的需求目標。
所謂的本源能量，就是血液。
這數萬年來，人族的諸多皇朝，用皇族血液餵食鐵律。
那是在用皇族的血來安撫鐵律，得鐵律者得天下，那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你得到了天下，便需要為天下來安撫鐵律。
而鐵律像是一個永遠填不滿，餵不飽的惡獸，故而，歷代皇族從來沒有好下場，最終都會破滅消亡，被新的皇族所取代。
可是，隨著一代傳一代，鐵律的胃口早已經大到無比恐怖的程度，單靠皇族已經難以餵飽，開始渴望修行人的血，到最後，甚至會渴望凡人的血……
最後，會吞沒整座天下！
這便是鐵律恐怖的根源。
「大唐聖皇，軒轅太華，還有姜武王三人……想要鎮壓這頭惡獸，這是一場壯舉，為人族尋求一線生機……」
「他們是偉大的。」
妖帝虛影懸浮，開口道。
「可惜，能否成功，猶未可知……現在看來，失敗的概率極大。」
魔帝淡淡道。
他的眼眸無比的深邃，長嘆了一口氣。
「這頭野獸……太強大了。」
「遠比我等想像中強大。」
……
……
軒轅太華盤坐於地，白衣飄揚。
她的頭頂之上，是愈發紅艷的鐵律，像是有鮮血從中滲透而出似的。
軒轅太華知道，此刻鐵律內那頭存在，怕是已經徹底的甦醒。
聖皇實力很強，可以說是迄今為止，人間最強的超脫，所以，當聖皇探查到鐵律本質的時候，便打算煉化鐵律。
否則，一旦鐵律爆發，那等待大唐天下的，便是一場滅世的劫難。
猶如大清洗一般，所有生靈都成為鐵律的口糧，成為鐵律能量的源泉。
軒轅太華操控著生死輪迴四把劍，封印著鐵律，她的心神沉入了鐵律內部。
……
……
方浪看著那尊止住了朝著他咬來的巨大人影，心頭不由鬆了一口氣。
他的身邊，便宜師尊軒轅太華的身形浮現而出。
軒轅太華看著那尊魁梧的存在，眼眸中滿是複雜之色。
「太華……朕的清醒，維持不了太久。」
魁梧的人影，緩緩開口。
整座血色的天地，響徹的都是他的話語轟鳴聲。
「我們失敗了……」
聖皇的聲音中滿是悲愴和失落。
「不……我們沒有失敗，我們還能搏一搏……」
軒轅太華道。
方浪站在軒轅太華身邊，有些沉默。
聽的二者的對方，方浪可以確定，這頭野獸，便是聖皇……
被侵染了意志的聖皇。
方浪很清楚，這頭野獸如果釋放，那等待大唐天下的會是什麼。
那將是毀滅！
生靈塗炭的毀滅！
沒有人能擋得住，能阻止的了如此強大的野獸！
「搏一搏……拿什麼來搏？」
聖皇搖了搖頭。
「天道，太強了。」
「哪怕是扭曲的天道，也強的可怕，若是在扭曲天道最衰弱的數十萬年前，我等還有機會，可如今……數十萬載歲月，留給扭曲天道的是積累。」
「我背後那一根根本源血管，那是數十萬年來所成就超脫存在留下的……他們成為了天道的養分，提供了力量……」
「我們……怎麼斗？」
聖皇開口，他的話語之間，存在著一抹不自信和絕望。
軒轅太華微微蹙眉，曾經自信無比的聖皇，如今卻是不自信了。
真的是被鐵律的力量給嚇到了嗎？
難道真的要放棄，讓一切功虧一簣？
軒轅太華搖了搖頭：「不，我們還有希望。」
「希望在哪裡？」
聖皇抬起了巨大無比的手，蓋住了臉，他眼眸中的清明開始渙散，似乎隨時有消弭的可能。
軒轅太華笑了起來，她扭頭看了眼身邊的方浪。
眸光似是宇宙星空般璀璨和奪目。
「希望……在這兒。」
聖皇巨大的眼眸透過手指縫垂落下視線。
落在了方浪的身上。
「他……太弱小了。」
在聖皇看來，方浪的確很弱小，甚至弱小的有些過分。
連超脫都不是，在鐵律的面前，能夠有什麼用處？
比之阿思犖山都不如。
方浪自己也有點懵。
他是希望？
怎麼可能。
若是多給他一點時間，或許還有可能，他有系統，綁定個成千上萬的天才……
到時候天都能給他捅破！
可是……
沒時間了啊。
猥瑣發育不起來了。
軒轅太華笑了笑：「還是能搏一搏的……」
聖皇龐大的身軀陷入沉默。
許久之後，笑了起來：「那便按照計劃……搏一搏吧。」
軒轅太華扭頭看向了方浪。
「知道我為何說你是希望嗎？」
方浪搖頭。
軒轅太華背負著手，環伺著這座血色的世界，血色的壓抑，讓她忍不住長長吐出一口氣。
「徒兒，你可知超脫強者的壽元有多長？」
「超脫強者的壽元無窮無盡，可以活萬載，十萬載……」
「但是，這座天下傳承了數十萬年，活到如今的超脫強者，卻不過十數人……」
「其他的超脫強者都戰死了嗎？」
軒轅太華道。
這點，方浪其實也很好奇。
到九品境，就能活很久，超脫強者的壽元應該更加漫長才對。
「那是因為，大多數的超脫強者，都被鐵律所吞噬……」
「成為鐵律的能量積累……」
軒轅太華道。
「所以，我們對抗鐵律，對抗的不僅僅是這片天，更是這方天下，數十萬年來的超脫強者……」
方浪不由開口：「那不是更加絕望了？」
對方已經六神裝那麼多年，他方浪還只是拿著把出門鐵劍，怎麼打？
「絕望？不……如果沒有你，那的確是絕望。」
「但是，我等到了你，不，應該說是整座大唐，等到了你。」
軒轅太華笑的燦爛，絕艷的面容笑的讓人痴迷。
方浪怔了怔，趕忙甩了甩腦袋，他的孝心可是很純粹，是不可能變質的！
「徒兒，你……乃是種子啊。」
「是對抗鐵律的希望。」
軒轅太華輕聲說道。
方浪呼吸不由一滯。
種子？
這句話，方浪聽懂了。
軒轅太華所說的種子……應該是指他體內的系統，那能夠綁定強者的系統！
軒轅太華笑的溫柔，她伸出手，輕輕的撫在了方浪的腦袋之上。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
「徒兒，為師代表整座大唐，請求你……」
軒轅太華說道。
霎時。
軒轅太華的力量像是龍捲一般迸發，整個血色的世界都在這一刻，被照亮如白晝！
與此同時。
方浪的腦海中，久違的系統提示聲，陡然響起。
「叮！警告，警告！」
「叮！有龐大能量湧入。」
「叮！系統功能拓展被動增加！」
「叮！宿主根骨發生改變！」
……
「唯一主動：可共享羈絆對象（100%）的修為、天賦等，實力可疊加！」
「被動：與羈絆對象產生與修行有關的事宜，可獲得額外獎勵。」
「被動：擴充羈絆對象綁定名額，名額不受限。」
……
「叮！目標『軒轅太華』主動選擇成為被綁定的羈絆對象，是否選擇綁定？」
……
急促的系統提示音，在方浪的腦海中不斷的響徹而起。
方浪感覺自己的腦域仿佛要炸開似的，不過，這本就是他的神念，神念之中，似乎有一顆圓球狀的發光的寶石在閃爍著，閃爍的寶石周圍，有一根根發散的絲線。
原本這顆寶石是看不清的。
但是，隨著軒轅太華的力量湧入，這顆寶石開始逐漸變得清明。
這寶石似乎散發著和鐵律相同的能量波動……
只不過，比起鐵律，這光源的力量孱弱非常。
而此時此刻，軒轅太華則是將自己的力量，與寶石連接在一起。
方浪咬著牙，聆聽著系統傳來的提示。
心頭卻是震撼無比。
他此生最大的秘密，被軒轅太華給發現了！
而這似乎，成為了這方天地唯一的希望。
軒轅太華……主動請求成為他的羈絆對象！
可是，這份力量……太強了啊！
那是一股恐怖到極致的力量，頂尖超脫的力量。
可是，方浪能拒絕麼？
咬著牙，方浪選擇了同意。
「叮！即將綁定羈絆對象『軒轅太華』，對方對你敞開了心扉，綁定耗時減少減少……」
「叮！綁定成功！」
轟！！！
方浪感覺自己的神念有一瞬間，似乎要徹底的炸開似的！
不，是真的炸開了！
嘭的一聲巨響！
方浪的神念像是被撐爆的氣球，炸的四分五裂，轟鳴之聲在這血色的鐵律世界中，呈現出一朵巨大無比遮天蔽日的蘑菇雲。
方浪渾渾噩噩，破碎的神念，又在光源的吸引下，重新凝塑！
凝塑之後，再度炸裂！
凝塑，炸裂！
以此往復！
這是一種非人的折磨，方浪痛苦到近乎麻木。
鐵律世界中。
身軀龐大如山嶽的聖皇，有些錯愕的看著炸開又修復的方浪，哪怕只是看著，都感覺到疼。
但是，聖皇卻是明白了軒轅太華的目的。
希望的種子……
這種能夠綁定力量為己用的希望種子！
像是鐵律的雛形！
但是，更加的穩定，但是，鐵律的力量是瘋狂的扭曲的，而方浪體內所掌握的力量……
似乎，很穩定！
聖皇明白了軒轅太華的計劃。
她，改變了計劃。
不知道多少次後。
可，真的有用麼？
許久之後，方浪發現神念不再爆炸了……
軒轅太華白衣勝雪，心疼又愧疚的看著恍恍惚惚的方浪。
「結束了……」
方浪恍恍惚惚，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喘粗氣。
他抬起頭，看著軒轅太華，不由咧嘴笑了笑。
「辛苦你了。」
軒轅太華輕聲說道。
方浪吐出一口氣，這時候他應該說，不辛苦，都是應該的。
但是，想了想，方浪還是開口：「是挺辛苦的，師尊實在深不可測。」
軒轅太華一滯。
「好徒兒，那你就再辛苦一下吧。」
「別，有點虛，緩一下。」
「年輕人怎麼能說虛呢，繼續，時間寶貴。」
方浪：「……」
他差點要哭了。
這對話的感覺怎麼這麼怪啊！
還怎麼繼續？
都已經綁定成功了，您老還能榨啊？
卻見，軒轅太華滿臉微笑，眼眸中閃過一抹憐惜，指了指那龐大如山嶽的聖皇。
「好徒兒，再加把勁！」
方浪順著軒轅太華指向的方向，看著那撐起血色世界天與地的聖皇，心猛地一抖。
「叮！目標『聖皇李無極』主動選擇成為被綁定的羈絆對象……」
「是否綁定？」
PS：明天應該就大結局了，會更新一個超大章，最後再求下票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