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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好久不見,卿先生

2024-08-13 08:15:18 作者: 不可亦西山
  「啊。」猝然回神的卿未休茫然地轉頭看向傅青楓又看向解春,怔怔地點頭搪塞道,「是的解夫人,老大確實挺忙,還望您諒解。」

  見他狀態不對,宿燕端起茶盞放到唇邊抿了一口清茶,從善如流地問道:「月明,這次KDS碩士畢業之後你打算做什麼?不會就是暫時歸國吧,你要是再走,我真的會難過。」

  「怎麼會讓你難過呢。」待月明將身子微微後傾,從容地捋了捋裙子,指腹輕撫過精細面料上匠心獨具的海棠刺繡,回眸看向她,嘴角掛著淺笑答道,「我在KDS的導師替我寄了一份推薦信到華音,下半年我會一邊讀博一邊在華音任教。」

  「真的嗎?太棒了,華音距離華美很近,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隨時約出來逛街喝下午茶,以前想約你還要坐那麼久的飛機,忙起來都沒時間過去看你。」

  「以後要經常約我啊,我好久沒回國了,國內好多事情——」話音未落,坐在她斜對面的人倏然站起來,待月明抬眸看向卿未休,後者微微頷首轉身前往洗手間,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待月明對著宿燕輕輕道,「都忘記了。」

  走進洗手間的卿未休站在水池前打開水掬起一捧水拍在臉上,頓時水花四濺砸到了鏡子上,水珠順勢流淌下,他撈起一塊毛巾擦拭過臉頰,看著水流進到入水口,起伏的心臟久久無法平靜。

  剛才那個人到底是誰,是待月明,還是聞鶯——亦或是兩個人是同一個人。

  如果真是同一個人的話,他該怎麼去面對傅青楓,是默不作聲把曾經與之發生過的所有事情都當作一場昂長卻真實的夢,還是開誠布公和他道明自己在此前全然不知她的身份,還是怎麼辦。

  倏然外面響起了高跟鞋的聲音,轉頭看去,待月明的身影出現在走廊,懸在梁下的檀木宮燈映照出明亮柔和的光線,照耀在她身上亮麗素淨。

  奶白色的高跟鞋停在他的身前,卿未休垂眸看著距他近在咫尺的人,看著她笑起來的眼睛,黑色的眼瞳中閃現出一抹瘋狂的興奮,張揚、熱烈、可怕。

  「好久不見,卿先生。」

  「瘋子。」

  聽到他如此說自己待月明不以為意,低頭在手機屏幕上劃了兩下,卿未休的手機響起,是M國的那張號碼收到了來信。

  【[圖片]】照片中是一張顯示有妊娠反應的孕檢報告單。

  「猜猜。」待月明笑得更加張狂,「是哪次的。沙發?浴室?地毯?或者是在休息室?卿先生,你好厲害哦。」

  面前是傅青楓的未婚妻,她的肚子裡是自己的孩子,是兩人在國外結出來的惡果。

  看著他驟然陰沉的臉色,待月明臉上笑容消失,將手機收起來,抬起手替他撣了撣剛才他領口處被濺到的水珠,體恤道:「慢慢想,不著急的,少說還有八個月可以想呢。」

  「去打了。」他沉聲道,「這孩子留不得。」

  「為什麼留不得?」她的眼睛此刻清澈如未經世事的孩子,「你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寶寶?寶寶是無辜的。」

  「它是個錯誤。」

  「因為你爽完了,所以覺得是錯誤了嗎?」

  「待月明。」卿未休抬手捏住她的手腕,面無表情看著她頑劣的模樣兒,「你爽完了嗎?如果我知道你的身份,我是絕對不會碰你的,是你騙了我。」

  「難道不是你想找刺激所以選擇與狼共舞才釀成現在這種後果的嗎?就連露水情緣都要把人家調查得一清二楚,怎麼到我這兒就不調查了呢?」待月明掙開他的桎梏,拍了拍他的臉頰,「是因為疏忽了嗎?」

  「我固然有罪,但你絕不無辜。」

  「不,我是無辜的。」說話間待月明再次拿出手機,這次她在自己手機上打開了一段視頻展示給他看。

  屏幕中顯示著拍賣會當日兩人在休息室的全程錄像,清晰記錄下了他不由分說把她按在化妝桌上親吻進入的畫面,無聲影像,她就像是無辜的受害者被迫忍受他的侵害。

  當時他實在是太心急了,如果能稍微冷靜些肯定可以注意到攝像頭的存在,從錄製畫面看來那個攝像頭擺得位置應該是牆面那個落地衣架的頂端,算是很明顯的地方了。

  視頻沒有聲音,也沒有錄到兩人說話時的嘴唇,無法解讀唇語,也就是說他可以咬定她在此前有過勾引的言辭。

  「區區一個視頻,不足以把我釘死。」

  「我知道。」待月明勾唇輕笑,「可是足以讓你和傅青楓產生隔閡,不是嗎?反正我在國內無牽無掛孑然一身,東窗事發大可一走了之,但你呢?你可以嗎?」

  她根本不需要釘死他,只需要掐住他對傅青楓忠心耿耿的命門,卿未休對誰都能坐視不理拂袖了去,唯獨對傅青楓唯命是從,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背叛傅青楓不會背叛傅家,這是他唯一的弱點。

  「所以你是計劃好的。」卿未休覺得毛骨悚然,「你想幹嘛?」

  「想玩兒啊,不覺得很刺激嗎?」待月明絲毫不覺得自己做了多荒唐的事情,捧著手放在胸前兀自興奮著訴說自己心中荒誕不經的設想,「只要我把傅青楓帶到我床上,他就是孩子法律意義上的父親,而你是孩子生理學上的父親。」

  「一個孩子,兩個父親,你難道不覺得這個孩子很幸福嗎?」

  不同於她的興高采烈,卿未休在她高漲的熱情下逐漸變得陰冷,他看她時只覺得她像個惡魔,或者說她就是個惡魔,此刻她笑時露出的犬牙不再顯得活潑俏皮,那是惡魔露出的獠牙,隨時都會刺破人類的皮膚,吸食人類的血肉。

  見他面色凝重怨恨地看著自己,待月明停止了瘋狂的獨角戲,回到淺笑盈盈落落大方的模樣兒。

  「未休哥哥,讓一下可以嗎?我想去洗手間。」她歪了歪頭,清純無害,越過他的肩膀走進洗手間將門扉關上把他驅於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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