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找上門了,楚雲梨當然要反擊。
對付這種人,最好的法子就是找能治得住他並且願意治他的人收拾他。
楚雲梨跑回地里接著把活幹完,翌日一大早就起來了,正準備出門呢,發現陳玲瓏站在門口,此時她一臉的不贊同:「你怎麼又要往外跑?」
「不往外跑,等著別人上門欺負我麼?」楚雲梨不客氣地反問,又道:「你膽子小,願意息事寧人,我可不願。」
說話間,自己上了馬車。
陳玲瓏小跑了幾步:「我陪你一起。」
「不許!」楚雲梨伸手將她攔住:「你出門我不攔你,但別跟我一起。麻煩。」
陳玲瓏一臉受傷:「江月,我當你是我女兒,真心真意把你養大,我還年輕,你就嫌我麻煩,以後老了,你是不是更要嫌棄我?」
「對!」楚雲梨毫不避諱,坦然道:「你若是留在家裡老老實實的呆著,肯定不缺你一口飯吃,但想讓我把你當親娘孝敬,我辦不到。」
陳玲瓏氣得嘴唇直哆嗦。
換了別的姑娘,無論心裡怎麼想,至少面上都是孝順的。可關江月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真能指望得上?
事實上,早在李氏戳破二人之間的關係時,陳玲瓏就知道這份母女情靠不住,心裡已經在想應對之策。今日再次試探,發現果然如此。
楚雲梨進了城後直奔錢家,在門口打聽了一下錢公子的蹤跡,她表明了身份之後,這倒也不難。很快得知錢公子今日在看戲。
錢府算是城內數一數二的富商,很有名的那種。因此,關於錢府的各個主子,城裡眾人也多有議論。楚雲梨進茶樓不久,就已經聽說錢公子最近看上了台上的一個名角兒,這些天都在送東西想親近人家呢。
「吶,又來了,送了好多養膚的東西。」
「聽說錢公子最喜膚白貌美的男子……」
……
楚雲梨黑了臉,這都什麼跟什麼。
過去的那些經歷里,她倒也見識過這種毫不掩飾自己癖好的人。但這種人從來都沒有和她扯上過關係,如今不同,兩人成了未婚夫妻。別人議論他的時候,難免會帶上關江月。
想想就挺糟心的。
不過,上輩子的陳玲瓏從了關福耀之後,這門親事是退了的,後來陳玲瓏那一次之後不肯讓他碰,才有了關江月被下毒的事……這至少證明,錢家的這門親事好退。
而這也是楚雲梨認為自己能等到退婚書的原因。
「錢公子,我有些要緊事跟你說。」
錢公子今年二十歲,先前家裡也幫他說過親,他特別牴觸,每次都想各種法子將婚事攪黃。正因為如此,這門「好親」才會落到關江月一個農女身上。
當然了,關江月並不是普通的農女,可對於家大業大的錢府來說,她就是個出身普通的姑娘。
錢公子心上人即將上台,他這會兒正想去自己先前定下的位置看美人呢,面前就冒出了一位姑娘來。頓時皺起了眉,「你是誰?」
「我姓關!」楚雲梨認真道:「錢公子再貴人多忘事,也不該忘了自己還有一個未婚妻。」
錢公子臉色難看起來:「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管好你身邊的人,他竟然跑來威脅我,還要讓我主動退親。」楚雲梨上下打量他:「錢公子,那位可是說你會寵他,以後不把我放在眼裡。還說我若是敢嫁進來,很快就會變成一塊牌位……」
錢公子眉心皺得死緊。
他確實在床榻之間跟人說過,如果拒絕不了親事,那就取一個擺設。擺設不聽話,就將她擺到供桌上。
但有些事情,經得起做,卻絕對不能告訴外人。
若是傳出去,他說出這樣的話,以後錢家哪裡還有名聲?萬一有人當了真徹查錢家……他肅然道:「那是他胡說八道。」頓了頓又問:「那人是誰?」
「我不認識。」楚雲梨回想了一下,說了幾樣他面上的特徵。
錢公子皺著眉聽完,回過頭吩咐身邊的隨從:「去把月林打二十板,告訴他,若再不老實,回頭自己滾。」
他看向楚雲梨:「我真不想娶你。」
某種程度上來說,楚雲梨挺欣賞這樣的人。敢於向全天下的人坦誠自己的癖好,並且直接告訴未婚妻自己的想法。當然了,如果他能攔住父母的話,還是個挺值得人尊重的人。
「剛好,我也不想嫁。」楚雲梨直言道:「公子能幫我個忙,退了這門親嗎?」
「這大概不能。」錢公子話音剛落,突然聽到周圍一陣嘈雜聲起,與此同時,台上的帘子一掀,一個妝容厚重的旦角兒旋轉著出來。
錢公子伸手將她撥開,急忙去了先前訂好的桌子坐下。
楚雲梨:「……」
沒救了。
錢家長輩攤上這種兒孫,著實倒霉。如果他們不想著拖別的姑娘下水的話,也是個可憐人。
不過,楚雲梨今日來這裡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至於退親……反正現在還沒開始走六禮,離成親還早著呢。如果錢家不退,等到他們上門納吉問名,楚雲梨就來揍他一頓。非打得他主動退了這門親事不可。
來都來了,天色還早,楚雲梨也不著急回去,找了一張桌子坐下看唱戲。
在這期間,錢公子打賞過好幾次,明顯對那位旦角滿意得很。他也看到了楚雲梨,狠狠瞪了一眼,打賞時並未避諱。
還沒成親就是這樣,等以後成了親,大概也是如此。
這不是什麼良配!
哪怕楚雲梨想找個人湊合,兩人做假夫妻。也不能讓關江月背上這種名聲。所以,這門婚事一定要退。
來了城裡一趟,楚雲梨回去的時候買了不少種子,剛到家門口,發現那裡停著馬車。
馬車挺熟悉的,已經好幾個月沒出現過,正是關福耀所有。
楚雲梨一臉驚奇,上前掀開帘子:「你怎麼還敢來?」
關福耀本來靠在馬車上假寐,看到她掀自己的帘子,臉色立刻變了:「你懂不懂規矩?」
「在你面前,我比你懂。」楚雲梨一臉鄙視:「我知道廉恥,不會對不該碰的人動手。」她眼神在他身上打量,意味深長地問:「怎麼,你還沒死心嗎?難道我那時候下手不夠重,你又養好了?」
關福耀最怕人提起此事,聞言臉色都變了:「關江月,我殺了你。」
楚雲梨驚了:「你敢殺人?」
這光天化日之下,關福耀當然是不敢的。他今日會過來,就是想嚇唬一下母女倆。結果,陳玲瓏不在,這死丫頭一大早就出了門,讓他撲了個空。想到此,關福耀冷聲道:「你不是說要為父親守孝麼,整天往外跑,這守的哪門子孝?」
「不關你的事。」楚雲梨突然覺得,與其自己去錢家威脅人,還不如讓關福耀去想法子,本來這場禍事也是他引來的。
「關福耀,錢家的婚事你退不退?」
關福耀聽她提起此事,頓時得意起來:「我聽說錢公子的小寵來找你麻煩了,那可是你未來的妾室,你們要好好相處……」
「我今天進城就是去告狀的,現在那個膽敢來找我麻煩的人已經挨了二十板子,能留下小命都是運氣。」楚雲梨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想要欺負我,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否則,那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關福耀眯起了眼:「你敢去找錢公子?」
楚雲梨頷首:「你退不退親?」
關福耀微微仰著下巴:「不退!」
楚雲梨跳上了馬車,馬車帶著輪子,她上去之後搖搖晃晃,但她站得很穩,她先是衝著關福耀踹了兩腳,然後捏住了他的脖頸:「退不退?」
關福耀呼吸困難,狠狠瞪著她。
楚雲梨用另一隻手一拳頭錘在了他的眼睛上:「你再瞪?」
她咬牙惡狠狠道:「你要是敢讓我嫁,我就敢在出嫁之前讓你們家先辦喪事。喪事一定辦得比我的喜事熱鬧,不信你就試一試。對了,在此之前,我會把你廢了的事告知全天下人。你不怕丟臉的話,儘管拖著這門親不退。」
她說完,狠狠將人扔了回去,轉身跳下馬車,拍拍手進了門。
關福耀被她這麼一捏一揍,整個人都狼狽不堪,回過神來時,門口已經沒了她的身影。
他心頭憋屈得很,今日上門明明是來找茬的,結果受欺負的人反而變成了自己。
沒多久,陳玲瓏的馬車回來了,她想出門,純粹是在家裡呆的無聊,說是去找女兒,卻從頭到尾都沒見著人。去了城裡,她沒有空手回來,買了不少料子……當然了,如今家裡有喪,她買的料子都是淺色。看到關福耀的馬車,她嚇了一跳,往後退好幾步。
關福耀見狀,終於有了點自己威脅人的感覺,冷笑著問:「現在知道怕了?」
陳玲瓏咽了咽口水,緊張地道:「我沒有傷你。冤有頭,債有主……」
誰傷的你,你去找誰報仇啊!盯著我做甚?
她的未盡之意,關福耀瞬間就聽了出來,他當即覺得好笑:「玲瓏,曾經我以為你很在乎江月,現在看來,倒是我錯了。」
陳玲瓏確實不如口中那麼在乎女兒,但她也不允許外人說此事,當即道:「你別胡說!」
關福耀忍著臉上的疼痛,頂著個黑眼圈下了馬車,一步步逼近她:「你就從了我吧!」
陳玲瓏聽到這話,瞬間滿臉詫異:「你……」她眼神落在他身下某處。
關福耀臉色氣得發黑:「我會讓你感受到身為女人的快樂的。」
陳玲瓏面色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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