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見她有點下不來台面了,趕忙把丁大蓮拽到了一邊,看向丁甜甜,意思是該怎麼辦才好。
見娘親憐憫心又起,丁甜甜也真是醉了,這夏大娘子太可恨了,處處埋汰自己,但是既然求到自己了,理應該幫助一下。
可是這種子沒有多餘的了,怎麼辦呢?猛地想起大哥家肯定用不了那些種子,那多餘的倒是可以給她點,但是給不給自己做不了主,得看大哥大嫂願不願意了。
想到這,便開口道,「夏嬸,種子確實賣沒了,你要是想種,我哥家你可以問問去,有沒有多餘的種子。」
本來夏大娘子已不抱任何希望了,已經準備好回家再被爺們罵一頓,當聽到丁甜甜說他哥哥家有,高興的笑了起來,「那真是太好了,那一會我去你大哥家看看。我那傻兒子的話,你別往心裡去啊!再說了,你要是真能和我們狗子好了,我一定把你當成親閨女一樣疼。」
丁甜甜冷冷道,「夏嬸,我的事不勞你費心,你最好斷了這個念想,要不以後出了啥事,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丁氏剛才聽了夏狗子的話就生氣了,平時不管怎樣欺負自己都可以原諒他,可是他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閨女身上了,不可原諒,也厲聲道,「夏家的,我閨女說的話,你記住了,我們家甜甜就是一輩子不嫁,也不會給你家當媳婦。」
夏大娘子一聽,臉上也是一陣白一陣紅,心想,為了種子,先不和你們計較,忙賠著笑臉道,「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們別往心裡去啊!」
不遠處的大樹後面,孫寡婦氣得咬牙切齒,把夏大娘子的一言一行聽得真真確確,「媽的,什麼人啊!昨天還起鬨說愛誰買誰買,害的我也跟著受連累,沒想到今天就跟狗似的來搖尾巴,我呸,小人!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昨天不如買幾斤種子了……」
孫寡婦趁著沒人注意悄悄溜走了。
「丁大姐,你們先忙吧!我先走了。」說完,夏大娘子低著頭灰溜溜地走了。
看著夏大娘子遠去的背影,丁大蓮碎了一口唾沫,「呸!這是什麼人啊!還敢打我妹妹的主意。」
丁氏也是一臉的不悅,悶悶不樂地彎腰拔起雜草來,手裡邊狠較著勁,嘴裡邊嘟囔著,「缺心眼的玩意兒,我閨女才多大,竟說出這樣不是人的話,以後要是再敢胡說,我就撕爛你的嘴。」
丁甜甜倒沒有在意,但聽到娘親維護自己的話語,心裡邊升起絲絲的暖意......
「大文在家嗎?」
劉阿花用胳膊肘懟了懟身邊的丁大文,「來人了,去,看看誰叫你呢?」
丁大文懶依依地站起來,嘴裡嘀咕著,「剛坐下歇會兒。誰啊?」說著走出屋子。
「哎呀,大文在家呢。」
丁大文一看,一愣怔,她怎麼來了。趕忙臉上強擠出一絲笑意,「夏嬸,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夏大娘子笑呵呵地看著丁大文,套著近乎,「瞅你說的,我咋不能來,往遠了說,以前咱兩家那可是有點親戚的。」
丁大文一頭的霧水,心想,你快拉倒吧,咋還貼上親了呢,這生拉硬套的,肯定另有所圖,「夏嬸,屋裡坐吧。」
夏大娘子進了屋,看到劉阿花拉著手噓寒問暖,把這兩口子弄得是五迷三道。
丁大文實在被這虛情假意看不下眼了,便問道,「夏嬸,你來是有事嗎?」
夏大娘子消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大文,阿花,我今天來呢,沒別的事,一來是看看侄媳婦這不快生孩子了嗎,看看有啥需要我幫忙的,我針線活的手藝在咱們村里可是數一數二的,孩子的肚兜,虎頭帽,老虎鞋這我都會做,那可比你娘做的好多了......」
劉阿花聽著夏大娘子滔滔不絕,無奈地看了一眼丁大文。
「夏嬸,你就直說吧,你有啥事?」丁大文打斷沒完沒了的夏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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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對對,忘了還有一件事,看我這記性,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稍整理了一下話語,接著道,「是這麼回事,昨天啊!我沒買上蕎麥種子,這不一大早就找你妹妹去了,她說都賣了,讓我到看看還有沒有你多餘的蕎麥種子,這不我尋思著上你家少勻點。」
邊說邊看丁大文兩口子的反應,見二人沒有應聲,趕緊道,「該多少錢給多少錢,我也不是白要的,實在不行可以多加兩個銅板。」
丁大文一聽多給兩個銅板,動心了,剛要搭茬,就被邊上的劉阿花拉住了。丁大文為難地看了一眼劉阿花,「這……」
劉阿花早就猜出來這個夏大娘子來者不善,敢情是來要種子來了。
昨天還吵吵著不買,今天又上趕著來求我們,哼,我才不給呢?就沖她以前對小姑子那樣,有也不給。
甜甜雖說我可以說兩句,那是因為我是她嫂嫂,你夏大娘子算什麼東西,整天在背後說三道四,嚼舌頭根子,天天東家長李家短的,也讓你知道一下,我們丁家可不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的主。我們團結著呢?
劉阿花臉上確是樂呵呵地說道,「夏嬸啊!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我們家蕎麥種子原來確實有餘付,這玩意我看著稀奇,一大早就讓大文把多餘的給碾成麵粉了,正想著擀點麵條解解饞呢?」
丁大文瞪大眼睛看著劉阿花,心想,你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啥時候咱把蕎麥碾成麵粉了。剛要張口說話,劉阿花沖他使個眼色,「大文,是吧!」
「啊……」丁大文被問的一愣,又趕忙點頭,「對對。阿花嘴饞,讓我給多餘的蕎麥種子碾成麵粉了。」
夏大娘子看著面前一唱一和的兩口子,知道自己是自討沒趣了,臉上沒有了笑模樣,「好吧,看來是種不上蕎麥了。」說完,也沒打招呼就走了。
丁大文有點過意不去,剛想出門去送送,卻被劉阿花一把拽了回來,「幹啥去,在屋待著……」
「阿花,這,這有點不合適吧!」
劉阿花滿臉的不在乎, 「不合適,啥不合適?就這個破車子嘴,整天在村里說娘和妹妹壞話,咱還能賣給她種子。我呸,你也不想想要是妹妹打算給她,能讓她自己來討嗎?」
確實如此,丁大文贊同地點著頭,「對,你說得對,咱丁家可不是軟蛋,用的著我們了,笑臉相迎。用不著,在背後戳我的脊梁骨。媳婦,你行啊!也知道向著家裡人了。」
劉阿花一臉的傲慢,「那是,咱們家裡人咋打咋鬧都行,別人想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沒門。」
丁大文突然感到自己以往錯怪了自己的媳婦,一把攬過劉阿花,「阿花,你真是我的好媳婦。」說著就把嘴湊了上去。
「別鬧,這大白天的,讓人家看見多丟人。哎呦呦……小點勁,小心傷到孩子。」劉阿花嬌聲責怪著。
丁大文趕忙鬆開了手,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坐在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