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蹙了蹙眉,一臉嫌棄的搖了搖頭,
「周平啊周平,我發現你腦子咋跟缺根弦似的,凡事咱們過過腦子行不?你想想,現在是啥時候了,要說前兩年,弄死她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那還不是輕輕鬆鬆事。
可那時候她於林府而言還有利用價值,可現在不同了,姓丁的毛長齊了,翅膀硬了,在平州城成了有名的大能人,在德州城牛氣的更不用說。
你現在明目張胆的弄死他,上邊追究下來,你的腦袋還想不想要了?」
周平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頭,「當街捅死她,然後嫁禍給別人不就完事了,哪有那麼繁瑣。」
林福聞言,頓時臉就耷拉下來,「瞧瞧把你能的,你能保證當街讓她一刀致命嗎?你可別忘了,她身邊那個傻小子,那可是十個八個人都進不了身的主,更何況那姓丁的也有兩下子,想弄死她談何容易啊!」
宋連寶一臉苟同道,「是啊大哥,林管家說的在理。」
周平有點急眼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他娘的真成縮頭王八了,那你說說咋辦,難到就不弄死那姓丁的了?」
林福眼睛變的冰冷森寒,看的宋連寶毛骨悚然。
「她必須得死。但現在不行,畢竟這次動靜太大,已經讓她有了防範,所以咱們還得從長計議,等過了這陣風頭,讓她沒有了防備,在爭取一擊制勝。」
周平聽他這樣說,沒了耐心,「這得等到猴年馬月,我一刻都等不及了,現在就想找她算帳去。」
宋連寶也咽不下這口惡氣,開口道,
「剛才我們被她當眾羞辱,讓我損失了一大筆銀子,要是不給她們點顏色,那他們不就更覺得咱們好欺負了嗎?」
林福見他們倆油鹽不進,腦子真跟進水了似的,氣的他翻了個白眼,大聲呵斥道,
「行了,別以為如家客棧發生的事我不知道,你們倆在這跟我牛逼哄哄的幹啥,有這能耐剛才幹啥去了,跟個慫包似的讓你們幹啥就幹啥,當時咋不跟她玩命?這會兒想起來要臉了,你們覺得還有必要嗎?」
周平一臉忿忿不平,「林福,你當我們願意給她銀子學狗叫啊,那還不是被逼無奈嘛!」
「那也是你們自找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承認你們就是告密者,我都懷疑你倆長沒長腦子。」
林福說著喝了口水,強耐著性子道,
「我話已至此,你們愛聽不聽,要是覺得你們成了王八,感到憋屈,你倆就愛幹啥幹啥去,別到時被姓丁的整個半死不活再來求我,到那時候,我可救不了你們。」
周平一臉的不情願,可仔細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畢竟現在滿城的百姓都知道是自己栽贓如家客棧。
要是去找姓丁的麻煩,就她那賊多的鬼心眼兒,在給自己使個套兒,串通百姓,告我個栽贓陷害,為非作歹,橫行霸道,那自己可就栽了大跟頭了......
俗話說,小不忍則亂大謀,想要弄死姓丁的,現在就得忍著。
想到這,他緊皺的眉頭舒展了,臉上有了笑模樣。
「你說的對,君子之身,可大可小;丈夫之志,能屈能伸,這點委屈算他娘的蛋,我聽你的,這口氣暫時忍了。」
林福滿意的笑了,「好,這樣就對了,想當初你跟在那位身邊臥薪嘗膽十多年才有了今日,想想那會兒,你跟個狗巴結主人似的,這點委屈還算啥?你看看你現在多浮躁,也不知道低調一點。」
「林福,你教訓的極是,你放心,我知道該咋做了,為了以絕後患,我定沉住這口氣。」
宋連寶有點懵逼,這死胖子變臉也太快了,剛才還要去拼個魚死網破,這屁大點功夫又能屈能伸了,他這可真是個合格的龜頭孫子。
不過他們口中的那位是誰,姓周的咋還當過狗,真是沒看出來,他在心裡冷嘲了一番,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異樣。
「大哥,你的意思是先不搭理姓丁的了?」
周平一臉釋然,語氣輕鬆道,「對,不搭理她了,咱們這些日子就該吃吃,該喝喝,等風平浪靜後,咱們再想個好主意弄死她。」
林福見事情已經達成,站起身和顏悅色道,「好了,事情就這麼定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倆慢聊。」
周平朝他一擺手,「慢走,替我給林老爺問好。」
林福點點頭走了。
宋連寶咋想心裡都覺得憋屈,本來是想弄死姓丁的,卻沒想連一根汗毛都沒傷到她,自己卻跟個傻猴子似的讓她給耍了。
姓丁的在平州城是要錢有錢,要威望有威望,以後肯定會想方設法處處找自己的麻煩。
都怪自己一時衝動沉不住氣,暴露了真身,要知道她手段那麼高明,能策反車夫,自己說啥也不往前湊合啊!
他委屈巴巴地看了周平一眼,「大哥,這半個來月你待小弟恩重如山,我還沒來得及報答你,就在這平州城待不下去,這份恩情只好以後再報了。」
周平一臉迷惘,「小寶你咋了,這話從何說起?」
「大哥,我和姓丁的有不共戴天之仇,她以為我早就死了,可今天讓她知道我還活在人世上。
你想想,她那種惡毒的潑婦能饒了我嗎,以後肯定得找我的麻煩,弄不好我這條小命就得交待在這了,所以我想遠離這。」
周平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小寶,看來你真是讓這娘們給收拾怕了,不過你放心,雖說咱們不上趕子去找她的麻煩,可她要是敢平白無故的欺負你,我也不能慣著她,絕對打得她們滿地找牙,再給你磕頭認罪。」
宋連寶似信非信的點了點頭,「大哥,能行嗎?」
「你就把心放肚子裡,有我在,保你無事。」
「謝謝大哥,那我就放心了。」
二人把剛才所有的不快拋到了腦後,又互相吹起牛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