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思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手指輕輕一動,劍七飛起一腳把他踹飛出去。
容九思淡聲道:「你爹沒教好你,那就由本王來教你做人吧!」
眾侍衛對著徐敏一頓暴打,沐雲姝看著都疼,沒忍住抽了個涼氣。
容九思的目光涼涼地落在沐雲姝的身上:「愛妃看起來有話對本王說?我們回房說。」
沐雲姝跟著容九思回到房間的時候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徐敏的慘叫聲在這寂靜的清晨格外刺耳。
她心裡有些發毛,知道她只有一次自救的機會,一旦說錯話,容九思就會立即弄死她。
她果斷忽略掉外面的慘叫聲,直接道:「王爺站不起來不是因為受傷,而是因為中毒!」
容九思的面容冷肅,冷眼看著她:「你還知道什麼?」
她此時全身濕透,衣衫緊緊貼在身上,玲瓏曲線畢現。
她的唇被凍得青紫,一張小臉素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修長的脖頸露了出來,脆弱卻美麗。
沐雲姝回答:「我還知道昨天在皇宮裡,王爺之所以會毒發,是因為有人故意用藥引,引王爺毒發。」
容九思看著她的目光添了幾分審視:「你怎麼知道的?」
沐雲姝笑道:「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這些,且有把握讓王爺重新站起來。」
她剛才逃命的時候還不覺得有多冷,這會一停下來,濕衣服粘在身上,她只覺得如墜冰窖。
容九思的眸光森冷。
沐雲姝打了個冷戰,接著道:「王爺想重新站起來嗎?」
容九思沒有說話。
沐雲姝知道這些還不足以讓他相信,她從裙擺上扯下最後一枚繡花針走到他的面前就要下針。
容九思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涼得像冰。
他的手心很熱,被此時凍得不輕的沐雲姝而言,有著巨大的誘惑力,她下意識地往他的身邊挨了挨。
她微笑道:「王爺放心,這裡是定王府,我絕不敢傷你分毫。」
「我只是想要證明我能解得了你的毒,治好你的腿而已。」
她快要凍死了,他再磨嘰她就真的撐不住了!
她便又道:「王爺為了解毒,一定想盡了辦法。」
「你如今還是這副樣子,估計是束手無策。」
「既然如此,為何不讓我試一下?」
容九思的眼裡雖然依舊戒備,卻緩緩鬆了手。
沐雲姝半點都不敢磨嘰,伸手一把撩起他的褲腳,對著他腿上的某處穴位就扎了下去。
她扎完之後在他的腿上特定的位置按了好幾下,便從針孔處流出好幾滴黑血。
容九思的腿早就沒有知覺,這一針他沒有感覺到疼。
但是她將黑血擠出來之後,他明顯感覺到他的腿鬆快了不少,甚至還能感覺到輕微的痛意!
對他而言,這種感覺太過難得。
他有些震驚地看著她。
她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成了,便縮著脖子,揣著袖子,哆嗦著道:「王爺,能讓我去泡個熱水澡嗎?」
容九思問她:「你什麼時候學的醫術?」
沐雲姝虛弱地道:「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真的有辦法治好你。」
「你要再不讓我泡個熱水澡,可能這個世上唯一能救你的人,就要凍死了。」
容九思依舊沒有說話,沐雲姝再也撐不住,身形一動,就重重地往地下摔去。
他的眉頭微皺,下意識滑動輪椅,伸手接住沐雲姝。
她比他想像中的要輕得多,這般蒼白脆弱地躺在他的懷裡,仿佛隨時都要消失一般。
容九思冷聲吩咐:「來人,請府醫!」
府醫很快就來了,他來時沐雲姝已經開始發燒。
府醫為她把完脈後道:「她勞累過度又感染了風寒,治起來頗有些麻煩。」
容九思冷冷地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沐雲姝,沉聲道:「想辦法救活她,別讓她死了。」
府醫應了一聲,他解不了容九思的毒,治風寒卻不在話下。
容九思問劍七:「劍十一回來了嗎?」
劍七回答:「回來了,他在前院等王爺。」
容九思點頭,劍七便推著他去了前院。
劍十一見到他行了個禮,便將今天沐雲姝出去後發生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
他在說到沐雲姝拉著徐敏跳河的事時心有餘悸:「當時那一片全是馬蜂,瘋了一樣朝追殺他們的人蟄。」
「屬下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那麼多的馬蜂。」
「屬下當時和他們隔得甚遠,都被波及到。」
他當時躲閃不及,被馬蜂蟄了好幾口,現在被蟄過的地方還火辣辣的疼。
劍七忍不住問:「哪來那麼多的馬蜂?」
劍十一回答:「不知道,但是看當時的情景,應該和沐雲姝脫不了關係。」
劍七「嘖」了一聲:「不是說她是個蠢貨和廢物嗎?她今天又是徒手解繩索,又是引來馬蜂蟄人,這是蠢貨和廢物能做得來的事?」
容九思的眸光幽深,他冷聲問:「是她救的徐敏?」
劍十一回答:「是的,徐敏原本是來殺她的,而後她可能發現對方要殺徐敏嫁禍於她,她就帶著徐敏逃跑。」
容九思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椅背,臉上若有所思。
今天在宮裡沐雲姝用繡花針扎他的穴位時,他就發現了她懂醫術,能壓制他體內的毒素。
他當時就想套她的話,卻知道她不可能在他面說實話,所以出宮之後他一句話都沒有問她。
他放她離開王府,是知道她根本就不可能活著離開京城。
只有讓她明白她想活著只能留在定王府,她才會說實話。
只是她今晚弄出來的動靜比他預期的要大得多,且十分機敏,和傳聞中的完全不同。
他回房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臉,臉上因為高燒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卻明麗嬌柔,竟是容貌傾城的人間絕色。
他看著她的眸光幽深無比。
沐雲姝再醒來已經到了黃昏,這兩天的事情就像是夢一樣,讓她有一種不知道今夕何夕的幌惚。
她看著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立即閉上眼睛碎碎念:「一定是我還沒有睡醒!」
「這苦逼的日子一定是在做夢,我再睜開眼睛一定就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