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約定！
又過了一個月。
加上之前的兩個月，陳軍的兩頭豬，已經生長三個月了。
而現在，兩頭豬的體重，全部達到了一百二十斤！
上午十點，白曉雲站在豬圈前。
看著幾乎要將豬圈塞滿的兩頭肥豬，久久無法回神。
這豬，長得越來越快了！
不過也快長到村民說的體重極限了。
再長個三十來斤，就是一百五十斤，如果到時候不長了，可怎麼辦？
要知道，這兩頭豬雖然長得快，可吃的也好。
這三個月，幾乎一直在餵雞蛋和玉米面，陳軍有時候還會偷偷餵奶粉，投入非常大！
就算到一百五十斤的時候賣掉，也沒有多少利潤，甚至等於白養！
那長的再快，又有什麼用？
「軍子，開門，看看你家豬！」
大門外傳來粗野的叫聲。
木頭大門被拍的咣咣響。
剛清理完豬糞的陳軍跳出豬圈，走向大門。
透過門縫看了一眼，外面已經聚滿了村民。
「肯定又是王月娥這大嘴巴！」
王月娥昨天來叫他出診的時候，看了眼他的豬，當時就驚呆了。
自從小豬抓回來到現在一百二十斤，王月娥還是第一次見。
三個月，從巴掌大的豬崽長到一百二十斤。
這對於養豬知識嚴重滯後的王月娥而言，無異於見鬼！
而王月娥又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人，肯定會跟其他村民宣揚。
所以陳軍覺得，此刻來這麼多村民，肯定是王月娥到處宣傳的後果。
沒有直接給村民開門，他先回了屋裡。
取了給莊稼噴灑農藥用的噴壺，倒入早就配置好的消毒液，這才過來開門。
「都別動！」
「等我給你們消了毒再進！」
掃視一大群村民，陳軍呵斥，然後對著人們噴灑消毒液。
「還消毒，至於嗎？」
「軍子，你這養豬養的跟搞科研一樣！」
人們嘲笑，依舊覺得陳軍是小題大做。
「聽月娥說，你家豬長到一百二十斤了？真的假的？」
有人說出眾人最關心的問題。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們嗎？」
就在現場的王月娥大叫：「我親眼所見！雖然沒有上秤，但目測也能看出來！」
看著王月娥的激動，人們更加好奇。
消毒完畢，將近幾十號人一擁而入，朝著豬圈奔去。
「動靜小點兒！別把豬嚇到！」
陳軍呵斥。
這一次，沒人說他小題大做，故弄玄虛。
因為人們看到了豬圈裡的豬！
兩頭豬，每一頭都有一米多長，又肥又大，油光水滑！
按照村民們的經驗，一百二十斤只多不少！
氣氛突然陷入安靜。
所有村民都忘了吵鬧，只瞪眼看著兩頭豬。
他們也是第二次看到這兩頭豬的情況。
第一次還是小豬仔，第二次就一百二十斤了！
短短三個月，九十天，相當於一天長一斤多！
難以置信！
幾乎算是創造了奇蹟！
發明了更先進的養豬方法！
人們越想越覺得震驚！
一個文盲二流子，是怎麼想到這些更先進的養豬方法的？
延續了多少年的老辦法，竟然被個文盲推翻了？
又為何那麼自信？無論別人怎麼不看好，都毫不動搖？
對於腦袋空空如也，除了賣苦力再無其他想法的村民而言。
陳軍的這些表現，堪比天才！
「這小子太聰明了！」
「這算不算是發明啊？」
「當然算了！從古至今，只有他這麼養豬，也只有他想到了！」
「先是偷偷學了十幾年獸醫，現在又發明了更好的養豬方法？」
「人才啊！」
看向陳軍，村民們像是看到了百年不遇的奇才！
陳軍昂首挺胸，很是享受。
不過，也有很多人不服氣。
「有什麼了不起的？餵那麼好，當然長得快了！」
「投入那麼大，就算長得再快也沒利潤，最多白干！有屁用？」
「有道理！無論餵的多好，長得多快，最多長到一百五！」
「時間雖然縮短了，但你成本也變大了，算下來一球樣，甚至還不如老方法呢！」
一些認定豬的體重極限為一百五的村民，對於陳軍的養豬方法很是不屑。
「太自信了，小學都沒畢業，還想搞發明？呵呵！」
「典型的賠本賺吆喝！」
「曉雲，你咋不管管呢，這都胡鬧多長時間了！」
「老老實實當個農民吧，你沒賺大錢的命，別白日做夢了！」
那些巴不得陳軍倒霉的女人們也紛紛嘲笑。
白曉雲更加焦慮。
這些村民的說法，剛好加重了她的擔憂！
而那些剛才還認為陳軍是天才的村民，也改變了想法。
豬的體重極限是一百五。
這一點，是村民們養豬多少年來，甚至是自古傳下來的定理！
絕不會錯！
那陳軍這套所謂的先進養豬方法，最多是把時間成本變成了食料成本。
計算下來，確實不如老方法！
因為對於農民而言，時間很充裕，除了種地基本沒別的事兒，尤其冬天，更是完全閒著。
所以，時間對於農民不值錢，可雞蛋、玉米這些，卻非常昂貴！
可陳軍，卻把不值錢的時間，變成了昂貴的玉米雞蛋投入到養豬里，那自然不划算！
成本更大，利潤更小，甚至會賠錢！
「軍子，勸你趕緊賣了吧！」
「這豬已經一百二了，就算餵同樣的東西，也長不了這麼快了，而且到了一百五就不長了！」
「你要是再餵下去，只會幹賠錢！」
「對對對，趕緊賣了吧！」
「現在賣能少賠點，越餵賠的越多！」
反應過來的村民，紛紛勸陳軍把豬賣掉。
白曉雲更是急的臉色漲紅！
之前她對陳軍的養豬方法還有很大希望，畢竟打破了豬崽的常規生長速度。
可此刻聽了村民的說法，她便完全不報希望了！
小學畢業的陳軍，不可能是什麼天才，更不可能比所有村民都聰明！
而村民們說的理由，也非常有道理！
豬的體重有極限，現在不賣，只會賠的更多！
「老公，咱把豬賣了吧！」
「今天就賣！大家說的很有道理，再餵下去，只會賠的更多！」
她拉住陳軍的胳膊，緊張兮兮地道。
陳軍看了看白曉雲驚慌的神情，又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有點兒生氣。
老婆現在最是需要靜養的時候，這些人卻害她擔驚受怕！
這年頭的村民，由於太窮，丟幾顆糧食都會心疼好幾天，更別說賠很多錢了。
所以，他完全能想像白曉雲此刻有多擔驚受怕。
「行了行了，觀摩完畢，各回各家吧！」
揮舞雙手，陳軍趕人。
村民們還在勸他趕緊把豬賣掉，這時候賣最合適。
但陳軍充耳不聞，一路將眾人推出大門！
在他看來，這時候賣豬不是最合適，而是最不合適！
豬崽前兩三個月，由於需要打各種疫苗、獸藥，餵雞蛋、奶粉，所以投入最大！
而兩三個月後，豬崽在高營養的餵養和藥品防病下，身體健康程度和消化吸收功能，都會達到最佳狀態。
所以這時候，就不需要餵那麼好了。
雞蛋、奶粉完全停止餵食。
食料中的玉米面占比也大幅度減少，反而將不值錢的糠和豬草類輔料增多。
那投入自然會大大減小。
而由於豬的身體足夠強壯健康，就算餵的不好，也不會過分影響長肉速度。
可以說，這時候的豬，光喝涼水都會長膘！
所以，三個月後的豬，餵起來才最划算！
整個養豬過程的利潤，也主要體現在三個月後的生長中！
至於豬的體重極限是一百五，完全是胡扯！
來到白曉雲面前，陳軍詳細地將這些說給了白曉雲。
可白曉雲根本聽不進去。
陳軍說的這些很複雜，她沒心情仔細琢磨。
而且陳軍說的這些也沒有實踐過。
可村民們說的，卻是經過多少年實踐後的定理！
所以，她還是認為，陳軍要血賠！
可那麼多村民都勸不動，她勸也沒用，只能眼睜睜等著賠錢了！
「老公，這樣吧。」
「再等一個月！」
思索了一番，白曉雲想到一個辦法。
認真地看著陳軍道：「按照豬目前的生長速度，估計半個月就能長到一百五十斤。」
「如果一個月後，它還是一百五十斤，甚至都長不到，那你總該相信鄉親們說的了吧？」
「到時候就賣掉，然後再也不要養了，踏踏實實種地好嗎？」
她覺得這個方法非常好。
既能避免陳軍鑽牛角尖一直餵下去賠下去，也能讓陳軍打消養豬的想法。
「行，一個月就一個月！」
陳軍點頭，毫不擔心。
反而勸起了白曉云：
「但你也要答應我。」
「如果一個月後，豬突破了一百五十斤，那你就不能再這麼瞎操心了！」
「你心情不好，會影響孩子的！」
白曉雲苦笑。
怎麼可能突破一百五十斤？
自古延續下來的定理，怎麼可能有錯？
就算錯，也不可能是一個小學畢業的文盲能發現的！
但為了敷衍陳軍，她還是點頭答應了。
於是，又是一個月過去。
由於確定要血賠，確定豬不可能再長大。
所以白曉雲這一個月來，沒有再去關注豬的生長情況。
只是等著約定的時間到來，勸陳軍把豬賣掉。
為此，她還專門跟磨麵坊借來了地秤，想秤一下豬的重量，以免陳軍耍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