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上洞八仙,已聚其六;玉帝敕封張果老 何秀姑!【上】
金同諦一走,原身那位書生整個身子忽地搖搖欲墜,好似無根浮萍,難以立在雲端。🐤💝 ❻9Ŝ卄υЖ.ℂㄖм ♤♟
漢鍾離把扇一揮,那書生就定住了,僵在原地,他這才對韓湘子吩咐了句。
韓湘子袖袍一裹,將這書生攏了回去。
何秀姑能得水寶神珠,其因有二。
一在那金同諦身上,二在這書生。
對於這書生,韓湘子用那善知他心智神通,倒也知曉此人的底細。
原來這人,名為周倫常。
家在增州望城縣。
本是正兒八經的秀才。
奈何今朝科舉沒中,回到了故里,見心愛之人已嫁給他人為婦,悲痛之下,才選擇投江而亡。
豈料,他還未死,就被金同諦所撞見。
想著羅浮觀供有仙祗,不便以魂魄去找應道長。
金同諦才附身在周倫常身上。
至於這水寶神珠,是周倫常落榜之後,歸家途中,偶然所得。
他家境不算殷實,本想回家變賣了此珠,多攢些銀兩,好娶他那心愛之人。
可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但冥冥之中,他卻福運不小。
意外助何仙姑,得到了四寶神珠,今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一朝青雲在身,燕雀為鴻鵠!
金同諦得了這具龍軀,很快在鐵拐李的指點之下,徹底與其融合。
畢竟,金同諦本就是雙虬之身,天生血脈出眾。
雖比不了那些先天龍種,但比纏山大王那般妖蟒出身要好上不少,也更加合適。
……
……
覆船山下,江濤不絕,碧波萬頃。
忽有絲絲雲霧,伴隨茫茫水氣而來,抬起頭來,天上一片烏墨變幻,儼然有一場疾風驟雨將至。
鐵拐李望向厚重的雲層,隱約可見一道神色肅穆人影,攜帶幾百水族重兵而來:
「是河伯來了。」他笑了句。
話落,其他人不知內情,俱一臉疑惑。
唯獨金同諦,眉目一展,欣慰說道:
「應道長果真不負所托……」
原來,昨夜金同諦請應道長前去九江水府,與那河伯稟明他之遭遇,望其搭救。
沒成想,今日那九江河伯真的大張旗鼓,領著水府重兵來了。
金同諦心頭煦暖,愈發覺得應道長為人可靠。
同時,對九江水府的歸屬感也愈加深了。
……
……
言那應道長答應了金同諦所求之後。
今日一早,就去了九江水府。
親自面見河伯,與他言明金同諦一事。
得知金同諦肉身被毀,龍穴被搶,河伯大為惱怒。
那敕書已下,金印已蓋,甭管金同諦是否到任,他已是九江水府之人。
乃水官大帝司下部曹一仙。
豈容他人這般肆意欺辱,這不是在打大帝的臉嗎?
傳出去,可有損顏面!
故而,那九江河伯想也沒想,就點齊人馬,大張旗鼓來到了這覆船山,他到底是瞧一瞧是哪位不開眼的,敢欺負到了九江水府頭上?
故而。
眼下這九江水府的河伯,領了五百水府重兵,會同應道長一起,來了這覆船山。
一行人駕雲行雨而來,所過之處,動靜頗大。
正快到覆船山時。
九江河伯老遠就望見,下方仙影綽綽,瑞氣浮動。
細一打量,就發現了韓湘子、鐵拐李、漢鍾離等一干人等。
「這幾位仙家是誰,怎在此處?」
九江河伯一愣,神色怒意退了些。
但皺著眉,對應道長問道:
「應觀主,可曾認得?」
聞言,應道長眼神一眯,先是掃了一眼鐵拐李、漢鍾離二人,不禁搖了搖頭:
「不認識。」
話落,他目光瞧見了何秀姑,語氣猝然一變:
「嗯……,那不是何秀姑嗎?」
「她怎麼會在此處?」
又望到他身旁,腰懸玉簫的昳麗道人,才猛地失聲道:
「等等,那是開元演法妙道星君!」
「開元演法妙道星君?」
九江河伯低喃一聲,總覺得這仙誥有些熟悉。
低頭略一思索,驟然回過神來:
「原來太上一脈的門徒……」
九江河伯與應道長正彼此錯愕間,鐵拐李、漢鍾離等人已是乘雲而來,眨眼間就到了跟前。
見狀,他二人不敢怠慢,連忙行禮道:
「小神九江河伯,見過三位上仙。」
「老道應守真,拜見三位上仙!」
「不必多禮。」鐵拐李溫和一聲,目光落在那九江河伯身上,道:
「河伯此來,應是替金同諦討個公道,捉那孽龍問罪的。」
「正是。」
九江河伯躬身回應。
「今孽龍,已被本仙所殺,至於金同諦……」鐵拐李沉聲開口,話未落,就向金同諦望了去。
金同諦會意,立馬走上前來,與九江河伯鄭重行禮,恭敬說道:
「小龍金同諦,拜見九江河伯。」
「承蒙藥仙廣濟真君相助,小龍新得了一具肉身,今後定可為河伯效力。」
「哦?」
九江河伯一怔。🍩💋 ➅➈SħǗЖ.𝓬𝓞ϻ 🐟☠
旋即,好生打量了一眼如今的金同諦,見其身上龍威煌重,氣息如岳,冷不防心頭一凜。
以他眼界,如何看不出這金同諦幾乎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其修為,原本只堪比道家真人,眼下卻一躍成為半步星君!
能得如此造化,足以讓九江河伯有些艷羨。
甚至,九江河伯覺得再過些時日,自己就不是這金同諦的對手!
一念及此,九江河伯心中詫異極了。
真想知道,這藥仙廣濟真君從哪裡尋到的肉身?
眼下,金同諦實力大漲,九江河伯甚為欣喜。
覺得這麼多年,總算為九江水曹攬了一良材來!
這一刻,應道長察覺到金同諦身上傳來的那抹讓人心悸的壓迫,心知他得了天大的造化,不禁拱手言道:
「龍君苦盡甘來,實力大漲,可喜可賀!」
「應道友言重了,若非得你指點,我怎可結識藥仙廣濟真君等人?」
金同諦面露感激之色,謙然道。
待幾人寒暄完了,鐵拐李、漢鍾離二人便徑直說道:
「河伯,本仙等人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在此盤桓了。」
「恭送上仙!」
九江河伯神色一矚,目送他二人化作虹光遠去。
由於何秀姑塵緣未盡,水寶神珠還在她身上,韓湘子就沒有跟上去。
而是暫且留了下來。
「金仙友怕要隨九江河伯走了,貧道與你們就暫且別過吧。」
韓湘子對金同諦言道。
幾人共同經歷了此事,也算熟識,況金同諦也有半步星君修為,韓湘子稱他一句仙友倒尚可。
「星君,客氣了。」
金同諦聞言,有些惶恐,忙拱手回了句。
他能有今時,全賴韓湘子等人相助。
韓湘子微微點頭。
說完,就與何秀姑一道落下雲頭。
為了不引人注目,韓湘子並無以遁光回到增州。
只見,何家之中,煙靄一放,白霧乍起,他與何秀姑俱已到了。
這廂。
九江河伯等人見韓湘子與何秀姑離去,便招呼金同諦與他一道返回九江水府。
由於他實力大漲,九江河伯此前安排的職位明顯不適合他了。
他回去得好生思慮一番。
而應道長,則回了他那羅浮觀。
適才,應道長望韓湘子行色匆匆,似有什麼要緊之事。
他本想與二人一道返回增州,但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覺得還是先回羅浮觀,等改日再去何家拜訪。
……
……
韓湘子與何秀姑二人返回何家之後,就來到一靜室之中。
這間靜室,乃是何泰為何秀姑專門預留的,以供她平時修行之用。
韓湘子來到靜室,徑直長身坐在一蒲團之上。
何秀姑在旁站著,不時妙目流轉,素容微矜,似肚有滿腹心思。
「徒兒,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韓湘子瞥了她一眼,笑道。
今時敖霖已逃,水寶神珠到手,他心中已定。
「師傅,徒兒是想知道,這神珠是何物?」
「那東海太子敖霖,為何派赤鋒搶了金同諦的水府?」
「先前赤鋒來此,也是為了這寶珠?」
何秀姑用手握寶珠,感知其內溫和瑩潤之氣,她語速頗快,一連串對韓湘子問了兩三個問題。
韓湘子言道:
「這寶珠,乃水寶神珠,四寶神珠的一枚。」
「四寶神珠,天地奇物也,得其一枚,便可位列仙班,有鬼神莫測之威。」
「徒兒,事到如今,為師也不瞞伱了,你乃日後上洞八仙,故而才能因緣際會之下,得到這水寶神珠。」
「前番你那張師叔便是如此。」
「至於東海太子敖霖,為師之前與他頗有仇怨,是我等勁敵。」
「他也在極力搜尋這四寶神珠,為將來圖謀之用。」
一番說完,何秀姑明悟了許多。
過了片刻,她又問道:
「那這水寶神珠該怎麼用?」
韓湘子沉吟道:
「此物與你有緣,你當可煉化。」
「只不過,眼下並不什麼好時機。」
「若等你在突破真人之後,將其煉化,說不準可藉機晉升五臟一境,到時為師就可帶你去天庭受封。」
自從知道這寶珠的來歷之後,韓湘子就覺得上次張果老倉促之間,將其吞服,有些浪費。
若能在晉升真人之後吞服,好處定然更多。
何秀姑低頭思忖了一會兒,就走上前來,把這寶珠交給了韓湘子。
「徒兒聽師傅的。」
「那這水寶神珠,就先交由師傅保管。」
「也好,有為師代為收著,妥當些。」韓湘子點了點頭。
收了寶珠,韓湘子面容多了幾絲肅然,他語重心長道:
「徒兒,適才為師並沒有與你師祖等人離開,就是明白你塵緣未斷。」
「今時,既與你說開了一切,你應當知曉身上重任,還望你早日三花聚頂,晉升真人。」
何秀姑襝衽一拜:
「徒兒謹記師傅教誨!」
她秀眉一蹙,支支吾吾道:「只…只是徒兒還有一心愿未了。」
韓湘子有善知他心智神通,只一眼就洞穿了何秀姑心中所想。
是以,寬慰言道:
「徒兒,你之顧慮,為師心裡明白。」
「只要你爹娘願意,明年便可誕下一子,以緩你孝悌苦思。」
「多謝師傅。」
有了這番話,何秀姑柳眉一舒,已心無他慮了。
不多時,韓湘子臉色微凝,曲指一彈,袖口就有一光團飛出,眨眼間幻化成一位書生相貌,趟在地上。
此人,就是周倫常了。
韓湘子抬手一揮,便有一道朱紫之氣落在其身上。
接著,韓湘子對何秀姑吩咐道:
「徒兒,此人就交由你。」
「待他醒來,告訴他明年再入京一考,到時自有良人相陪。」
「徒兒明白。」
何秀姑頷首應下。
就見韓湘子在說完之後,身形兀自消失在靜室之中。
目睹師傅離去,想著今日所見聞一切,何秀姑一時之間心思泛然。
……
……
半個時辰過後。
周倫常幽幽醒來,睜開眼,就見面前坐有一位身姿曼妙,素容明麗的女子。
他不禁一滯,一臉困惑。
明明記得,自己之前投江自盡了?
怎麼醒來見到的卻是這番場面?
儘管面前女子有沉魚落雁之貌,但周倫常卻生不出遐思之想。
「周公子,你醒了。」
望到周倫常坐起身來,何秀姑輕笑了句。
「姑娘怎知我姓氏?」
周倫常一臉疑竇,他不解問道。
何秀姑美眸一眨,與他解釋道:
「我名何秀姑,乃增州人也,現隨洞簫廣濟天師學道。世人皆稱我為仙姑,既是仙姑,怎會不知你身份?」
「昨夜我見你在桂河溺水,心有不忍,就救你上岸。」
「又知你投河自盡,是因名落孫山之故,回到故里,噩聞心上人已出嫁,這才有了輕生之念。」
說到這裡,周倫常頹聲一嘆:
「害!」
「我命如此,仙姑何必相救?」
對此,何秀姑則勸道:
「昔有先賢曰: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我見周公子是飽讀詩書之輩,傲骨錚錚。」
「這科舉一次不成,何不明年再試一次?」
「至於佳人已嫁,實乃有緣無分罷了,世間伊人,如過江之鯽,周公子又何需黯然傷神?」
「你家中尚有高堂,一旦去了,何人在身旁盡孝?」
「倒不如回去再苦讀一年,明年再考,定能高中!」
見何秀姑一女子,說的這般透徹,周倫常不僅滿臉羞愧。
得知自己明年能高中,他心中又燃起了一股野火,緊盯著何秀姑問道:
「仙姑此言當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