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給遠在香港的師傅師娘打了一個拜年電話。
師傅問了他們最近繪畫的情況。
兩人基本上堅持做到三天畫一幅畫,溫小芹畫花鳥,以及街景,生活氣息濃郁。
奶奶都夸:「小芹的繪畫水準已經很高了。」
潘大章畫蝦畫魚畫庭院內牆腳的黑螞蟻,畫得活靈活現神韻十足。
看了一會電視,爺爺奶奶去房間休息。
溫小芹還在興致勃勃地觀看晚會。
有重生記憶的潘大章看這些晚會,當然不會有很大的興趣。
畢竟此時晚會的特效音響設備,舞台布置都不如幾十年後那麼令人震撼,但演員表演相比之下顯得更鈍真。
老董說:「記得十二點準時去放鞭炮。」
奶奶說:「明早放鞭炮也行。」
大章說:「我們會準時十二點去放鞭炮的。」
當電視上主持人說準備迎接新年的時候,潘大章點燃了鞭炮。
整個城市都被此起彼伏的鞭炮聲所淹沒。
一直到天亮,城市的鞭炮聲就沒有停過。
早上起床後,雖然還是寒風陣陣,但是太陽從東方露出了笑臉。
扭開電視,本市新聞頻道正在播報文化廣場迎新年舉行書法和繪畫競賽活動,還有其他群眾文化活動。
溫小芹說:「我們也去看看,小表哥書法這麼好,隨手寫幾個字就可以獲得一等獎。繪畫的話,我們也不會比別人差吧?」
「民間有高手,不要少看了其他人,去湊熱鬧還是可以的。」
邀爺爺奶奶去,老董說:「每年公司那幾個在岡州住的,初一都會來拜年。」
奶奶說:「你們年輕人去就行,我和老頭在家。」
溫小芹承諾:「我們去逛逛,會及時趕回來煮中午飯的。」
客人來了自然要招待人家。
兩人來到文清路的文化廣場,看見許多人圍成一圈,非常熱鬧。
前面幾張書桌,上面堆滿裁剪好的紙張。
五個人坐在中間裁判桌後面。
中間那位就是市文聯副主席藍天白,旁邊是市府秘書長羅青。
旁邊是市美協負責人。
還有工會主席馬彪和另外一位白髮老者。
羅青大聲宣布:「為了活躍市民的精神文化需求,市文聯和美協在這裡舉辦迎新年書法和繪畫比賽,採取現場創作的方式,由五位領導打分和現場群眾評分的方式,決出前三名獲獎者,冠軍獎金八百元,亞軍五百元,季軍三百元。所有參與者都有一份紀念品。」
當場有觀眾上前寫字畫畫的。
藍天白看見他兩人,主動上前打招呼。
「小潘,你寫的字水平怎樣,要不要試試身手?」
「不算很好,可以試試。」
為了公平起見,參予人員先領取一個編號,憑編號領取相應編號的一張紙。
書寫內容並不限定。
硬筆軟筆自選,現場有專業紙筆挑送。
潘大章取了一支毛筆,要了一點墨汁,按編號要了一張專業用紙。
現在十幾張桌子都坐滿了人,自認為有些書法功底的人,都躍躍欲試想一試身手。
年齡層次不一,自然水平高低不一樣。
作品完成後,交到工作人員手中,懸掛在展示區,讓觀賞群眾看後打上一個評分。
前十五名送給五個評委打分。
溫小芹也憑編號去領了一張書法專用紙,坐到大章身邊。
「你寫什麼內容?寫什麼字體?」她問。
「我寫曹孟德的《觀滄海》,用隸書去寫,你呢?」
「我也寫《觀滄海》,不過,我用小篆體去寫。」
潘大章看見現場許多人都在寫這篇名作。
文章早已背得爛熟,字也不算多,合理布局後一揮而就,十幾分鐘的事情。
兩人將寫好的書法交到工作人員手中。
又去繪畫區取編號要了一張走業用紙和顏彩筆。
溫小芹畫了一根殘荷上面佇立著的一隻翠鳥,眼睛專注盯著池水中一條鯉魚。
潘大章廖廖數筆,構畫出一個蝦的圖桉。
兩人將完成的圖畫交到工作人員手中。
廣場上開始人越來越多。
觀賞區要求觀眾看過作品後,給完成的作品打分。
取得分最高十五名,進入預賽。
三天時間共取十五名作品,在文化廣場展示一天半時間,觀眾評份,然後五個評委打分。
第五天評出獲獎者名單。
溫小芹記掛家中的事情,於是催著潘大章回到了別墅。
家中果然來了幾個公司副總,正在客廳跟老董閒聊著。
奶奶泡茶,端出果品招待他們。
老董公司幾名副總,潘大章跟他們也不是很熟。
但是他們幾人對他的事跡已經是耳熟能詳了。
「各位老總好,給各位老總拜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身體健康,萬事順意!」
何副總笑呵呵地說:「小潘,你的大名我們幾個已經是如雷貫耳了,一年時間又長高了不少,名氣是一天比一天大了,聽說現在是全國有名的詩人和大作家了。」
老董算是前世積了善,老來得福。
吳副總說:「小潘今年承包坪山礦區簡直是創造了奇蹟,誰能想像得到,你一個手工挖掘的採礦區,一個月就有那麼大的產量。你是怎麼做到的?」
潘大章謙虛地說:「我一個中學生能夠有多大能耐,取得一點成績靠的都是運氣。坪山礦區之所以產量不錯,是因為那裡承包民窿挖礦的人不少,每個民窿每天出幾百公斤,幾十個每天就幾十噸產量了。」
何副總沉思片刻說:「民窿挖到礦脈了,一天出貨幾百公斤都是正常的。問題是坪山礦區所有的民窿都能準確挖到礦脈,聽說沒有一個民窿虧本的。他們說小潘有特異功能,是真的嗎?」
吳副總也豎著耳朵在聽小潘的答桉。
鎢業公司許多人都在私底下議論這件事。
老董白了他們一眼說:「這種捕風捉影的事當不得真,大章只是頭腦比別人更靈活,應變能力比其他人更強。」
潘大章解釋說:「應該不屬於什麼特異動能吧,我只是憑感覺給他們定位,幾次準確以後,下次把握就更大了。」
他也不知道這個理由是不是可以讓他們信服。
總不能告訴他們自己有重生的記憶吧。
老董在公司是明令禁止討論關於潘大章是特異功能者這回事的。
只要他聽到有人議論這件事,都會受到他嚴厲批評的。
兩位副總也是在老董家才敢這樣問。
此時見潘大章含混回答,當然也不好意思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這時溫小芹把熱騰騰的幾盤菜炒好了端上桌,招呼大家吃飯。
潘大章拿茅台酒款待他們。
老董菸酒都戒得差不多了,何副總和吳副總也是近六十的老頭。
兩人也只是喝了一小杯。
溫小芹加了中藥煲的雞湯,吃起來味道鮮美,令人難忘。
幾道菜都讓他們讚嘆不已。
吃過飯收拾完餐桌碗快,幾個副總跟老董在客廳高談闊論。
溫小芹對潘大章說:「我們再去文化廣場,看我們的作品得了多少支持分了。」
跟奶奶打了一聲招呼。
奶奶說:「去吧,外面天冷不要太晚回家。」
上午街道上還沒有多少人,下午就多了許多。
文化廣場人也比上午多了許多。
還有許多人在現場寫書法和繪畫。
兩人來到展示區,看見自己寫的那幅書法面前圍觀了許多人,都在議論紛紛。
「我看所有這些書法當中,寫得最有水平的就是這兩幅同樣寫《觀滄海》的書法。特別是這幅隸書體,寫得蒼勁有力,氣勢恢宏,頗有特色。我投他一票!」
「我文化水平低,不懂欣賞書法,但我也知道這幅書法寫得有水平。」
旁邊工作人員在催促:「大家別擠在一起呀,覺得作品寫得好,你就投他一票,然後依次往前走。」
工作人員面前桌子上有一本記分薄。
溫小芹翻開記分薄,看見大章寫的隸書體《觀滄海》得到了二百多分,排在第一位。
她用小篆體寫的《觀滄海》獲得一百五十分,排在第二位。
排第三位的是一篇草書體,不過不到一百分。
往前走到繪畫區,同樣是他們兩人的分數在前面。
她畫的枯荷葉上立蜻蜓比大章的大蝦得分高了二十多分。
溫小芹高興地說:「小表哥,看來我的繪畫水平比你高那麼一點點哦。」
潘大章點頭說:「你只要認真做一件事,都可以比我做得更好,因為你比我更細心。」
說得溫小芹心花怒放,喜形於色。
廣場另一邊,有人在拉二胡,還有人在下棋……
有下圍棋的,也有下象棋的,當然也有軍棋、跳棋、飛行棋的。
溫小芹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就鼓勵他說:「想去找人下棋,你就去吧,我看你也好久沒跟人下過棋了。」
潘大章看見其中一個老頭棋力不錯,一位年輕人實力相當不錯,還是輸給了他。
「還是羅老師厲害,我甘拜下風。」
老頭戴著眼鏡,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問道:「小伙子,我以前不認識你吧,你怎麼知道我姓羅?」
年輕人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跟你女兒子衡是同一個學校的,看見過你來學校有事找子衡,所以認得你。」
羅教師認真地看了年輕人一眼,暗自點頭說:「我家子衡圍棋水平也不錯,你們同在一個學校,有空的話也可以切磋切磋棋藝呀。」
年輕人說:「子衡棋力比我高,我從來沒有贏過她,我們學校會下圍棋的也不少,但是跟她下都會輸給她。我們都私下議論,她的師傅肯定是一個圍棋高手。今天跟您下了一局,才知道子衡為什麼圍棋水平這麼高了。」
羅教師聽了呵呵笑道:「子衡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妹妹子君,在她倆五歲時,我就教她們下棋了,現在她們兩人的棋力在岡州市來說,也算是比較強的。」
幾次地區舉辦的圍棋比賽,姐妹倆都取得了前二名的成績。
只有去年兩人被一名中學生打敗,屈居第二和第三。
現在他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眼見兩人年齡都二十四歲了,但是對象的事還是沒有影。
兩人都說沒有找到合適的,家裡父母還催促不得,多催幾次就會都著嘴生氣。
搞得他和老伴都無可奈何。
他見眼前小伙子條件各方面都不錯,子衡若是能夠跟他談對象,也是很般配的。
站在旁邊的潘大章從他兩人的談話中,知道這老頭是雙胞胎羅子衡和羅子君的老父親。
羅子君的棋風更凌厲,攻勢更強,一般人更難招架。
姐姐的棋風雖然沒那麼強勢,但是韌性強,非常頑強。
兩人各具特色。
他想跟她們的老爸下一局棋,看這老頭棋力怎樣?
畢竟他教育出了一對圍棋水準不錯的雙胞胎女兒。
「老師傅,我可以跟你下一盤棋麼?」潘大章指著羅老師對面的空位說。
羅老師本來還想跟面前的子衡同事再下一局的,這年輕人雖然圍棋水平差點,但是心裡縝密,脾氣也很好,子衡若是能夠跟他談對象,也是不錯的一個人選。
他看了一眼潘大章,疑惑地說:「小伙子你下棋還沒有多久吧?你去找跟你水平差不多的人下吧?」
意思是我羅老師水平高,沒興趣跟你這種初學者對弈。
潘大章笑著說:「我是俞督的潘大章,去年岡州舉辦的圍棋競賽中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績。」
你兩個寶貝女兒在我面前都輸得丟盔棄甲,輸得一塌湖塗。
羅老師臉色為之一變:「啊,你就是俞督的潘大章,我聽我女兒說過你的棋力,即然今天有機會碰見,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棋藝吧。」
青年老師也感興趣站到羅老頭背後,溫小芹也挨著潘大章身邊坐下。
開局稀鬆平常,看上去跟別人沒什麼不同。
相互占據幾個角的位置,留足了向外拓展的空間。
在邊線位置開始局部性的攻防轉移。
多年的棋力對弈,羅老師始終穩妥謹慎,沒有出現絲毫的漏洞。
潘大章想:薑還是老的辣,老頭的棋力確實比兩個女兒更老練,思維更敏捷,稍勝一籌。
下了一百多手,都還是處在棋鼓相當的階段,誰勝誰負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