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章兩人吃過早餐就開車去了坪山礦區。新𝟞𝟡書吧→
跟姐夫去幾個採礦場看了看。
姐夫告訴他:「釆礦場幾個工作面沒有多大的採礦價值了。因為採得高,成本開支也大了不少,而且鎢砂品位也越來越低了。」
在窿門囗碰見了曾凡全。
「曾師傅,現在採礦場這裡還有多少工人?」
潘大章知道去年他帶了六十多人在這邊挖礦,創造了不少的效益,那些工人也幹得特別起勁。
曾凡全說:「現在只有三十多個工人了,有幾個採礦場都無法再開採了,現在還在采的採礦量也比不上以前了。」
他們三人七個採礦場都走了一遍,潘大章判斷說:「最多再挖二個月,這幾個採礦場就可以放棄了。」
曾凡全還希望潘大章去承包另外兩個採礦點,那樣他就可以跟著他繼續發財。
「其他人去承包,你也一樣可以發財呀。你挖了多年的民窿,經驗豐富,或者你自己去承包都行。」
曾凡全說:「我沒有靠山,去承包的話肯定不行,只有去人家手裡包民窿挖礦。不管是從誰手裡承包民窿,誰又敢保證我百分百見礦,除了你小潘總有這份本事。」
這種礦脈分布不規則的散礦區,經驗再豐富的老師傅,誰都不敢保證自己選擇的民窿開採點,投資上萬元挖幾十米進去就可以見到礦脈。
幾個人走出巷井外,潘大章叮囑他:「最後幾個月安全生產還是要放在第一位,希望大家認真對待。」
姐夫告訴他:「A巷南的何潤華,邊年後就停止開採了。A巷北的方老闆和B巷北的柳老闆也早都不挖了。」
潘大章知道他們三家去年從他手裡承包了二個民窿開採點,自己承包的採礦區沒有賺到錢。
方言和柳東生甚至還虧了錢,但是在潘大章承租的山嶺上還是賺了幾萬塊錢的。
在B巷窿口,呂二發看見潘大章,也主動走了過來跟他聊天。
「小潘總,聽說再挖幾個月就不挖了,那樣的話,我就失業了。有沒有新的工作可以安排的,我就喜歡跟你打工。」
呂二發在這裡管材料,每個月有基本工資四十五元,還有幾十塊獎金,是他退休工資的二倍,他當然樂意在這裡幹了。
兒子女婿都在這裡挖礦發了財,嘗到了甜頭,當然會心裡不舍的。
前世他跟呂全東關係不錯,經常在他家蹭吃蹭喝,經常一次就是去七八個人,呂二發兩夫婦從來沒有放臉色給他們看。
每次都是熱情招待他們,潘大章內心是深有感觸的。
他歉意地說:「呂叔,再干幾個月這裡就撤了,這裡肯定沒有工作安排了。不過,現在你兒子和女兒女婿都賺錢了,而且你也有份退休工資,好好在家享福就行,何必再去打工賺錢。」
話雖這樣說,潘大章也知道他們這一代人,老黃牛精神發揮到了極致,除非無法動彈了,鼻孔里沒有氣流了,讓他們靜心休養是不可能的事。
前世老爸近七十歲,還每天不停地忙碌。
去山上撿柴火,田壟里割草,溪水溝捉泥鰍小魚。
潘保定退休以後,稻田裡所有工都搶著干,還承包魚塘,每天去割幾擔鮮草餵魚。
現在他在新楠礦當管理,一年賺幾萬,他精神還更足了。
老爸也一樣,茶場挖排水溝都願意自己動手。
呂二發嘆氣說:「唉,在家裡無事可做,身體還經常有毛病。有個事做身體還更健康。全東和他姐夫托你福,挖了幾個民窿是賺了一點錢,但是女兒女婿有自己的家庭開支。全東現在說不想返回礦里去上班,說要參加今年的考試,還想去讀書。以後要結婚娶妻要花錢,下面還有二個弟弟,現在學校讀書。我身體好有個事做,多少也可賺一點。」
潘大章問:「外地的工作你去不去,俞督縣的峽山準備開一個礦泉水廠,你這個年紀去當門衛,或者發發材料也是可以的,或者去農楠礦,還有新封礦,兩個都是稀土礦,按排工作應該都可以。這幾個都是我開的。」
呂二發興奮地說:「那太好了,要麼我去礦泉水工作,峽山鎮離家也不算遠。」
潘大章答應了他:「到時我替你安排。」
姐夫指著洗砂池幾個破碎機跟他說:「添置這些設備也花了一些錢,重新鋪這條軌道都費了不少錢。這些礦車,還有材料庫這些材料……」
潘大章說:「讓呂叔把材料全部盤點一下,還有幾個月時間,下次進材料就不要進這麼多了,儘量到時候材料不會剩下很多。設備和礦車先跟人家聯絡一下,打折轉手給別人也行。軌道太不了拆下來當廢鐵買。在這裡挖礦賺了錢,這些東西隨意處置也沒問題。」
姐夫在窿口有些事要處理。
潘大章朝三個山嶺走去。
在黃屋嶺碰見黎金龍。
「現在鐵珊籠礦準備什麼時候把屏山和上坪兩個礦區拿來投標?」
黎金龍說:「我爸說這幾天他們就在開會討論這個問題,估計很快了。新⑥⑨書吧→主要是礦里那個體育活動中心已經定下來,準備開工了。」
郭錫林念念不忘的體育活動中心終於開始動工建設了,黎庚榮是專門管後勤的副礦長。
體育中心準備投資幾百萬,而且礦里這些年經濟效益不錯,建設資金應該是到位的。
潘大章不好明確跟金龍說這件事,看他自己想不想得到。
這麼大的工程,去承包其中的幾個項目干,賺的錢會比挖礦少麼?
建房子修橋你沒有資質,挖土方平整土地你不能幹麼?
自己若不是因為很快要去京城讀書,說什麼也要去攬二件工程來乾乾。
「我爸跟我說承包礦區挖礦,還是有一定風險的。他說像巷道採礦一樣,四個人承包了,但真正賺錢的還是只有小潘一個人。還不如去找一門更有把握的生意做做……」
「你認為更有把握的生意是做什麼?」潘大章故意問他。
「礦里體育活動中心開始建設了,去包幾個工程做,肯定也可以賺錢。但是我爸說礦里開會已經討論過,所有礦幹部家屬都不得去承接工程。一經發現嚴肅處理,所有工程都必須公開投標的形式。」
潘大章說:「什麼事表面上是這樣說,但是事都是人做成的,背後的內幕絕對會驚掉你的下巴。」
很容易解決的一件事情,考驗你的是你變通的能力。
黎金龍聽了大章的話,思索片刻後興奮地說:「我有主意了,我去找外地一個熟人去投標,或者多找幾幫人去投標,不管誰中標都是我做,然後我幕後投資操縱就行。」
他為自己突然萌生的主意而感到興奮,眼睛投到大章身上,希望得到對方的首肯。
潘大章說:「你不要看我,這主意是你自己想的,不是我教你的。」
他現在的影響力,要特別注意別給別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才行。
黎金龍想了想又說:「可惜我資金不夠,不然的話,體育中心的工程我也去接,上坪礦區挖礦我也去承包。」
他想了想又說:「大章,我聽他們說俞督縣修長征大橋都是找你貸的款,能不能也貸一點款給我,可以按照貸款的利息算。」
潘大章說:「一開始程秘書是說貸款的,但是我怕後續收款麻煩,所以就用七十萬購買了原縣第二招待所。不過價格上我也占了便宜,按現在的市價,第二招待所地皮加已有的建築物,再怎樣80萬甚至90萬都是值的。」
二三十年以後花一千萬都不可能取得這麼大一塊地皮。
黎金龍聽成了他貸70萬就至少需要付10萬利息的意思。
「那我貸款10萬,我就付你一萬四千塊利息,一年時間是這個意思吧。」
潘大章說:「不用那麼多,貸10萬給你,給我五千塊利息就行,大家都是熟人,給個實惠價吧。」
現在銀行都在想辦法攬人儲蓄,銀行經理知道誰有錢,總是盡力巴結討好,巴不得對方把錢全部存到他家銀行去。
一般人想去銀行貸款卻是千難萬難,除非跟銀行幹部有一定的交情。
銀行為了鼓勵有錢人把錢存到銀行去,利息也給得不少,特別是定期利息。
不像幾十年後,銀行工作人員經常打電話騷擾你,問你要不要貸款。
黎金龍高興地說:「那就太好了,這樣我就要大展身手大賺一把了。」
潘大章對他說:「做事情要三思而行,真正去做的話,還要請幾個靠得住的得力的助手才行。」
兩人回收砂站的路上,他的BB機嗡嗡響了起來。
是俞督縣城的電話,不知道是誰的。
他回到收砂站按照上面電話打了過去。
「這裡是俞督縣信用社,請問你找誰,有什麼事?」對方傳來一個女聲。
「是這樣,剛才有人用這個電話呼我,所以我回電過去。」
「你是潘大章吧?我是小香在信用社上班的大嫂曾妮。」
原來是潘太陽的知青老婆曾妮。
這女人是知青,潘太陽托關係把她安排去了信用社上班,現在也安心留在俞督,不再提回老家的打算了。
「曾妮嫂,你好!你是怎麼知道我呼機號碼的,有什麼事嗎?」
「是小香告訴我的,小香說你現在是大名人了,今年回家過春節,全村人都在說去你稀土礦賺大錢了。村里應該有幾百人去你礦里上班了吧?」
潘大章此時已經猜到她打電話的來意了,上次他跟溫小芹去另外一家銀行存款。
銀行那個業務經理對他們特別恭敬,把他們請進貴賓室,又是泡茶給他們喝,又對他們說盡好話。
還主動替他們分析,如何存款才可以獲得最大的利益化。
潘大章說:「是有幾百人,人多的話自然負擔也重。曾妮嫂,你是有什麼事嗎?」
有事直說,我都懶得跟你繞彎子。
俞督縣所有銀行他都開有帳號,鐵珊籠鎮,農楠縣和新封縣幾個銀行他也開有帳號。
縣城內幾個銀行,信用社給他印象是最差的,所以他往裡存的錢也是最少的。
二千多萬存款,一年吃利息都是六十多萬。
這些錢其實都是溫小芹在管。
他對銀行存款多少沒有具體概念。
曾妮尷尬的說:「小潘大老闆說話做事就是爽快,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在信用社這裡上班,我們經理知道我跟你是本村人,而且你跟太陽也是堂兄弟,你跟小香又是同學。所以特意交待我跟你打個電話,小潘以後有錢存可不可以拿來我們信用社存,經理答應一定給你最高的利息,最優惠的待遇……」
潘大章說:「好像我也存了幾百萬到你們信用社吧?」
曾妮說:「只有二百多萬了,自上次從帳上划走55萬到縣財政後,就沒有見你來存款了,所以我們行長對這件事比較重視。」
潘大章說:「管理錢是我對象的事,我跟她說下次有錢就拿去你們信用社存吧。」
曾妮高興說:「那太好了,我們行長和經理說想今晚去鵬程飯店請你們兩個吃飯,有空嗎?」
潘大章說:「吃飯就不用了,我們現在還在坪山礦區這裡,也不敢肯定今晚會不會回俞督。」
他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她。
你想拉我多存一點錢到你信用社,你就多拿一點誠意出來,何必玩這種虛的。
鵬程飯店的黎廚師手藝還不一定比得上溫小芹廚藝呢。
再說我也不喜歡宴請應酬這些東西。
曾妮又說了許多,潘大章只是嗯嗯嗯應付了她。
站在旁邊的溫小芹也聽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哼,我覺得信用社是最難說話的地方,那個曾妮也是一點都不專業。她最感興趣的話題就是打聽我們已經有了多少財富,一點職業素養都沒有。」
而且她還把潘大章在信用社多少存款,在村里跟人閒聊中透露給其他村民。
潘大章說:「她即然打電話來了,我們也是虛與委蛇地應付她,存不存錢,去哪個銀行存,她管得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