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門之事,如同驚濤拍岸,頃刻間席捲了整個京師。閱讀М
無人不為之震撼!
在普通百姓武者眼裡,徐北望以一個無助的受害者身份,對權勢熏天的武氏外戚,發出強有力的聲討和控訴!
而大多數人心如明鏡,這小魔頭將猖狂展現得淋漓盡致!
以昂然之姿,同時也用一種平靜的嘲諷表達了對天后徹頭徹尾的蔑視!
武家死了一個大宗師,到頭來還得巨額賠償洗清徐北望的冤屈?
何其恥辱!
但沒辦法,只能說咎由自取。
你要不就打死他,一旦失手,以此子的心性,必然會展開雷霆反撲!
這小魔頭不是一個可以按世俗規範去衡量、可以用人之常情去揣度的人物。
區區一介八品境,就已經鋒芒不可一世!
未來隨著其修為增長,將會強勢到何種地步?
誰也無法預測!
但隱藏在京師的遠古道統弟子、門閥世家的族人,已經將徐北望這個名字深深刻在腦海中。
……
徐府大廳。
氣氛有些怪異。
徐靖姚曼夫婦二人表情很複雜。
一方面,擁有如此驚才絕艷的兒子,肯定是無比驕傲。
但同時心裡也悵然若失。
兒子再也不需要生活在他們羽翼保護下。
成長仿佛是一瞬間的事,太快了,快到他們猝不及防。
徐靖略默,低聲勸道:
「往後行事收斂點。」
徐北望神色波瀾不驚,卻是反問:
「爹,你教我的,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
「……」徐靖僵著臉,像是被卡住脖子,一下子啞掉了。
老夫教你去羞辱天后?
再給老夫一萬個膽子,老夫都不敢如此肆無忌憚……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你那是青上天了!
「望兒,武家背後的勢力遠遠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天后為了實現女主乾坤的野心,暗地裡培植了龐大的力量。」
姚曼還是難掩憂色。
徐北望不以為意,淡淡道:
「我縱然卑微如草芥又如何?但我的根子埋在貴妃娘娘那裡。」
聞言,姚曼憂色淡了一些。
她張了張嘴,將想說的話咽下去了。
不止朝野疑惑,連她這個做母親的都一團迷霧!
兒子究竟在貴妃娘娘心裡有多少分量?
莫非真是心腹親信?
不然怎會安排護道者呢?
徐北望端詳了母親幾眼,清楚她心中的想法。
這也正是他達成的目的之一。
就好比租一輛法拉利跑車去酒吧泡妹。
你有沒有錢不重要,妹子認為你有錢就行,晚上還不是任你擺布?
同樣的道理,對手以為他身邊有大能跟隨,就不會輕易派人截殺。
「公子。」
這時,一個婢子站在廳口,恭聲道:
「武家求見。」
徐北望輕輕頷首,負手而出。
府門前,一個瘦削老頭滿臉怒容,當他看到那襲白袍出現時,身軀更是止不住顫抖。
顯然是恨到極致!!
這雙怨毒的眼神,徐北望感覺自己要被千刀萬剮,剖心挖肝了。
「我要的東西呢?」
他語氣輕描淡寫。
老頭面孔劇烈扭曲,額頭青筋一根根綻起,死死盯著徐北望。
「吾弟怎麼死的?」
他的聲音嘶啞暗沉,像前朝鏽跡斑斑的鐵器。
徐北望很認真道:「遭雷劈死的。」
轟!
老頭憤怒到眼球凸起,厲聲咆哮道:
「快說,究竟被誰殺死的?!」
徐北望面不改色,只是搖搖頭。
「說了前輩又不信。」
「令弟真是遭到無妄之災,被一道天雷活活給轟碎了。」
「小雜碎!」老頭怒吼一聲,滿腔仇恨幾乎爆發。
徐北望臉色趨冷,漠然道:
「天后讓你來威脅我是吧?」
一句話澆滅了老頭眼中的熊熊怒火,他竭力遏制失控的情緒,咬牙切齒道:
「記住,在未來某一天,會讓你百倍償還!!!」
砰!
一個盒子砸在地上。
隨後老頭帶著滔天恥辱消失。
「有趣,難道人類的本質就是撂狠話打嘴炮?」
徐北望輕輕一笑,隨後真氣涌動,盒子飛到手心。
天階靈草、天階劇毒、地階丹藥,以及三階妖獸的精血。
全都是煉體至寶!
徐北望嘆了一聲:
「讓我本就富裕的身家,更是火上澆油。」
這下能好好看看,北冥噬血神功究竟有何等威力。
……
轉眼已是半個月。
「吼!」
「吼——」
五隻妖獸的虛影在屋檐上方浮現,整個徐家被血色籠罩,上方的蒼穹都被染成刺目的猩紅!
嗡嗡嗡!
一聲聲悶響,煞氣沖天而起,朝四周席捲開來。
遠處安靜的酒樓。
即便隔著一段距離,許多人還是能感受到那種無以名狀卻又攝人心魄的非凡力量!
「徐公子在修煉魔功麼?血煞之氣恐怖啊。」
有武者站在窗前,盯著那片猩紅的天空。
有人壓低聲音道:
「據說天后娘娘賜予的寶物,最次的都是地階!」
酒樓眾人皆緘默。
賜予?
真當大夥是愚民傻子?
那是賠償!
人比人,氣死人啊!
他們修煉之路異常艱難,為了區區一件黃階寶物,就必須將生死置之度外,拼上性命搶奪。
可徐公子呢?
直接敲詐天后!
想到都不禁毛骨悚然,他在勒索一個帝國主宰者啊!
何其強勢睥睨?
「哼,咱們是寡婦睡覺——上面沒人!」
有青年眼神嫉妒,酸溜溜地說道。
旁邊的酒客大聲嗤笑,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真是蠢貨,你以為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讓貴妃娘娘的倚為心腹?」
「徐公子,那是註定要橫推九州的梟雄人物,再驚才絕艷的天驕遇見他,都須低眉。」
略頓,他斜睨著青年,「若是給你一個機會,做徐公子的跟隨者,你願不願?」
青年啞然,旋即面色臊熱,吶吶道:
「肯定立馬跪舔……」
「嘁——」
……
典雅素淨的院落里,沈幼怡抬起臻首凝視著天空。
一直籠罩的血紅煞氣消失了,天空逐漸恢復湛藍。
她情緒起落不定,某種複雜的念頭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以前種種粗鄙卑劣的惡跡,足以證明這個男人壞到骨子裡,渾身看不到任何閃光點。
可現在,她發現自己在慢慢推翻心中那座成見的大山。
一無是處的人,怎敢在皇城羞辱天后?
如果換成葉郎,他會怎麼做?
應該是忍辱負重,逆來順受,等到時機成熟,再把當初的遭遇加倍返還於武家。
正因為這種隱忍堅毅,她才對葉郎暗許芳心。
但那個男人呢?
報仇從不延遲!
擁有無所畏懼的膽魄,以及令人窒息的冷靜。
她那天其實也在皇城。
面對滿朝公卿,這個男人舉手投足氣場強大,每個微小的動作都是人群的焦點。
優雅而又瘋狂。
危險而迷人。
她很不想用迷人這個詞彙形容,但如果她不是沈幼怡,而是一個普通女子。
站在女子的視角,萬眾矚目之下,從容走進鳳輦的男人,的確有著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惡魔都有一層迷人的偽裝。」
沈幼怡喃喃自語,唯有如此才能說服自己。
但不知怎麼,她總有一股想去窺探那個男人的好奇。
就在這時。
院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沈幼怡循聲而望,白袍如雪的男人緩緩走來。
她美眸閃過慌亂,一時間手足無措,只能捏了捏裙角緩解緊張。
這個男子,第一次踏足她的院落。
徐北望端詳著她絕美的容顏,突然問了一個極為突兀的問題:
「你想殺我麼?」
沈幼怡錯愕,整個人僵住了。
「給你一個殺我的機會。」徐北望的語氣,不含絲毫情緒。
沈幼怡定定看著他。
「我厭惡你這幅高傲的模樣,在我眼裡,你跟勾欄清倌人毫無區別。」
徐北望冷言,眼神如浸透冰水。
感覺到深深的惡意,沈幼怡俏臉寒霜,她被激怒了。
嗡!
一柄精緻的匕首陡然浮現,周遭靈氣洶湧。
「如你所願!」
雲履點地,裙裾飛揚,直刺而來。
咚!
閃著寒芒的刀尖刺進袍衫,卻像撞在一塊鐵板,寸步難進。
徐北望聲音似蠱惑般,輕聲開口:
「就是這樣,用力,再深一點,把整個匕首插進去。」
嗡!
沈幼怡咬著貝齒,濃郁的真氣湧向匕首。
砰!
真氣一碰到那胸膛,仿佛石沉大海,泥牛入海,在無形中消弭。
「能不能用力?」徐北望一動不動,居高臨下俯瞰著她:
「你在給我刮痧麼?」
沈幼怡後退幾步,酥胸一陣起伏,冷冰冰道:
「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似乎在宣告勝券在握,你以為你是誰?!」
「我也討厭你!」
轟!
周遭靈氣形成一個漩渦,周遭震盪,靈氣竟匯聚成一柄藍色的長劍。
長劍錚鳴,帶著呼嘯的颶風,宛若一片星河,要淹沒徐北望。
漫天黃塵之中,徐北望面容平靜地站立,而後隨意伸手。
握住了長劍。
藍色光華驟然黯淡下來。
緊接著破碎。
沈幼怡瞳孔縮成針尖大小,石化般呆在原地,眸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輕描淡寫之間,就將她無垢體質的天賦殺手鐧給化解。
甚至連真氣都沒有動用!
他為何會這麼強……
「就這?青雲榜天驕,有夠廢的。」
徐北望語氣冷淡,說完轉身離去。
沈幼怡精緻面容上,一片雪白。
一瞬間,她的高傲被這個男人徹底踩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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