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等煙雨。Google搜索閱讀
經過十年的煉化吸收,方圓八百里區域的葬土變了樣,不再黑暗枯寂,雨後的天空美輪美奐。
一個綠油油的菜園子,圍著柵欄,一襲白袍悠閒地給菜地鋤土,挖了幾條溝渠方便雨水流通。
柵欄外的平地上放著一張躺椅,徐北望鋤好菜地,端著茶壺閉眼搖搖晃晃,時不時拿起茶壺抿一口。
「嘰喳!」
「嘰喳!」?
某個受氣包立在遠處殿檐下,正學著畫眉鳥叫。
喵可愛琥珀色的眼瞳里滿是委屈,活像舊社會受到主母欺壓的小妾。
「救救喵喵!」她哀怨的傳音,面壁思過又無聊又飢餓。。
該死的大壞蛋,連零食都不讓喵喵吃了。
徐北望裝作沒看見,自顧自地獨飲香茗,他倒也心疼綠茶喵,但去幫忙不是火上添油嗎?
月牙戒指里,幾十張玉簡綻放耀眼光芒,又是日不落熟悉的奪命連環call。
「你在何處?」
「神族舉辦隆重的典禮為你慶賀!」
「身為紀元時代新的統治者,你在日不落族史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儘快現身,進入封印之地閉關,為星空彼岸做準備……」
都是些浮誇的吹吹捧捧,徐北望懶得回應,他現在虛弱至極,除了老大,他不會將軟弱的一面展示給任何人。
「主人,無極一瘋了,整天喋喋不休,說要跟你角逐王座,不甘心跌落塵埃。」
白月光的字跡浮現在另一張玉簡上。
徐北望略微尋思,話癆這人能處,宇宙為數不多有資格跟他做朋友的生靈。
「告訴話癆,異宇宙非常精彩,那裡才是他大顯神威的舞台!」
他在玉簡寫下龍飛鳳舞的一行小楷,隨後掐滅其餘玉簡的光芒。
徐北望有個預感,一旦諸天跟起源之界出現穩定的空間甬道, 那將迎來黃金盛世, 難以名狀的神秘之地都會向春筍一般冒出來。
包括生命禁區。
這差不多快成為他的心魔了, 伴隨著修為越來越高,更迫切要抵達那塊超脫於宇宙之外的冥土。
「小望,助我。」遙遠處, 曼妙身影黑霧繚繞,發出悽厲的尖叫。
徐北望化作長虹, 轉瞬來到岳母身邊, 只見她精緻臉頰徹底扭曲, 秋水般的杏眸凌厲如地獄惡鬼。
紫裙女子也很快趕到。
「別擔心……」徐北望倒是不慌不忙,雙指間湧出葬氣本源, 按在凰如是白皙細膩的額間。
第五錦霜碧眸連接閃爍幾下,睥睨著親娘胸前一抹雪白如玉的肌膚,眼神又直直盯著狗腿子。
「恭喜, 已經開始凝鍊帝祗。」徐北望渡去葬氣, 緩緩修復她靈魂被侵蝕的一角, 眸光不自覺地往下瞄去。
裙襟處峰巒險峻, 很大兩團兒,飽滿鼓脹, 很難不吸引視線。
「岳母天賦異稟啊。」徐北望由衷地說道。
第五錦霜一張臉冷若冰霜,幾乎是瞬間暴怒,寒聲道:
「她很大?」
凰如是意識在葬氣本源之下恢復理智, 猛然聽到這句話,臉頰顯出不自然的紅暈。
「卑職是說岳母修行天賦很好。」徐北望無奈解釋, 他哪裡會有那種齷齪心思。
短短十幾年,就能磨礪出帝祗雛形, 這種天賦放在兩方宇宙,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這也得益於岳母的努力, 不像蠢貓一樣空有天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第五錦霜眉眼仍舊冰涼,冷冷審視著凰如是:
「你穿這麼騷,是你在勾引他麼?」
徐北望尷尬,更對這種醋罈子無語,明明是很正常的穿著,她偏偏就要挑刺。
「錦霜, 對娘尊重點。」凰如是抿了抿唇,罕見有些生氣。
「現在帝祗凝鍊好了,以後少在他面前晃悠。」
第五錦霜毫不客氣針鋒相對,給了狗腿子一個寒厲的眼神, 轉身踏進宮殿。
氣質柔婉的凰如是亦是慍怒了,有時候她都討厭女兒這種性子,變態的控制恨不得把女婿放在她口袋裡裝著。
「好了……」徐北望小心翼翼說了一聲,指間離開瑩光緻緻的額頭。
「你們有什麼矛盾,除了給你煉製丹藥,她很少再跟你說話。」
凰如是繼續追究,她還有句話沒說,你們現在都不一起睡覺了。
「不可饒恕的騎她之罪……」徐北望含糊其辭,不敢再多逗留,隨後朝著宮殿走去。
「哼!」
喵可愛昂著小腦袋,一副喵喵不搭理你的模樣。
「你再不刻苦修行,那就只能拋棄你了。」徐北望經過她的身邊,嚴厲呵斥一聲。
「丟掉就丟掉,反正喵喵是沒人要的垃圾呢。」
喵可愛眼圈微微紅楚,淚水那是說來就來,轉瞬就淚眼朦朧。
「誰會關心垃圾怎麼想呢?」
「沒有你們,喵喵一樣活得很好……」喵可愛哭哭啼啼,一邊自嘲一邊抹眼淚。
徐北望盯了她幾秒,這綠茶喵哪裡學到的招式,明明很拙劣卻還一直用。
「我最後說一遍,再偷懶的話,不讓你上星空彼岸。」
徐北望走進宮殿,喵可愛抽噎聲戛然而止,垂頭癟嘴,抓狂地跺腳。
「喵喵好可憐哇!」
……
「滾!」
第五錦霜矗立在藥香繚繞的丹房中,頭也沒回地冷叱。
徐北望倚在殿門,眸光忽略了黑絲裹著的神品玉足,而是直直盯著曼妙弧度的蜜桃臀,像兩塊鮮嫩多汁的水豆腐。
他眼神里蕩漾出笑意,不禁回想旖旎勾人的場景。
也是因為這個,老大懷恨在心,整整十年沒給他一個好臉色。
睡覺分房,親吻就更別想了,搞得他都要偷絲襪來慰藉精神。
唯一的接觸,就是每次煉好丹藥丟給他。
這樣下去可不行,為了讓她開心,徐北望只能使出殺手鐧了。
他輕聲說:「娘娘,你……」
「立刻滾蛋,別再靠近本宮。」第五錦霜截住他的話。
「娘娘,你不想回九州大陸看看麼?」徐北望一口氣說完。
第五錦霜驀然轉身,眼眸里冷霜褪盡,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徐北望捕捉到眸光里的一絲期待,以及不易察覺的雀躍。
再冷漠的女子,骨子裡也有浪漫基因,回到那片土地,懷念當初的一幀幀畫面。
「說說。」第五錦霜微微抬起精緻下巴。
「騙你的。」徐北望哂笑一聲。
第五錦霜眼角劃出危險的精光,抬起腳丫子就要踹在他臉上。
徐北望攥住圓潤玉足,朝她眨了眨眼睛。
「立刻!」第五錦霜憤怒消退,似乎心有靈犀,很快就明白賤人的想法。
她連一刻都不想多待,曼妙身姿化作紫光。
徐北望笑了笑,老大開心了,豈不是還能故技重施,再次一探到底?
至於怎麼去,那再簡單不過。
坐擁紀元不滅體,本就能感應宇宙星辰,但由於遺棄之界的小星不停遊動,才很難尋找。
可現在還有宇宙陰陽體啊,陰陽相衝化萬物,是世間萬物孕育的原動力,皆存在陰陽之道。
曾經生活的地方,自然會留下痕跡,遺留屬於他的陰陽。
兩個神話傳說級別的道體結合,能無視大道規則限制,踏進遺棄之界。
走出宮殿,徐北望從戒指丟出堆積如山的零食,看向大眼睛圓瞪的蠢貓: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修煉。」
「好耶!」喵可愛興奮極了,雪白臉蛋紅撲撲,讓人想啜一口。
看看,小壞蛋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滿眼都是喵喵呢,什麼大壞蛋滾一邊去!
咦?不對勁呀。
瞄可愛笨笨的腦袋才反應過來,怎麼大壞蛋沒有吃醋?
第五錦霜屹立在朦朧的殘缺畫卷之上,神情漫不經心。
「我們回九州一趟。」她睥睨著凰如是,像藏不住心事的小女孩一樣炫耀。
「噢。」凰如是點了點下巴,已經磨礪出帝祗,還能在安全區域修行,倒不用依靠女婿了。
喵可愛目光空洞死寂,眼角濕潤,這次是發自內心地悲傷。
「那喵喵呢?」她好似無助的小鹿,捏著裙角不知所措,眼淚決堤般滾落。
「你專心修煉。」第五錦霜語調森森,眸光盯著狗腿子。
徐北望欲言又止,給了蠢貓一個鼓勵的眼神,才緩緩走進殘缺畫卷。
沒辦法,就算帶著綠茶喵,但她也進不去遺棄之界。
「好呢。」喵可愛背過身去,委屈得聲音嘶啞,蹲在地上默默流淚。
畫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黑暗葬土疾馳,轉瞬立刻這片虛無空間。
斑斕星空,無垠宇宙,璀璨的小行星帶橫亘,數萬里生息流轉,宛若乾坤道圖般覆蓋。
黑暗光明的場景以分界線割裂,上下,動靜,升降,熱寒,各種對立規則的能量規則涌動。
轟隆隆!
一顆深褐色星辰絲毫不起眼,但還是被小行星帶捕捉到,殘缺畫卷隱沒其中。
……
大周王朝,京師。
已是傍晚,朱雀大街人潮擁擠,戰車飛船在天穹隆隆碾過。
白袍紫裙在泄如火漿的繁華燈火里並肩而行,暈紅的微醺光華在二人肩頭圓融地流轉。
似乎沒有人能看到兩人。
「熟悉的街道…」徐北望牽著老大的手心,漫無邊際地行走。
第五錦霜神情嫻靜,三千青絲松松挽著,有著一種慵懶而美好的高貴雅態。
「娘娘,開心麼?」徐北望盯著她眸子。
第五錦霜這次沒有否認,矜持地點了一下腦袋。
「本宮要吃那個。」她指著街邊小攤,晶瑩剔透的糖人在燈火下反射著精巧而奪目的光彩。
徐北望剛走幾步,才後知後覺,娘娘從來不吃外面的東西。
「卑職待會給你做。」他殷勤地說了一聲。
第五錦霜唇角微揚,牽著他走向京師權貴府邸。
一座金碧輝煌的殿樓聳立,匾額的「徐」字散發磅礴法力,鎏金燦燦令世人不敢直視。
如今的徐府,已經是一方頂級勢力,在九州擁有極大話語權,五湖四海都有外門弟子。
徐北望靜靜凝視,曾經的府邸大變了樣,可裡面的那對夫妻未曾變化,只是更蒼老了。
說來好笑,在兩方宇宙不可一世的白色禁忌,竟然沒有勇氣踏進其中。
「去吧。」第五錦霜雙眸微抬。
徐北望默然片刻,僅僅幾步就走到府邸深處。
很簡樸的儒堂,中年男子依舊威嚴,臉龐有深深的皺紋,脊背都微微曲下,身邊的婦人半頭銀絲,抵擋不住歲月的侵蝕。
徐北望蠕動嘴唇,卻還是沒有說出口,也沒有現身。
父母膝下兒孫滿堂,他出現也不過是帶來短暫的幸福,往後餘生又是惆悵。
不如不見。
徐北望指間湧出無形祗念,割破了手臂兩塊血肉,化作晶瑩粉末,墜落兩杯茶盞之中。
看著二老喝茶,徐北望微躬一禮,轉身離開。
百萬載歲月,在九州也能留下長生不老的傳說吧?
巍峨恢宏的皇城,一座俊美雕像矗立,當初武照建造的,幾百年過去,雕像下依舊人山人海。
修士武者不遠萬里而來,只是為了朝聖,瞻仰那個璀璨又短暫的不朽傳奇。
朝殿裡,美婦高坐御座,輕雲籠著軟煙羅的龍袍,身後一眾著裝華麗的侍女。
「她叫姬什麼來著?」第五錦霜蹙眉,看向狗腿子。
「忘了。」
徐北望哪裡會跳這個坑,很自然地搖頭。
姬明月嘛,武照不是應該傳位給自己親女兒姬玄雅麼,怎麼皇位到姬明月手中了。
曾經也算仙姿玉顏的帝國公主,如今眼角有了魚尾紋,蒼老了許多。
「真不記得?」第五錦霜冷冷盯著他。
徐北望故作思慮,還是搖頭,而後遙望盛世般繁華場景,慷慨激昂道:
「紫艷半開籬菊靜,紅衣落盡渚蓮愁,
「輕肌弱骨散幽葩,更將金蕊泛流霞。」
第五錦霜眼神閃了閃,無情地將腳丫子踹在他大腿上。
籬菊,金蕊,再明顯不過的暗示了,這賤人真上癮了?
「娘娘,卑職想……」徐北望望眼欲穿,迫不及待。
第五錦霜別過臉去,走向猶如仙境般的太初宮。
這是願意?
徐北望心下一喜,不枉費自己這番努力,繼十年前,再次可以「大幹一場」!
男人就是這麼難,為了心中欲望,什麼哄人法子都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