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還有一條規則沒有出現。
除卻第二條,第一條的規則里是不存在爭吵,違反代價就是被民兵捅死,第三條的見到動物上報並遠離,違反代價也是民兵執行,第四條的是重置時長,第五條是在警告他們隊伍裡面有複製人。
第六條夜晚不要出門是在提醒他們避免被複製人的殘留物吞噬,第七條的細雨鋼針也像是為了困住他們一樣,但是這條規則的執行人是誰?
民兵和動物沒有這樣的力量,還有誰啊?
至於最後一條規則,避世鄉里的鄉民都很熱情,更是離開這個地方的鑰匙之一。
只有第二條,避世鄉內不可以在未經對方同意的情況下摘下對方的面具。
黎妄將現有線索思索了一番,他的目光在落到時鈴身上時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麼,出聲道,「是何生佟!」
何生佟這個人一直沒有存在感,哪怕你上一瞬與她說過話,下一秒也會忘記她的名字,更何況還有昨日下午的那件事。
比起何生佟,所有人都更傾向於犧牲自己的時鈴。
等其他人視線匯聚過來時,時鈴點點頭,輕聲道,「上一次重置,咱們忘記了她,她應該也不屬於避世鄉。」
「為什麼?」劉升維很好奇的問道,「她明明是和我們一起進來的啊?」
「那你們有誰認識她,或者知道她是來自哪個組織的嗎?」黎妄反問道,他動了動僵硬的身子,餘光一直若有若無的看向秦殊。
只見他像個貓似的伸了個懶腰,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拎著小木棍寫寫畫畫。
黎妄好笑的收回視線,抬起手摸了摸臉上的面具,豬頭那誇張的鼻子摸起來異常明顯,等到現在他才更傾向於這面具是秦殊故意給他的。
惡趣味。
他在這邊天馬行空的想著,另一邊的劉升維埋頭苦思,「好像還,真不知道?」
「那她是誰啊?」
時鈴垂下眼,「我更傾向於她是災厄。」
時瑛不知道什麼時候單肘架上了薛玟鉞的肩膀,若有所思的開口,「對啊,她要是災厄就說得通了,用死亡來逃避嫌疑,還能嫁禍給我姐,不對,那王雅悅呢?」
薛玟鉞冷眼看著時瑛過分曖昧的動作,還特別貼心的沒碰他受傷的一邊。
薛玟鉞冷聲道:「手。」
時瑛繼續靠在他肩膀上,跟沒骨頭一樣。
薛玟鉞額間的青筋一跳:「手……,再不拿開我就剁了它。」
時瑛馬上撤手,笑嘻嘻的看他,「你看,你和剛進來時候就不一樣了,至少會笑會生氣了。」
薛玟鉞一怔,半晌後瞪了時瑛一眼,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在兩人插科打諢的時候,劉升維心裡升起的焦躁和恐懼也慢慢散開,他冷靜下來,好奇的:「對啊,王雅悅她怎麼對何生佟這麼關注啊!」
她們兩個是在一間房間,所以難不成是何生佟對王雅悅下了手?
可王雅悅現在在哪?
時鈴搖搖頭也表示不知道,因為前幾次重置,何生佟一直裝作沒事的樣子,但在這次重置里,她率先借規則之手殺了自己,然後誘發隊伍內訌。
可是她殺了自己?
秦殊終於停下了筆,地上的一幅關係圖異常清晰,只有在何生佟的身上打了個問號。
他搖搖頭,反手一擦,正想開口讓他們去找王雅悅就聽見黎妄搶了話頭,條理有序的分配人去尋找。
秦殊靜靜的看著他,突然感覺這傢伙真挺適合當領導者的。
就在他糊裡糊塗的瞎想的時候,黎妄突然回頭問他,「你呢,要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秦殊搖搖頭,「不了,我要去組織一下動物。」
黎妄目光沉沉的,像是有些不悅,他揮了揮手,讓時鈴帶著他們離開去尋找王雅悅,自己則大步走過來拉著秦殊的手將他拽向林子的更深處。
秦殊很是莫名其妙,他的手腕被捏的有些疼,便強行甩開黎妄的手,疑惑的看著他,「怎麼了?張三先生。」
怎麼了?
這個意識界要是真把他驅逐出去,他肯定會受到重創。
張三?
「你真不知道我叫什麼嗎?」黎妄一把將他摁在樹幹上,咬牙切齒的問道,「你真不知道嗎?秦殊?」
面具下的瞳孔猝然擴大,秦殊被他兩句質問給問懵了,他唇瓣動了動,良久後才開口問道,「秦殊是誰?」
都這樣了他還在裝蒜!
黎妄氣不打一處來,冷笑著伸出手扯開他的衣領,在秦殊驚悚的目光中揣摩著那道傷疤。
「規則上我不能摘掉你的面具,秦殊,」黎妄沉聲,目光死死的盯著那雙不斷逃避的眼睛,「你還想裝嗎?」
秦殊脖子被他摩挲的有些癢,酥酥麻麻的蔓延到全身,只能微微躲開那隻手,拿下了面具。
「所以呢?」秦殊推開他,語氣不善,「我就是阿九,所以你想問什麼?」
想問什麼?
想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想問你為什麼會成為阿九?
想問你會不會被驅逐,會不會受傷?
黎妄張了張嘴,垂在衣袖裡的手緊緊的捏成拳,「沒什麼。」
秦殊沒好氣的給了他一腳,「我還以為你發這麼大脾氣是想怪我瞞著你呢?」
他不知道阿九將他出賣了,還在跟黎妄解釋,「我和你們進來方式不一樣,所以我不會被重置記憶,而代價就是……」
秦殊後面的話黎妄根本沒聽進去,他頹然的靠在樹上,看著秦殊的模樣慘然一笑。
真慫!
你可真慫!
他忽然張口打斷秦殊的話,輕聲問道,「你那把匕首是怎麼回事?」
「匕首?」秦殊眸光閃了閃,剛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混過去就聽見黎妄又補了一句,「那把刀上有災厄的力量。」
「而且那不是刀,是一塊骨頭。」
秦殊被他這句話嚇了一跳,半天沒說話,而黎妄也沒催促,安安靜靜的等著他的回答,好半晌,秦殊有些沙啞的聲音才響起。
「那是骨頭,傲慢的肋骨。」
「當初我進到災厄之地的時候,親手掰下來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