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那該死的對幼崽的母親天生占有欲又來了。
一邊,他知道她跟黑尾們更熟,那是黑尾們搖著尾巴親近她,討好她的結果。自己和她的關係又是最不好的那個,道理他都懂。
一邊,他又火大地想,他才是幼崽的父親!他們的關係比別的狼人親密多了,這女人到底懂不懂?!為什麼不找他!
他帶著種種複雜的情緒一下車,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擁擠的人群,熱鬧的聲音,各種人類的味道、鮮花味道一股腦湧來。
他閉了閉眼,定了定神,讓五感降低了一些。
尚希聽到他要去搬花,看了他一眼:「先說好,會弄髒衣服的。」
辜聞:「嗯,那你在邊上等著。」
尚希睜大眼睛:「哈?」
辜聞瞥了她一眼,看她細皮嫩肉的,「你們純人類女人確實更嬌氣一些。」
他身穿黑色襯衣,此刻,已經在挽袖子了:「你有固定的貨源渠道吧,在哪?」
尚希:???
她緩緩抬手,指了指右邊一個寫著【趙家花圃】的門店。
辜聞抬腿就走了過去。
尚希在身後,看著男人身高腿長,寬闊的背影,一時間,越發搞不懂辜聞這隻狼人。
「尚希,來拿貨啦?好久沒看到你來了。」一個大叔站在小貨車上面,不斷從車上面搬花遞給下面的人搬走。
尚希見到大叔,打招呼:「對啊,趙叔,這一個月我都會來!」
趙叔看了一眼辜聞,「喲,這位是?交男朋友啦?不錯不錯,小伙子長得順!真有緣,我瞅著和小寶真像啊。」
尚希有些尷尬道:「叔,這…是我朋友。」
哪知道她一說完,就聽辜聞語氣低沉認真:「我是尚希孩子的父親。」
趙叔笑道:「是是是,可不得是父親吶?」
辜聞:「有血緣關係的親生父親。」
趙叔笑容逐漸消失,「啊,原來是這樣?」
尚希:……
她已經不知道該作出什麼表情了,她沒看辜聞一眼,拿出單子,機械地遞給趙叔:「叔,這是要拿的花,你看看吧。」
還是趕緊辦正事吧。
接下來,是搬花。
她正準備上前,男人就率先走在她前頭:「在這兒等我,不是怕髒?」
「我沒說我怕,我是說你怕……」
辜聞冷笑:「看不起誰呢?」
說著,抱著十捆包裹好的玫瑰放在推車上,這樣來了五次之後,就推著到了他們的車後備箱,一頓操作行雲流水,比她還熟練。
趙叔笑出聲:「這力氣不得了,我兒子算厲害的吧?一次性抱五捆都吃力,小寶爸爸來了,尚希你以後就輕鬆啦,」
尚希:「……」
她反應過來忙跑過去:「我來搬上車……」
辜聞直接嘖了一聲,「不是讓你呆著別動麼?」
尚希不知該怎麼形容眼前的一幕。
這人,好像是辜氏集團的董事長吧?
這人,好像是狼人的家主吧?
「你……」
「什麼?」辜聞抱著花瞥了一眼她。
「……你不怕被你員工看到麼?」
「他們又不會出現在這裡。」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就是有些麻煩,有關於他的小話題不斷。
話音未落。
他突然皺眉,抬眼,十米外,有兩個男人邊看邊往這邊走了過來。
那是他公司的高管。
「有口罩麼?」他問。
尚希覺得他這身份還是在意,點頭:「應該是有的。」
說完,從兜里掏了一個白色口罩出來。
「那什麼,雖然沒有獨立包裝,但我沒帶過。」
辜聞頓了一下,看了看自己已經髒了的手。
尚希也看到了,道:「我給你戴吧,介意嗎?還是,去那邊洗手?」
這人可不想自己靠近他,她記得很清楚。
辜聞深深看了她一眼,女人面容姣好,是明艷美麗的長相,皮膚未施粉黛,卻白裡透紅。他彎腰俯身,在她面前,微微垂眸。
「你戴吧。」
他要表現的和她親近一些。
這女人才會配合當她戰友,在半年後,也不會走吧?
無論是純人類還是狼人族,肢體接觸都會讓關係迅速升溫。
尚希面無波瀾的哦了一聲,拿起來給他戴上。
注意著自己的手指不會碰到他的耳朵,然後迅速收回手指。
帶著白口罩的男人只露出一雙漆黑上挑的眼睛,他沒說什麼,開始彎腰搬花。
只是那雙耳根微紅,這女人,碰到他頭髮了。
「你剛才,為什麼要對趙叔說實話?」尚希覺得,他們兩現在這關係,少一個人知道更好。
他不是很喜歡自己,還以為他更在乎這一點呢。
辜聞淡淡看了她一眼:「既然是實話為什麼要撒謊?」
尚希作為一個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的人,聽到這句話都已經不心虛了,成年人的世界,有時候無傷大雅的撒謊,已經是家常便飯。
猛然聽到這種小學時才能聽到的話,她竟一時語塞。
辜聞沒在這個話題停留多久,話鋒一轉,問她:「幼崽怕什麼,喜歡什麼,說說。」
尚希覺得這人是真挺關心孩子的,心裡微暖:「我回頭寫給你吧,現在說多了你記不住…」
「現在就說。」男人聲音微沉,搬花的動作不停,「別拿我跟你比。」
這女人不是很聰明的樣子,記不住的是她自己吧。
他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尚希:「……」
行,看在他幫著搬花的份上,她忍。
她彎腰也開始搬花。
辜聞微皺眉,就聽女人開口:「尚寶不喜歡味道重的地方,不喜歡吵鬧的地方,不喜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