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一家三口,去了趟圓灣村。
村子裡,小舅家用石頭砌成的牆壁上,一株野草紮根牆縫,枯黃的葉片,隨風輕搖。
這是在宣示主權嗎?
何二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不由的就想起了甘靜,也不知道自己那個傻表哥有沒有聽自己的話,會不會還傻傻的讓他姐幫他買房子。
人是親姐弟,他做表弟總不能說,表哥,你姐會霸占你家房產吧,這話你但凡敢說出去,就沒有一個人不將你當神經病看的。
四丫:「想啥呢,下車吧」
何二:「媳婦,你說,再過些年,大舅他們會回家養老嗎?」
四丫:「應該不會吧」
何二點了點頭,估計是不會了,如果高速公路修通,每年清明能回家一次就很不容易了。
來到姥爺姥姥的墳前,他心裡總覺得對不起這二老。
於是嘛,幾個頭磕得規規矩矩的。
何二這頭磕得規規矩矩,小棉棉頭也磕得規規矩矩,那撅著屁屁的小模樣,是越看越可愛。
磕完頭,村子裡面的人看到這一家三口,倒都過來打起了招呼。
「二寶,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你們了,你舅舅他們一搬走啊,這村子裡面都冷清了好多」
這就冷清了,才那到那啊,再過二十年,那才叫冷清呢。
何二笑道:「沒有啊,我覺得村子比以前漂亮多了啊,現在連一棟泥巴房子都見不到了」
一路走,一路寒暄,進了村子,還有不少人邀請他們去家裡坐坐,都被何二婉言謝過,這才開車離去。
「老何家的發達了啊,大寶現在不時上電視,二寶都開上奧迪了,還是省里1號車」
「是啊,他們老何家祖墳冒青煙了,帶著他舅舅家都搬去了省城」
只有何二知道,自己可不是祖墳冒青煙,而是老天爺覺得他前世綠帽子帶得有些可憐,讓他重生了一次而已。
年初二的,何二該回去了。
其實三個大舅子也想早些回去,可惜,他們都得去趟丈母娘家。
不為別的,堵車堵怕了。
「爹,要不咱們先走,這車剛後夠坐」
四丫爹有些意動,四丫娘開口道:「你們先回去吧,我想在家裡過完十五再回」
深市雖好,沒有麻將。
香港麻將屋多,可嘰里呱啦的,她聽不懂。
四丫:「娘,今天初二,路上車應該很少,要不我們一起走吧」
四丫娘:「怕啥,過了十五就沒有這麼多車了,我還想著去你幾個舅舅家玩上一圈的」
誰讓你們哪裡沒有一個人打麻將的,這一天不打牌啊,心裡她就是空落落的。
他們真要回,也是回漢口啊,那裡打牌的人也多了去了。
四丫爹當然知道是咋回事啊,這婆子一回家就嚷嚷:哎呀,這兩個月沒有打麻將,可把我憋死了。
可這怎麼好在女婿面前點破:「你們要走就早些早,過段時間,我們再過去」
四丫還在傻傻的:「娘,你們可得早些回來啊」
四丫娘:「知道了,多大的人了,咋還越活越回頭了,這麼膩著娘做什麼」
還真是,年初二,這路上車基本就少了一大半。
儘管如此,到省城也是近十點了,夜裡啊!
一家三口也沒有去大哥家,不用說,他們肯定在深市。
找了家還在營業的賓館,就住了進去。
次日,因為飛深市的飛機得是下午,這一家三口還真沒有著急退房。
到中午,用過餐,收拾好行李,四丫:「二哥,咱們不去給韓大爺拜個年嗎」
何二:「傻子才去呢,我算是想明白了,老爺子肯定是打得高速公路的主意,嘿嘿,要修也成,得等到水泥廠投產再說」
四丫:「你啊,還真是個奸商」
何二:「可不是我奸,是老爺子太狠了,先是敲詐我一大筆無息貸款,然後就是一個水泥廠,沒有想到,後面又加一電廠,我這一去,他老人家來上一句,你小子就忍心看著我老頭子天天走這普通國道,我咋整」
四丫:「既然你已經打定主意投資了,就不能讓韓大爺開開心」
還真是,一路上,何二就打定主意了,這個高速啊,是早一天修好,早一天受益,要不然,他們不管誰誰誰,都不會輕言回老家了。
來到前台:「服務員,退房」
說完,看向自己媳婦:「媳婦啊,那水泥廠可是你家的產業,你難道就不想這錢轉一圈,又回一部分到自己口袋裡面來」
小倆口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大廳坐著的一個老同志,一個中年人,將他倆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的。
何二退完房,見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微笑著沖自己點了點頭,也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一家三口,開著車,趕往機場。
看著何二一家三口離開,那中年人才小聲說道:「李書記,您看見何先生了,為什麼不上去打個招呼」
老李同志笑道:「沒有必要了,等大家一上班,立刻組織相關部門研討規劃高速公路相關事宜,我呢,則去拜訪拜訪韓志遠同志,這投資啊,跑不了了」
還真是天上掉餡餅,感謝他們這裡服務員對工作的漫不經心,就等這服務員的一小會功夫,就聽到這麼一喜訊,嘴,已經不由自主合不攏了 。
事情由來其實很簡單:李老大聽說自己座駕出現在賓館大門口,就決定了,主動出擊,拜訪拜訪這位年紀輕輕的財神爺。
他們這些老傢伙,都覺得,就沖這小子的所作所為,給這小子再高的禮遇,都沒什麼不妥的。
就算何二知道老爺子的想法,也不會覺得不妥,這拉回的錢,難道還真放銀行吃利息啊。
做投資的,誰不知道,投資高速公路碼頭,那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不過就是,你得有這份財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