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刑、鄭馨三人亦看清楚了那女人的面容，他們驚訝的看向顧今歌。
「這不是顧真真嗎？」
沒錯！
血樹上掛著的女人，正是顧真真。
她穿著一襲白色的類似吊帶睡裙，裙子許多地方已經血染紅。
樹枝架著她，位於血泉的正上方。
顧真真身上被劃拉了許多傷口，鮮血順著腳趾，滴落在血泉中。
仿佛是為了怕她死掉，血樹延伸出許多藤蔓，扎進了顧真真的身體，為她輸送養分，吊住她的性命。
顧今歌想起土色光團的話，猛然間明白。
維持這個空間的原因之一，正是顧真真身上的血！
土色光團說了，她是腐朽天道選中的天道寵兒。
她身體裡，還有天道氣運在。
無妄的人利用一團混沌之氣和她身上的氣運，催生了這個恐怖空間。
相當於這個恐怖空間是一個陣法，她就是陣眼。
如果要摧毀這個恐怖空間，就得殺掉顧真真！
顧今歌眼神嘲諷盯著顧真真，她這樣，死了倒是便宜了她。
顧永城三人來到血泉旁邊開始脫衣服，脫得一絲不掛後進入血泉，整個沉入其中。
「那是什麼東西？」尤刑突然指著血樹後方，一個不起眼的光團問道。
幾人視線看過去，只見在被層層疊疊的血色樹枝遮蔽的地方。
一團藍黑色的光團，正在忽暗忽明。
顧今歌一眼就辨認出，那光團跟她身體裡的土色光團一樣是混沌之氣。
她身體裡的土色光團雖然混亂強大，卻給她一種乾淨的感覺。
那團藍黑色的光團，一半是漂亮的水藍色，另一半則如同墨滴入其中，被染得漆黑。
光看一眼，三人便感覺到了這光團內危險的力量。
顧今歌沉聲道：「那就是這個空間存在的原因。」
尤刑三人面色一緊。
萬妖妖舔了舔嘴唇，妖族的想法簡單，他建議道：「那我們把它毀了，這個空間不就沒了？」
「這不好吧？」尤刑眯了眯眼，有其他想法：「無妄的人利用它催生了空間，我們卻不知道它是什麼。不如帶回去，讓靈組的人研究？說不定，能夠破解無妄組織的目的。」
「無妄的人會輕易讓你把它帶走？」萬妖妖嘲諷道。
鄭馨始終沒說話，她盯著血池中被吊在半空中的女人。
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道：「你們剛才有沒有注意，顧真真的眼睛是睜開的，還是閉上的？」
伴隨著她的話，幾人抬頭去看顧真真。
只見她那雙空洞的眼睛，正直勾勾盯著顧今歌等人。
冷漠的眼神，看得人背脊發涼。
突然，顧真真茂密的長髮動了一下。
一張嬰兒巴掌大點的臉，從她的頭髮裡面探了出來。
那小臉十分僵硬，如玩偶一般。
眼珠子卻很靈活，動來動去，最終鎖定了顧今歌他們藏身的石頭。
一道尖銳的聲音，從它口中發出。
聽到這聲音，鄭馨和尤刑的眼神有片刻空洞。
萬妖妖大驚失色，急忙變出原形，將兩人捲住。
巨口一張，含住了鄭馨和尤刑的頭。
「嘔……死蛇精，把老娘吐出來！」鄭馨噁心死了。
頭上全是萬妖妖的口水。
萬妖妖幸災樂禍，含糊不清笑道；「忍忍吧，人家攝你魂呢！你想跟齊州和孫海明一樣，失去三分之二的魂魄，就忍住。」
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齊州和孫海明會沒了三分之二的魂魄。
緣來是那個小娃娃搞的鬼！
在妖族面前必攝魂，真是王八辦走讀，憋不住笑了！
顧今歌見他們被發現了，也不再藏著掖著。
「你們想辦法幹掉顧真真。」她如離弦的箭，朝血樹後的藍黑色光團衝去。
萬事如意童一見顧今歌等人不中招，眼底流露出怨毒之色。
它又發出一聲怪叫，下一秒，血泉的水咕嚕嚕往外冒著大泡。
一隻青白髮灰的枯手，猛地從血泉的邊緣伸出來，按著血泉的石塊往外爬。
那是一具被吸乾了鮮血和內臟的怪屍，看臉能夠辨認出顧永城的模樣。
緊隨其後，是另外三個傭人的屍體。
他們手腳並用，攀爬的速度極快。
眨眼間，就爬到了萬妖妖三人面前，後腳一蹬，跳到它身上利爪從萬妖妖堅硬的鱗甲上擦出火星子。
萬妖妖得意不己：「哼，想破老子的防，你還嫩嗨嗨嗨……那裡不能抓！」
萬妖妖驚得迅速甩開兩個隊友，跟四隻怪屍纏鬥在一起。
尤刑和鄭馨急忙幫忙，幾下解決了那四具怪屍。
可更多的怪屍，卻從血池裡面爬了出來。
顧今歌無暇顧及他們，她幾個飛躍，閃身來到藍黑色光團面前。
剛抵達，靈魂撕裂的痛苦便從腦海中炸開。
顧今歌差點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識海中的土色光團，驟然釋放出一股溫暖祥和的力量，輔助顧今歌緩解這痛苦。
那稚嫩的聲音道。
『求求你，幫幫它。』
顧今歌沒有猶豫，一把抓住了藍黑色的光團。
藍黑色光團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毫不猶豫順著顧今歌的掌心，扎進她的身體。
兩種極端的感覺，在顧今歌的腦海中炸開。
一方身在天堂，寧靜溫暖，仿佛在夏日的海面上暢遊。
另一邊痛苦而嘈雜，陰暗喧鬧充斥在腦海中。
兩種情況，形成了割裂感。
識海為了自我保護，屏蔽了顧今歌的一切。
她本懸於半空，此刻似一片枯葉，緩緩墜落。
「顧大師！」萬妖妖雖然在禦敵，卻一直關注著顧今歌的動向。
一瞬間，萬妖妖的身軀漲大百倍，雙目赤紅的他，一口叼住顧今歌。
蛇尾掃開一片密密麻麻的怪屍，不顧他們破開自己的防禦，在蛇身留下多少傷痕。
捲住鄭馨和尤刑，朝來時的方向逃去。
察覺到藍黑色光團消失，躲在顧真真身後的娃娃總算走了出來。
她憤怒的盯著萬妖妖等人逃走的方向，尖銳的喊叫聲響徹夜空。
血泉似燒開的水，劇烈翻騰。
數不清的怪屍，爭先恐後從泉水下爬了出來。
他們一個踩一個，密密麻麻，一時間竟然看不到頭。
與此同時，顧家也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