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小學三年級期中考，數學第一次不及格的時候，倪冰硯整個人都是懵的！
兩個學霸，生出來一個學渣，那種感覺，真的很讓人崩潰！
偏偏還不能說，生怕刺痛小小少女嬌嫩的自尊心。
還好，孩子還小，還能拯救。
倪冰硯如是想。
晚上，孩子們都睡著了，兩口子偷摸來到書房，對著婉寧的成績單，一個眉頭擰得死緊直嘆氣：
「你說，平日裡算帳，她也沒算錯過啊？看起來也不像是對數字不敏感的樣子。一個西瓜4kg，多少個西瓜重一噸？這麼簡單的問題，她都要做錯！」
從三歲開始，孩子們的壓歲錢，就讓他們自己支配。
婉寧對於自己的花銷，還是很有分寸的，記帳也記得很明白。
前陣子去銀行存錢，她還會計算利息呢！
怎麼一到考試的時候，就掉鏈子呢？
「也許她只是沒有發揮好？有的人你知道的，平時掌握得不錯，但一到考試的時候，就考不好。」
「我覺得純粹是態度問題，你看她其他科目，都考得很好。」
心態崩也不至於選擇性的崩。
倪冰硯琢磨一天了，完了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頌寧從小就對經濟問題很感興趣，連帶著數學也學得很好。
兩三歲的時候，爸爸抱著他主持網絡會議，他都能安安靜靜的聽。
婉寧雖然沒表現出這方面的特長，看起來也很正常啊！
「也許是，她有點偏科？」
「語文和英語都考滿分，就數學考26！這叫『有點』偏科？你這親閨女濾鏡也太厚了！」
桑沅不敢再睜著眼睛說瞎話，提出了一個比較有建設性的意見：
「要不，你和她聊聊，看她是怎麼想的？」
兩口子要管住孩子，就不能全都軟和好說話，桑沅怕她訓孩子訓多了，孩子逆反心上來，會讓她心裡難受，就一直充當嚴父的角色。
倪冰硯去和閨女談心，的確更合適。
第二天一早，桑沅送孩子們上學。
郭瑞比雙胞胎大三歲多接近四歲，這會兒上六年級，到了小學門口，跟桑沅道別，就跟放羊似的，跟在他倆後頭，直到把他們送進了教室，才去自己班級。
下午放學，桑沅和倪冰硯一起來接人。
馬上就是周末，兩口子都很忙，沒法去太遠的地方玩，就帶著倆孩子去度假村泡溫泉。
泡完溫泉，還能去自家莊園抓雞攆鵝釣魚，順便摘點草莓和新鮮蔬菜，可以說相當接地氣了。
不過那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為母女倆提供一個私密又親近的相處空間。
比較好聊天。
計劃順利進行，母女倆都泡的臉蛋兒紅彤彤的。
突然，倪冰硯嘆了一口氣。
「哎~」
婉寧立刻問她：「媽媽，你怎麼了？」
數學不及格的事兒，爸媽憋了兩天都沒找她的麻煩，她心裡也知道，肯定在憋大招，所以這話說得很是心虛。
但倪冰硯並未提及這方面的事，反而跟她講：「昨天試鏡，有個女演員表現很好，但她和男主很沒有CP感，最後被刷了下去。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喜歡給人希望，又無情掐滅的人，我直接就跟她說了為什麼不合適，當場就把她給拒絕了。」
「然後呢？」
婉寧對媽媽的工作很了解，知道明星大多表面光鮮，實際上生活很不規律很不健康，所以不像圈子裡那些小姑娘一樣，對大明星有很厚的濾鏡。
問這話，只是單純好奇。
「然後，結束工作，我正準備離開，發現她還等在門外，哭得鼻子都紅了，問我她是不是哪裡表現不好，才隨便找個藉口搪塞她？」
「然後呢？」
婉寧覺得這個小姐姐很有勇氣，但不夠聰明。也就是遇到她媽媽，換個人這麼莽撞，豈不是得罪人？
「然後我就告訴她，真的不是因為她能力不好，而是因為男主是早就定下來的，在這部戲裡面，男主比她更重要，沒有CP感的情況下，強行湊到一起，拍出來會不好看。最後我把她推薦給了朋友的劇組，憑她的能力，還有我的人情，試鏡肯定會過的。」
CP感這種東西，提前也看不出來，但兩個人站在一起，就會特別明顯。
「媽媽做事還是那麼周全妥帖。」
爸媽為了教他們為人處世，經常跟他們說起自己遇到的事情，婉寧已經很習慣了。
「是啊！所以我現在很愁。」
「愁什麼呢？你不是已經把她推薦給朋友劇組了嗎？」
「愁給你數學老師找工作的事情。你也知道，媽媽在教育方面沒什麼資源，很難幫助她找到比現在還好的工作。」
婉寧立刻瞪大了眼睛！
「數學老師？劉老師？她為什麼要找工作？」
「為什麼呢？你難道不清楚嗎？你考了超級低分，現在學校領導都覺得你們數學老師能力不行，所以想要辭退她，我為此感到很是過意不去，就想幫她重新找個工作。」
到底年紀小，婉寧還是沒有看破老狐狸的計謀，聽到這話，立刻急了：
「不不不，我考那麼低的分數，和老師沒有關係，她很負責，也很有耐心，上課也很認真……」
「有能力又有什麼辦法？在校領導眼裡，你比劉老師更重要。為了提高你的數學成績，換掉劉老師，是最簡單的選擇。」
就像她拒絕之前那位女演員一樣。
不是她不夠好，而是其他人更重要。
婉寧年紀小，不懂什麼叫編制，以為劉老師真的要因為自己被辭退，立刻就哭了。
「我自己不好好學，跟劉老師沒有關係的，媽媽，你可不可以幫劉老師說說情？」
倪冰硯沒有搭話。
起身去沖澡。
婉寧趕緊跟上。
一路上各種磨。
回到房間，吹好頭髮，已經過去二十來分鐘。
她還在磨。
「媽媽，你就幫幫忙吧！」
倪冰硯這才一臉嚴肅問她：「媽媽知道我們婉寧是個聰明的孩子，可以告訴媽媽，為什麼不好好學數學嗎？」
「我討厭數學。」
婉寧蹭到她身邊，小聲發表自己的意見：「感覺特別費腦子，也很枯燥無趣，就像水煮雞胸肉，寡淡無味，我一點都不喜歡……」
從小，桑婉寧就知道自己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
長輩給她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頭上又有哥哥可以繼承家業，她一點壓力都沒有。
她不需要跟人擠獨木橋去高考。
因為她不考個好大學，也會有好工作。
所以偏科什麼的，問題不大。
學喜歡的，不學不喜歡的，這樣才對。
「而且，數學學的那些東西，又有什麼用？有那時間，我可以用來做我喜歡的事情，讓我的特長得到充分的發揮。」
婉寧辯才了得，倪冰硯竟不知該怎麼接話。
因為她覺得，婉寧說得好有道理！
但她很快就清醒過來，反駁道：
「世界上不存在沒有用處的東西，你可能只是沒有發現它。比如你哥哥之前討厭外語，說這是洋人的玩意，他不稀罕，但後來他發現，想要更好的掙外國人的錢，他最好還是要學會對方的語言，你看他現在學得多好？」
「那麼，學好數學，有什麼用呢？」
婉寧一臉迷茫，倪冰硯計上心來：「明天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這兩天感冒了。精神鬆懈下來，感覺整個人都很疲憊，免疫力也跟著降低了一樣。渾身冒冷汗，忽冷忽熱，打噴嚏，流鼻涕，倒是沒有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