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克莉絲!我的摯愛,我們的兒子已經去請教廷的神使了,你很快就沒事了。相信我……相信我!」凱文跪坐在簡陋的木床旁邊,緊緊的握著妻子的手。
他無時無刻不在禱告,無時無刻不在祈求神跡的發生。他輕撫過妻子臉頰,不停的親吻著。臉色蒼白,眼窩深陷,下顎和脖頸處多處潰爛,仿佛從內而外被抽走了所有的活力,只剩下虛弱的靈魂在勉強支撐。
「父親!我回來了,神使來了!母親有救了!」一道男聲打破了小屋中的寂靜禱告,亞爾勃回來了,他帶回來了一位秘銀教會的五等銜神使,當然這是等級最低微的神使。
將這位神使大人引進了屋子,帶到了克莉絲的床邊後,凱文對其哭訴道:「神使大人,求您一定要救救她,家裡僅剩兩枚銀菲幣,您需要多少我會努力補上,但請您一定要救救她!」
這位神使大人興許是為了回應凱文,回以了一種非常職業化的微笑表情。「先生,您放心,教廷會確保信眾們的健康安全。」這位神使微笑著說道。似乎他妻子的病並不算什麼大病。
就見這位神使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包用草紙包裹的淡紫色粉末,他將粉末取出,用棉紗包裹塞入了克莉絲的鼻腔內,隨著其每一次的呼吸均勻吸入肺中。
隨後又見這位神使將胸包中的一個秘銀製成的銀色圓餅拿出,放在了克莉絲的額頭之上。很快,克莉絲的臉色便由白變紅,潮紅自臉頰蔓延到脖子乃至全身各處,她的呼吸也逐漸變得平緩。隨後神使將兩團棉紗取出,又念了幾段晦澀難懂的話語,似乎一切都處理妥當了。
「凱文先生,你妻子的病情已經控制住了,再有需要請聯繫我,這次的治療收取兩枚銀菲幣,呵呵,也不要您太多。」神使笑著說道,聲音不疾不徐,似乎克莉絲並沒有生什麼大病。
哦,當然了,用現代醫學來看,可憐的克莉絲不僅感染了花柳病,甚至還有很嚴重的肺結核。至於為什麼吸了那些粉末就平靜下來了,那就單純是一種具有鎮定效果的藥粉。哦,對了,忘了說了,這位女士對秘銀過敏,這個世界的大部分女人都對秘銀過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興許是體質原因。
「見鬼!把剩下的錢給我!我要去搏一搏!」凱文送走了神使後對著兒子亞爾勃說道。
亞爾勃極不情願的將手中僅剩的三枚銀菲幣交給了父親凱文。他也知道,倘若不交給父親,剩下的這點也會被自己當作賭資輸光。
霍普斯路013號,凱文兜兜轉轉還是來到了這條街,這條存在著酒館的街道,這條與深水港相連的街道。
晨光熹微,濃霧變薄,街道上逐漸變得嘈雜,港口處也傳來了汽船鳴笛的聲音……該啟航了。
「買大!」
「我買小!」
「你他媽的!真讓你走了狗屎運!竟然真是三點小!」粗獷的聲音自活板門內傳出,不過由於外界環境的嘈雜,並無人注意到地板下所發出的聲音。
這是一所開在地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賭場,興許用黑市來形容更為貼切。霍普斯路之所以叫霍普斯路,正是因為霍普斯這個人在這片區域挖了一條地下密道。倘若你問我霍普斯是誰?哦,那我肯定會說他是個還算精明的市長,為了防禦海盜的襲擊,修建了一條用於躲避戰爭的地道。
不過由於海戰時間的拉長,人們在地道內待的時間也愈來愈長,而這條地道也在被不斷拓寬,一條,兩條,三條,密道愈發錯綜複雜,甚至是挖地道的人也會迷失在其中。
隨著戰爭的結束,帝國殲滅了近海的所有海盜,同時還在這一區域設置了「海軍特別指揮中心」,我是這麼叫他的,因為確實挺「特別」。
儘管戰爭結束了,地道內的居民有一部分並不想返回地面,隨後他們便留了下來。外加上一些流竄在外,並沒有被抓捕的海盜也逃到了這裡,地下的勢力也愈來愈大,直至今日,發展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地下黑市。
帝國有心想要清理這裡,但是礙於地道的錯綜複雜,在過去的三四年,帝國為了清剿地道內的黑市勢力損失了近千名優秀士兵。
帝國投入與回報不成正比,清剿任務隨後便不了了之了。事到如今,這裡是帝國最大的地下黑市,也是帝國最大的地下賭場。甚至是帝國官員也會來這裡玩上幾把,或者品鑑品鑑別的地區不同年齡段的女人。可以這麼說,你想要的,這裡都有,桀桀桀~
不過位於酒館下的那一片區域直至今日也是處於荒廢狀態。曾經有幾個膽子大的人去了那個區域,但是,他們再也沒有回來過。這群人為首的是一位名叫勞埃爾的皇家廚師,因為自己的飯菜被人投毒陷害,毒死了皇室的皇子,所以迫不得已逃到了這裡來躲避通緝追殺。
這人也是膽子大,帶著一群年輕小伙子就進了酒館下的區域,一天,兩天……十天,都不見人從那片區域出來。
事情也越傳越玄,越傳越詭異,甚至有人說在地道內看到了他們的亡魂,密密麻麻的章魚觸手自他們的七竅湧出,黑色的鮮血滴落在地上,行為詭異猙獰。久而久之,酒館下的區域就變成了黑市的禁區,幾乎所有去黑市的人都不會往那裡跑。當然,也有例外。
「我還買大!押一枚金菲幣!」凱文坐在賭桌旁,對著荷官大聲說道。此時他的身邊堆滿了銀菲幣,這些足夠換三枚金菲幣!
黑市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所以凱文也知道不能贏太多,要輸一些。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因為「金子」的緣故,他不可能輸。
貪婪在黑暗中潛滋慢長,一道道邪惡的目光匯集在了凱文身上,匯聚在了一條肥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