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相逢不相識
「姐姐,他為何會忘記我們?」
百草園中,玄風不解地問白茶。
白茶一襲黑袍,立於梧桐樹下,一臉森然。
「如果忘記是一件好事,未嘗不可。」
一旁,澆花的文霞仙女不明所以,抬頭看看玄風,又看看白茶,不知道他們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這時百草園響起警示音,提醒著有客來訪。
三人都愣住。
百草園門庭冷落,鮮有來客。
不知是誰來訪。
文霞忙去開門,門外站著一白衣仙人:
百草園外,一位白衣仙人靜靜地站立著。
他的衣袍隨風飄揚,輕盈而又超脫。仙人的髮髻用玉簪輕輕挽起,更顯得風度翩翩,不食人間煙火。他的目光深邃,似乎能穿透塵世的繁華,直視世間萬物的本質。
背後,一片藍色天湖如明鏡般鋪展而開,湖水清澈見底,映照著天空的顏色和飄逸的白雲。微風拂過湖面,泛起層層細膩的波紋。
湖上,三座白色石拱橋優雅地弧跨著,它們像是用最純淨的月光和雪花雕琢而成,與湖面的藍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每一座橋都各有特色,有的橋欄上雕刻著精美的蓮花圖案,有的則鑲嵌著閃爍的寶石,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湖對岸,貝闕珠宮巍峨聳立,宮殿外牆由無數貝殼鑲嵌,閃爍著彩色的光芒,宛如海洋中最璀璨的珍珠。宮殿的金頂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令人不敢直視。每當微風吹過,風鈴般的響聲從宮殿深處傳來,悠揚寧靜,讓人心曠神怡。
這片夢幻的背景,映襯得白衣仙人越發飄然出塵。
文霞還從未看過如此好看的仙人,要說他是天界第一美男都不為過。
文霞仙女被眼前白衣仙人的顏值所震撼,她的心跳加速,臉頰微微泛紅,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傾慕。在她看來,這位仙人的美貌超越了天界中所有已知的美男子。文霞仙女完全呆住了,仿佛時間在那一刻停止,直到一陣輕風吹過,才將她從驚艷中喚醒。
「敢問仙人是……」
「茶神宮陸羽。」
「小仙這就去通報園主。」
文霞仙女轉身進了百草園,不一會兒出來,將陸羽請了進去。
文霞仙女輕盈地轉身,步入了百草園的門檻。陸羽緊隨其後,隨著文霞的步伐穿過了通往園內的門戶。一進入百草園,陸羽被眼前景色所吸引,頓時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他腳下的路徑兩側種滿了奇花異草,這些花草或散發著淡淡光輝,或有著迷人的色彩,甚至有些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如樂器般悅耳的聲音。空氣中瀰漫著各種花草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陸羽沿著這條小徑走著,每一步都帶來不同的花香,他的心靈仿佛也隨著這些香味漸漸開放。
深入百草園,陸羽注意到園中的布局既精心又自然,仿佛一切的美景都是自然而然生成,而非人為雕琢。
這種熟悉感讓陸羽心生親切,仿佛他已經與這片百草園建立了某種深刻的聯繫。儘管這是他第一次踏入百草園,心底卻生出了強烈的歸屬感。他感到自己像是回到了久違的故鄉,每一處風景都牽動著他的心弦,讓他不禁沉醉其中,久久不想離去。
陸羽在文霞的引領下繼續向前,心中充滿了對百草園的好奇和對自己情感的困惑。
就在這時,一隻色彩斑斕的鸚鵡突然飛臨他的頭頂。這隻鸚鵡羽毛鮮艷,尾羽細長,他繞著陸羽輕盈地盤旋。
鸚鵡的飛行優雅而靈動,時而高飛,時而低掠,發出清脆的鳴叫聲,好似在向陸羽述說著百草園的秘密。陸羽伸出手,試圖觸摸這只能與他如此親近的靈鳥。鸚鵡也似乎對陸羽有了一份信任,毫不畏懼地落在了他的手腕上,輕輕啄了啄他的手背,然後振翅飛向園中深處。
陸羽望著鸚鵡飛去的方向,看到一個黑衣仙女兒站在一棵梧桐樹下,周圍瀰漫著一種神秘而非凡的氛圍。黑衣仙女的長髮如夜幕般垂下,她的眼眸深邃,仿佛能夠穿透人心。
陸羽一怔,他緩緩走向黑衣仙女。
就在此時,之前飛走的玄風鸚鵡突然再次出現,他徑直飛向黑衣仙女,身形在接觸到仙女的瞬間開始發生變化。令陸羽驚訝的是,那隻色彩斑斕的鸚鵡竟然化作了一個身穿彩衣的少年,站立在仙女的身旁。
少年的衣服如鸚鵡羽毛般艷麗,向陸羽微笑致意。
黑衣仙女兒也向陸羽微笑致意。
「茶神宮陸羽。」
「百草園白茶。」
陸羽訝異:「園主的名字竟有個茶字,與陸羽真是有緣。」
這個名字正是你取的呀。
「茶神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園主送來的賀禮已收到,我是來回禮的。」
陸羽說著在梧桐樹下的茶椅上坐下,手一揮,茶桌上就多了茶具、茶葉,向白茶做了個「請」的動作。
白茶仙子在陸羽對面坐下。
陸羽開始熟練地泡茶,他首先將茶葉輕輕放入茶壺中,輕輕地搖晃著茶壺,讓茶葉在壺內舒展開來。然後,他提起旁邊的水壺,倒入滾燙的清泉水,水線細長而穩定,水流激盪著茶葉,使茶葉在壺中翩翩起舞。
接著,陸羽將壺蓋放好,靜待茶葉與水完美融合。片刻之後,茶香開始瀰漫,那是一種清新而淡雅的香氣,仿佛能淨化人心。陸羽輕輕倒下第一泡,茶水清澈明亮,他將這一泡倒掉,這是為了洗茶,也是為了喚醒茶葉的精粹。
隨後,陸羽再次注水,這一次,他將茶水倒入每個茶杯中,茶水在杯中輕輕旋轉,茶香更加濃郁。他手勢優雅,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從容不迫,流暢自然。
最後,陸羽將裝滿茶水的杯子遞給白茶仙子,然後自己也端起一杯,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彼此微笑。兩人舉杯齊眉,然後輕啜一口。茶水的滋味在口中緩緩展開,清新而不寡淡,回味悠長。
百草園中的風輕輕吹過,帶動了樹葉的沙沙聲,似乎也在為這難得的寧靜美好伴奏。
陸羽發現這白茶仙子見他一套行雲流水的茶藝表演下來竟沒有絲毫的驚訝,似乎習以為常,一點兒都不像其他神仙,造訪茶神宮時,見他一套泡茶的茶藝,又是驚呼,又是鼓掌的。
白茶心裡道:我看你這一套不知已經看了多少遍了,不稀奇了。
「園主也懂茶嗎?」
白茶點點頭,「適才茶神為小仙泡的這泡茶是竟陵紅茶。」
陸羽一喜,向著白茶仙子豎起大拇指。
「園主好眼力。」
「茶神既為茶神,可聽說過長溪白茶?」
陸羽慚愧道:「雖然在下在《茶經》中寫道『永嘉縣東三百里有白茶山』,卻並未真正到過……也從未聽過長溪白茶這個茶品,倒是第一次聽說園主芳名叫白茶……」
陸羽離開百草園,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凌霄殿,百忍天君的耳朵里。
「那茶神中了白茶仙子的媚術沒有?」
「好端端回了茶神宮,毫髮無損。」
聽太白金星如此說,百忍天君也不免稱奇。
「長庚,你去茶神宮,把陸羽召來。」
太白金星於是奉天君命去茶神宮請陸羽。
陸羽不知道百忍天君召自己所為何事,太白金星一點兒也不肯透露,難免忐忐忑忑,跟著太白金星,前往凌霄殿。
太白金星於是奉天君命去茶神宮請陸羽。
百忍天君讓陸羽祛除白茶仙子身上的惡靈。原來白茶仙子之所以禁足百草園,是因為被惡靈纏身,滿天神佛但凡與他接觸就會中媚術,獨獨陸羽不會。
當陸羽得知百忍天君的要求時,他心中既感榮幸又覺壓力重大。白茶仙子的困境在天界早已是公開的秘密,許多神通廣大的神仙都曾試圖解開惡靈的詛咒,但均以失敗告終。
陸羽來到百草園,為白茶仙子仔細地把脈。他的手指輕輕搭在白茶仙子的腕間,閉上眼睛,感受著她體內翻騰的氣流。
片刻後,陸羽睜開眼睛,臉上露出幾分瞭然。他發現白茶仙子的經脈中有一股異常的力量在肆虐,那是一股極為古老的惡靈力量,它深深地紮根在白茶仙子的魂魄之中,不斷地吞噬她的生命力。
陸羽知道,要驅除這樣的惡靈,非同小可,不是尋常的藥草能夠對付的。他需要在茫茫仙草中尋找到那一味具有天地靈性的草藥,才能夠有把握將惡靈從白茶仙子的體內驅除。
陸羽在百草園中仔細尋覓,他知道這惡靈非同小可,必須找到能夠驅邪扶正的珍稀草藥。他穿過翠綠的竹林,越過幽靜的小溪,終於在一處隱秘的山谷中找到了傳說中的「紫青雙花」。這種花只在特定的時辰綻放,一紫一青兩朵花相伴而生,具有強大的辟邪功效。
採摘了紫青雙花後,陸羽又尋得了幾味輔藥,包括清晨露水中的蓮葉、太陽初升時的金邊靈芝和午夜時分的銀月草。這些藥材各自有著特殊的時辰和屬性,相互配合才能發揮最大的效力。
陸羽回到百草園,立即開始煉製藥劑。
他將紫青雙花輕輕研磨成粉,與其他藥材一同放入玉碗中,再用桃木杖攪拌均勻。隨後,他將藥劑放在香爐上慢慢熏蒸,整個百草園瀰漫著一股清新而神秘的香氣。
隨著藥劑的滲透,白茶仙子的臉色逐漸由蒼白轉為紅潤,她體內的惡靈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克制,開始在她的經脈中亂竄,試圖尋找逃脫的路徑。陸羽見狀,立刻引導白茶仙子運功調息,將惡靈一點點引導至體外。
就在這時,白茶仙子突然睜開眼睛,從她的眼中射出一道黑氣。陸羽知道這是最關鍵的時刻,他迅速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玉瓶,念動咒語,試圖將那股黑氣封印於瓶中。
最後一刻,卻是功虧一簣。
惡靈重新返回白茶體內,陸羽也被那惡靈炸得飛跌在地,手中玉瓶也碎裂成片。
白茶從地上扶起陸羽,說道:「別白費力氣了,茶神還是自便吧。」
如何自便呢?
祛除白茶仙子體內惡靈,可是百忍天君的旨意。
六界一把手的命令,豈敢不聽?
陸羽垂頭喪氣走出百草園,走回茶神宮去。
……
百草園內,惡靈在白茶仙子體內發作。
他蟄伏白茶仙子體內多年,好久不似如此這般放肆了。
「哈哈哈哈,白茶,陸羽也救不了你,你永生永世都休想擺脫我。」
白茶仙子被惡靈折磨得滿地打滾,疼痛不堪。她的臉上交織著痛苦與絕望,惡靈的發作都讓她感到生不如死。她的身體在痙攣中扭曲,長發散亂地貼在汗濕的額頭上,她的手指在泥土中抓出了深深的痕跡。
百草園內,原本寧靜的氛圍被惡靈的咆哮和白茶仙子的呻吟聲打破。白茶仙子的痛苦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更是心靈上的折磨。那惡靈的聲音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不斷地割裂她的意志,試圖將她徹底拖入黑暗的深淵。
「陸羽,救我……」白茶仙子的聲音微弱而顫抖。
文霞見到這一幕,嚇得拔腿跑出百草園,一路喊著:「陸羽茶神,救救我家園主。」
玄風鸚鵡在空中盤旋一圈,落地化作少年,他扶起地上的白茶仙子,施法,可是根本無奈其何,他的法力反而加劇白茶仙子的痛苦。
「姐姐,姐姐,我該怎麼辦?誰來幫幫姐姐呀?太姥娘娘,太姥娘娘……」
玄風再次化作鸚鵡,飛出百草園搬救兵。
地上,黑暗之力如潮水般湧向白茶仙子。白茶仙子周身的光芒逐漸黯淡,身體開始被一縷縷黑霧侵蝕。她的眼中,曾經的溫柔與慈悲被一股陰鷙取代,玉手輕輕一揮,便有風暴驟起,生靈塗炭。
她的聲音,不再悠揚如清泉,而是低沉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酷,「凡逆我者,灰飛煙滅。」
白茶仙子在百草園中穿梭,所過之處,生機凋零;她走出百草園,從天湖水面上輕掠,原本澄淨的河流頓時變得幽暗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