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驪珠一覺醒來後,摸了摸身邊,身邊空蕩蕩的,已經不見人影。記住本站域名
她揉揉眉心,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提驍可能上朝或者做其他事情了。
海檀服侍著葉驪珠換衣服,葉驪珠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肌膚雪白晶瑩,眉眼鮮明精緻,墨發如瀑布一般,散在了身後。
海檀拿了檀木梳為葉驪珠梳理著長長的秀髮,輕聲道:「王妃這段時間也準備一下吧,再過些日子,殿下就要回咸州了。」
「這麼快的麼?」葉驪珠漫不經心的,她雖然不太懂朝中的事情,可有些事情,她也明白一二。太子南下巡查固然是好事,可以籠絡部分地方官員,為己所用,但朝中難免有失。
提驍和太子同一派系,太子離開京城,提驍自然要多留在京城半年。
海檀道:「奴婢只是見府上有人開始收拾了,想必是得了殿下的命令。」
葉驪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為什麼提驍不告訴她呢?
海檀拿了幾支髮簪讓葉驪珠挑選,葉驪珠隨手挑了一隻羊脂白玉的簪子:「殿下如果要離開,肯定要告訴我。我還要回家住幾天,陪一下我父親,再和殿下一起離開。」
海檀忍不住笑了:「王妃不可以這樣,您和殿下已經成親了,再回家去住一段日子,別人會以為你們之間產生了什麼矛盾呢。放心,以後逢年過節,您若是想要回來,殿下肯定會陪您回來。」
話雖然這麼說,葉驪珠的心中到底有幾分不舍。
她道:「殿下一定會體諒的,我不過回家幾天,以後去了咸州會天天在王府里。」
海檀並不再接話了。
葉驪珠道:「今天應該是太子離京的日子,殿下肯定會到晚上再回來吧。」
海檀點了點頭:「這個肯定的,太子是秦王殿下最喜歡的晚輩,不會只送到城外,按照慣例,起碼要送幾十里地,等到下午再回京城。」
太子身邊隨行了不少人馬,提驍出城相送,身邊只帶了部分精銳,約十幾名精兵,不會帶成千上百的士兵鬧出太大的動靜。
這對趙軼而言其實是一個絕佳的時機。
皇宮中,閉門不出的二皇子趙軼下了一步棋,對著陸玄天道:「秦王能夠以一敵百,他身邊的人卻不能像他這般,更何況,這次我們還派出了不少高手。」
三千精兵,加上陸玄天和趙軼平時近身保護的高手,足以將秦王回城的十幾個人全部殺死。
平時並沒有這樣的好機會,倘若讓秦王回了京城,入了□□,眾多高手保護之下,趙軼和陸玄天會束手無策,再沒有一點可能碰到秦王。
陸玄天落下黑子:「秦王只會覺得你心灰意冷,壓根想不到,你居然會光明正大的派人殺他。不過,秦王一死,太子離京並不知情,他帶來的軍隊群龍無首,和你作對只會安上造反的名聲,只要以重禮賄賂幾名軍中地位高的官員,他的人,還不是你的人?」
趙軼眸中閃過一絲冷色。
他已經被逼急了,如今太子和皇帝的關係一日比一日好,因為秋嬪這賤人的事情,禁足後,趙軼見皇帝一面都不能。
這次如果真的殺了提驍,皇帝必然會對他刮目相看。
提驍這人素來就傲氣,他最是自負,認為自己武功高強,平日裡身邊就不會派太多人保護自己。這次出京城,趙軼已經想到了提驍不會帶太多人。
太子要去南下巡查,該做的事情,趙軼還是會讓太子去做。不過,太子離京這段時間,趙軼會阻斷所有的消息。外地和京城消息流傳本來就不暢通,換了皇帝都不一定能在三天內傳到千里之外,更何況小小宮變,等太子來日回京,趙軼會讓太子看到這東宮換了人。
趙軼道:「倘若當初沒有鄭茵兒的事情,鄭洪說不定能夠助我逼宮,他肯幫我殺提驍,卻不一定願意帶兵挾持我父皇,不過,聽說我父皇的身體也不太行了,到時候他的生死還是被我掌控。」
已經中午了,趙軼留了陸玄天一起吃飯。
趙軼做了縝密的計劃,認為提驍這次必死無疑,如今趙軼心中唯一的隱患就是葉輔安。
葉輔安在朝中威望頗深,為皇帝提出不少利民的政策,也得百姓敬重。秦王如果死了,葉輔安定然會帶頭反對他。
趙軼不好殺葉輔安,假如殺了葉輔安,哪怕搶了秦王的女人,葉驪珠這輩子也不可能願意陪在殺父仇人的身邊。
他眉頭緊鎖。
陸玄天已經看透了趙軼的想法,他卻沒有說出,只是淡淡的道:「你在想什麼?」
趙軼目光閃爍:「沒什麼。」
他掐算了一下時間。如今秦王應該要掉頭回來了。
鄭洪私自調動軍隊,這事傳不到京城。鄭洪的身邊有趙軼兩百多兵馬,也有陸玄天一百兵馬,哪怕鄭洪臨場反悔,趙軼和陸玄天的人也不會允許他反悔。這事做的隱秘,不可能被秦王知道,等秦王一死……
江山和美人,都成他趙軼的了。
送了太子五十里地,已經到了中午,提驍確實應該回去了。
冬日暖陽下,提驍身上的鎧甲反著光,他對馬上的年輕人淡淡的道:「去吧。」
年輕人拱手行了一禮。
提驍掉馬回頭,行了兩里路,已經不見後方浩浩蕩蕩的車馬,再往前走,只見數千軍馬自兩旁殺了過來,已經要包圍了提驍身後等人。
汗血寶馬長嘶一聲,被勒令停了下來,提驍眸中一片寒意,腰間寶刀重淵瞬間出鞘。
他平時其實沒有什麼戾氣,只有殺人時,才會露出最冷酷的一面。
.....
皇宮中,趙軼和陸玄天小酌幾杯,都有了幾分醉意。
掐算一下時間,趙軼一笑:「三千精兵,這個時候提驍怕是被砍成了血泥。」
陸玄天這次也覺得壓對了人。秦王先前無心和他結好,雖然趙軼並不是最出眾的,但毫無疑問,這次趙軼的陰謀成功,將來能夠得到皇位,陸玄天就占到了便宜。
趙軼想起前一段時間被提驍和趙昀打壓的痛苦,冷笑了一聲。
以一敵百又如何?戰神又如何?帶著幾十名士兵,在絕對的力量之下,還是免不了一死。
早在提驍進京之前,趙軼就向皇帝提議用計殺了提驍。皇帝沒有這個膽量,怕殺害提驍不成,反而逼得提驍造反,如今趙軼一人完成了此事,只覺得心中敞快。
這時,宮門突然被踢開了。
趙軼眉頭一皺,站了起來。
外面的宮人戰戰兢兢爬了進來:「殿、殿下……」
來人是內務府的總管和禁軍統領,提驍暗中早已將勢力侵入了皇帝手中的兵馬。
趙軼道:「林統領,為何無禮闖入?」
禁軍統領拿出令牌:「二皇子殿下,您近來和夏國太子過於緊密,有大臣彈劾你和夏國二太子密謀造反,微臣失禮了。來人,搜查宮殿!」
趙軼自知宮中還算乾淨,沒想到,內務府的人居然在趙軼宮中搜到了一個偽造的玉璽。
趙軼也不知這個玉璽是從何而來,不過他更擔心的是被搜查出來的一沓書信,這一沓書信他從未見過,更不知內容是什麼,聯想到突然出現的玉璽,趙軼臉色一白。
不過他和陸玄天的人都不在身邊,陸玄天身邊的人不能進宮,趙軼宮中一直有高手護衛,保他不受控制,此時左右無人解救,趙軼高喝一聲:「讓我去見父皇!」
太子不在宮中,秦王生死未卜,皇帝能夠依賴的只有自己,自己才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趙軼心亂如麻,如今只想先見到皇帝:「林信,你好大的膽子,沒有父皇的批准,你怎能隨意搜查?」
禁軍統領冷聲道:「物證都在,將二皇子帶下去!」
趙軼身手不錯,武功也不錯,他和陸玄天都不願受鉗制,尤其是陸玄天。陸玄天不是燕國人,怎麼願意被燕國擒獲,他力大無窮,當下就掙脫了侍衛的捕捉。
禁軍統領不敢傷到趙軼,趙軼是皇嗣,不小心傷到會有麻煩,但他敢拿下陸玄天,陸玄天手中沒有兵器,幾招之內就將人按在了地上。
趙軼掙脫後就要往外逃,他想先到皇帝身邊問個明白,眼前卻驀然出現一人。
趙軼被當胸一腳,踢在了地上。
熟悉的笑音在耳邊響起了:「皇弟,你想去哪裡呢?」
趙軼看到了一片帶血的衣角。
趙昀仍舊一襲白衣,玉冠束髮,極為清俊乾淨的少年,溫潤如玉,風度翩翩,他踩在了趙軼的胸口:「勾結夏國,刺殺秦王,謀朝篡位,趙軼,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出的?」
趙軼被趙昀氣得眼睛猩紅,當下就吐出了一口血:「趙昀,你……你怎麼在這裡?」
趙昀的靴子上又被染了血,他皺了皺眉頭,良久,才笑了笑:「不然呢?孤會在哪裡?在南下的路上?」
趙軼此時終於反應了過來:「秦王他……」
「孤的舅舅勇猛善戰,你派去的人可不經打,三百人全部成了刀下亡魂。」趙昀在趙軼的胸口上狠狠踩了一下,俊美的眉目間少了幾分鬱氣,「就這點本事,還敢和孤斗。」
趙軼仿佛第一次見到趙昀一般,他眸子猝然睜大,良久,才掙扎了一番。
趙昀愉快的轉了身:「林統領,將他拿下!」
趙軼不明白趙昀的意思,自己派去的明明是三千精兵,鄭洪也承諾給他掉去軍隊,怎麼到了趙昀的口中,只剩下了三百人?
明明是□□無縫的計劃,又怎麼可能……
不過此時,趙軼也說不出口了,他和陸玄天一起被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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