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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桑寧與迷之女人的會晤

2024-08-13 09:50:23 作者: 七貓煙水一
  喬桑寧開車回到了山谷。

  山谷今天的氛圍,很沉靜,靜穆中透著蕭索。

  大白在開墾荒地,仿佛有一把子使不完的話力氣。

  「想種田,等到明年春暖花開,三四月才是平整土地的時候。」

  大白紅著眼,深深看了眼她。

  喬桑寧又走進了溫室,看見容岸對著一畦畦還未長出的番茄發呆。他的軍大衣掛在門外,此時只穿了件黑色薄毛衣。

  她走過去,坐在他旁邊,抬頭瞅著那天才一般折線型的屋頂。

  「又在尋找新靈感啊?」

  容岸搖了搖頭,手指探向土壤下的秧苗,「植物有著遠超我們認知的旺盛生命力,我和它說說話,從中獲取向上的力量。」

  喬桑寧不是很懂。

  她想著,作為音樂人的容岸,大概有一顆比她還玲瓏的心。

  不過,他提到了一個詞「生命力」。

  如果這份生命力,能轉移到大洋彼岸該多好啊!

  「會的,因為你的念力,能克服一切挫折和困難。」

  她說得很堅定,對他,總是給予充分的信任。

  「桑桑,我今天清早,去了趟銀柘寺,許了願。」他從褲兜里掏出來一個平安符,遞給她。

  喬桑寧注意到他的手指,都破了。「你……許了什麼願?」

  「你心中所想都能成真,掛念的人平安無虞。」

  喬桑寧恍然,或許她可以做點什麼。

  她把自己關進了屋子,除了打電話、看新聞,就是做ppt。

  電話是打給慕織弦的,號碼顯示不在服務區。

  不過陸錚發來了語音。

  「桑寧,我打算親自去一趟風車國,簽證都辦好了。」

  以陸家的背景,辦理這個應該極快。

  喬桑寧想說一路順風,又覺得不吉利。嘴巴乾澀,「陸錚,帶他回來。」

  陸錚察覺到了小鹿眼裡的疲憊,安慰她,「必須的。你也要保重好自己,別他回來了,你病倒了!」

  「我,沒事。」

  時間過去了一天、兩天。

  新聞上不斷報導航班救援工作,到無人生還。

  而關於慕氏財產分割和新繼承人的傳言,甚於塵囂。

  *

  元旦一過,喬桑寧趕了個大早,天蒙蒙亮就出發去了銀柘寺。

  容岸不放心,披著他的軍大衣陪同。

  喬桑寧選擇了一種最為虔誠的方式,磕長頭,像藏地人們一樣。

  每走一步,身體伏地。

  冬日的山裡異常寒冷,她凍得鼻頭紅了,額頭卻流著汗,呼出白氣此起彼伏。

  九點時,僧人們開始了早課,她遞上了一封書信,給主持慈濟大師。

  慈濟大師親自來接,將喬桑寧和容岸接到了……一個會議室里。

  和容岸想像的禪房完全不同,因為寺院的會議室有超大投屏。參會的人烏壓壓坐滿了。不止有僧人,還有管委會的。

  喬桑寧將文件從u盤拷到了電腦上,開始了今天的分享。

  「之前鄭委員希望我能幫忙想想,如何在淡季也能獲得穩定的遊客量。我思之再三,有了今天的分享。」

  ppt翻到第一頁,標題大字:寺院游之新現象。

  「過去去寺廟,都是大叔大媽,或者為子女求學業,或者為家人保健康。可現在,情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鄭委員插話,「變化大大的,現在拜佛的,都是年輕人。」

  「某乎上有調研,為什麼年輕人熱衷於祈願拜佛呢?答案五花八門。」

  ppt上列出了很多答案。

  A說:無所謂靈不靈,拜了也沒有壞處。

  B說:要是能靠爹,誰願意靠佛?

  C說:年輕人擰巴地活著,一半內卷,一半內耗。生活的失重感不斷加重。行走在這個湍急的時代洪流里,總要試圖抓住些什麼。

  D說:把焦慮留在寺院,討得一個上上籤,大概是這個時代唯一的確定性了。


  喬桑寧的語速不緊不慢,說話的時候溫柔,而眼眶紅紅。

  這是三哥給予她的啟迪,但現在,她睜眼不見他。

  容岸一瞬不瞬得凝視著她。那樣的桑桑,仿佛有一種魔力,讓人移不開眼。

  喬桑寧摁著播放鍵,「畢業即失業,房子斷供,考研考編成為救命稻草,都是這一屆年輕人背負的。他們的需求,就是我們的機會點。銀柘寺的出路,在於將年輕人的需求細分化,給出不同的祈願答案。比如健康、平安,賽博接好運。」

  當喬桑寧侃侃而談的時候,會議室外走進來一個中年婦女。看起來四十多歲,生得溫婉大氣,一派大家氣質。

  慈濟大師想站起,與她打招呼,她伸手做了個「下壓」的動作,而後站著認真聽講。

  反觀慈濟大師,竟然很尷尬。

  「除了做足祈願文化,餐飲上也可多花些心思,比如文創咖啡,反內卷、反內耗、反焦慮,名字也可做些文章。」

  婦女看到這裡,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了兩分。

  慈濟大師讚嘆不已。

  「喬施主,想不到短短時間內,你給出了一個如此漂亮的答卷。我想銀柘寺的管委會,大概都無比期望,吸納你進來了,也可以談談鄉土。」

  喬桑寧卻沒有接受這個提議。

  「我只是普通遊客,並未想過進入管委會。如果大師覺得我的方法論可接受,有亮點,今天借我一間禪房祈願可好?」

  慈濟大師說沒問題。「喬施主,你是我們銀柘寺的指路人,將會一直獲得銀柘寺的友誼。」

  「我只是忠實轉述了一個人的觀點。」

  提到這個人,喬桑寧又想起那一夜,耳朵根都紅了。

  打坐禪修時,那位夫人請求進來。

  「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呢?」

  優雅高貴的女人說:「我叫陸……我叫瓊華,你可以叫我阿姨,我也是來為家人祈福的。不如一起祈願?」

  喬桑寧收穫了一份忘年交友誼。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天。

  當祈願結束,喬桑寧送夫人下山,在山下看到了紅旗L9,陷入了迷之沉默。

  這輛車,她分明坐過。

  這種車,有錢也很難買到。

  這個女人是誰呢?

  這時車廂又走出一位「司機」,喬桑寧看著眼熟的陸梟,管女人叫「姑姑」。

  她終於明白了,這個女人是誰。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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