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啊。
聽熊凱說完，群聊里的那些人，都覺得這傢伙說的不錯。
什麼種田？
那能叫做種田嗎？
分明就是更接地氣的真人秀節目，而且是讓他們公司旗下藝人獲得更多粉絲的契機！
「路總，真的是個好人啊.」
有人發表感嘆。
這一感嘆不要緊，其他人都跟上了。
「要我說，早知道直接和路揚合作了，沒想到路揚的肚量那麼大，明明我們之前還是敵人來著的，現在卻開始合作了。」
「我好像突然看到了我公司的光明未來~」
「得了得了，別說了，大家先去給自家藝人做思想工作吧，做完就差不多了，等路揚那邊的安排。」
「是！」
眾人再異口同聲道。
群聊的消息也隨之結束。
路揚和顧清寒沒有再搭理。
種田的事兒要過後一段時間，他們此刻更重要的事兒，還是要把《狂飆》給演好。
今天，梁河有那麼一點點生氣。
他把顧清寒和路揚叫到眼前，認真問：「這場戲顧清寒你的眼神一直不對.」
夫妻兩的演技在一眾老戲骨裡面，好不容易跟他人平分秋色。
原來的梁河也滿意至極。
但是今天，顧清寒的表現一直不是很好，特別是眼神方面。
「我演不出來主要是.」顧清寒很無奈地聳了聳肩，「剛才那已經是盡力了。」
一旁的季林也在幫忙說話：「說實話，剛才小顧的演技已經合格了，再入戲.對著我一個糟老頭子，能入什麼戲？」
「不是愛戀，而是感激，感激你懂嗎？」梁河撓著自己的腦袋說：「這場戲其實還蠻重要的，會牽扯到後面的劇情，我想從高啟蘭的眼神下手，但是吧.真沒有我想要的效果。」
說完，梁河重重地嘆了口氣。
今天的戲份，其實並不難。
就是除夕夜，高啟強被抓進局子裡，然後高啟盛高啟蘭給他送餃子，卻因為各種規定而被拒絕，但安欣人性執法，結下情誼。
但，梁河和路揚都認為，這場戲，其實就是給後來的高啟蘭喜歡安欣埋下了伏筆。
所以，這場戲裡面，顧清寒的各種微表情其實很重要。
但是
顧清寒演不出來。
這就有點難受了。
梁河薅著頭髮，想半天也想不出任何的解決方法出來。
他原來是見過顧清寒那樣的眼神和微動作的，這姑娘面對路揚的時候會流露出那樣的眼神，但
今天的路揚要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而且面對的，是季林這個上了一些年紀的老頭子。
還不帥。
「我有個方法。」想了老半天，梁河突然說。
路揚顧清寒和季林三人看著他，並沒有問其他的問題，而是等待著梁河的後續。
「反正清寒對季林沒有那樣的眼神，那我們可不可以.」梁河撓了撓頭，「在攝像上面下一點功夫？」
「這能下什麼功夫？」季林一時間摸不清頭腦。
「到時候你們的對話，肯定是一個畫面是路揚和清寒，另一個畫面是季林。」
梁河淡淡道：「既然拍攝到清寒的時候，拍不到老季的臉，要不我們就在清寒看向老季的時候，在老季的臉上，綁一個路揚的人像？」
顧清寒：「？？？」
路揚：「？？？」
「不是.」顧清寒好氣又好笑，「梁導，你覺得我對著一張照片，能露出那樣的表情麼？」
「試試唄。」梁河咬著牙，「反正現在我們也沒有解決的方法，不如死馬當活馬醫，總不能在這裡瞎等瞎折騰吧？」
「我覺得也行。」季林聳聳肩，說：「如果路揚和清寒不在一張沙發上的話，我甚至覺得，完全可以讓清寒看著路揚演，只不過現在他們在一張沙發，所以只能用照片替代了。」
顧清寒：「.我看路揚，也沒有那種眼神啊。」
「不，你有。」
季林和梁河異口同聲地說。
顧清寒：「.？」
什麼玩意？
她平時都沒有發現自己有那麼一回事，結果面前這兩個上了年紀的老傢伙居然直接說了出來。
而且聽那說話的語氣，還是很明顯的那種。
這跟直接說她戀愛腦有什麼區別？
顧清寒把頭低下去，努力想著自己這輩子傷心的事兒，力保不會臉紅。
「得了吧，別沉默。」梁河拍拍手，「夫妻嘛，恩愛是應該的。」
「你看看。」季林也在旁邊搭腔，「結了那麼多次婚的人，說出的話就是有道理。」
「你爬，別打岔。」梁河認真看向顧清寒說，「不要覺得這事兒丟臉，這事兒是正常的。」
顧清寒不想繼續這話題，有些擺爛地說道：「梁導，要拍就拍吧，試試就試試，別說了，我求你.」
「OK！」梁河比出了個手勢。
他招招手，讓員工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
路揚照片。
「啊？」路揚愣了好一會，「梁導，合著你一開始就打算這麼幹了啊，不過你這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
「網上下的。」梁河聳聳肩，「別說了，開拍開拍，試試有沒有效果，今天能拍完，就拍完，反正你倆也沒多少戲份了。」
「等等。」
季林突然湊到梁河的耳邊輕聲說，「梁導，路揚和顧清寒還有幾天的戲份？」
「還有三五天的樣子，這種事兒又不是不能說出去，那么小聲幹嘛？」梁河回了個白眼，「他們小兩口本來就不是什麼主演，沒有那麼多的戲份，早拍完早殺青。」
「不行啊」季林依舊說得很小聲，小聲得只有他和梁河能夠聽到。
梁河的耳邊，季林低聲說：「路揚和顧清寒如果把戲拍完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到時候我們不能改善伙食了？」
梁河沉默了，轉頭看向季林：「.」
季林回應著梁河的目光，點了點頭：「.」
好像還真是。
他們兩人最近吃胖了不少，本來劇組是提供盒飯的，可架不住顧清寒剛出月子，要保證營養，所以每天都要拜託路揚下廚。
然而梁河和季林兩個死不要臉的，整天過去混吃混喝。
沒辦法，路揚煮的東西太好吃。
可是現在，如果路揚和顧清寒的戲份拍完，那不是意味著他們的小食堂沒有了？
想想曾經每天的美味佳肴，再想想以後的劇組盒飯。
常人都說由奢入簡難，現在他們光是想，都覺得那樣的場景太過恐怖。
「怎麼了？」
沉默的時間太久了，路揚突然問。
「有點不想你們那麼快拍完了。」季林看向路揚和顧清寒，語氣誠懇，「要不你們兩今天別拍了吧。」
顧清寒和路揚：「？」
「你倆殺青以後，我和梁導去誰家吃飯啊？」季林突然說。
這一刻，他和梁河的表情，像是兩個被家裡虐待的小孩子，整天靠著鄰居家的飯菜度日子，結果鄰居準備搬家了。
路揚頓了頓，有些無語：「.沒辦法，到時候還有事情做。」
「拍吧拍吧。」梁河想了好一會，咬咬牙，「到時候你倆殺青，得請全劇組吃頓好的。」
「沒問題！」顧清寒樂於聽到這樣的話題。
於是劇情開拍。
前面的劇情已經拍好了，如今要拍的，只是警察局裡面的場景。
隨著梁河的一聲令下，開拍。
「看看春晚吧。」安欣打開了電視劇，轉頭對坐在沙發上的高啟蘭和高啟盛兩人說。
還給他們拿了兩杯熱水。
「謝謝你，警官。」路揚身子稍稍往前傾，能看出拘謹的樣子。
「嗯」安欣嘆了口氣，打開了高家兄妹送來的飯盒。
飯盒打開，鐵皮的盒子裡面，臥著數十個餃子，只是這些個餃子已經碎掉了，並不是很好的賣相，說是丑都不為過。
這時，顧清寒緩緩開口，雙手摩擦著，同樣能看出拘謹，「等太久了，沒人讓我倆進來。」
這是在解釋了。
安欣不說話，又打開了另一個鐵皮飯盒，裡面是些涼了的過年飯菜，看起來並不豐盛，同樣的，賣相不是很好。
這時，顧清寒突然又說：「我哥他能吃上嗎？」
這就是兄妹兩齣現在警察局裡的原因。
大過年的，特別是國人，過年時刻總講究一個全家團圓，高家三兄妹沒有父母，靠著高啟強一人養著兄妹兩人。
他們當然想跟自己的大哥過一個好年。
安欣看著高啟蘭和高啟盛兩人，猶豫了很久，嘆了口氣，也咬了咬牙，然後把兩個飯盒的飯菜倒在一個盒子裡。
這一操作屬實讓高啟盛和高啟蘭嚇掉了，他們兩人在座椅上坐立不安。
而這時，高啟盛先是安撫了一下高啟蘭，又對安欣開口說道：「那個，警，警官」
他話剛說出口。
又被安欣打斷。
安欣抬起頭，看向飯盒也看向兩人地解釋道：「是這樣，剛才已經跟你們講過了，你們帶進來的飯菜，不可能交到你哥那的。」
這時，鏡頭切換。
顧清寒飾演的高啟蘭稍微站起身來，看起來像是要爭取些什麼。
「這是規定。」
又被安欣的一句話給攔下了。
只聽安欣又說：「所以呢，聽我來安排。」
高啟蘭和高啟盛兩人異口同聲道：「好。好。」
「這些是我們自己的飯菜。」安欣看向桌上其他的飯盒，又說道：「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就讓我把這個帶給你哥，他一定會吃上，你們的這兩份，跟這個也一模一樣，你們也可以吃，啊我這麼安排，你們同意嗎？」
「同意，同意。」高啟蘭和高啟盛兩人異口同聲。
安欣抱著飯盒突然反問：「同意為什麼不給我拿筷子？」
這話著實讓高啟盛和高啟蘭兩人寬心了不少。
兩人手忙腳亂地從帶來的包裹里拿出筷子，這時候的安欣沒有多餘的手，於是只能用嘴來咬。
高啟蘭把筷子遞給安欣。
這時，鏡頭切換。
視角停留在路揚和顧清寒的臉上。
能看出兩人到現在的表演都足夠出色，至少在梁河看來，目前沒有任何的紕漏，兩人傻笑的樣子，也的確符合劇里人物的性格。
「謝謝您。」路揚演的高啟盛突然說。
這時，安欣往回走。
顧清寒突然來了一句：「警官。」
安欣回頭，看向高啟蘭，只見這姑娘還是很小心地說：「那個.我哥他能看春晚嗎？」
這時候，她還指了指電視。
高啟盛突然小聲攔了一句：「這時候還看什麼春晚？」
沒有回應，咬著筷子的安欣自然不能回答，只是用行動來證明一切。
在規定里，此時的高啟強當然不能看春晚，但安欣走到電視機面前，把這台上世紀的電視機音量鍵放大，然後轉身就走。
「咔！」
梁河突然說。
這部分劇情當然沒有演完。
因為，最關鍵的那部分，顧清寒的微動作，還沒有到。
「換換換，換上道具！」梁河突然指揮著。
剛才的鏡頭已經拍完了，現在，是安欣的飾演者季林，把路揚的照片套在頭上。
攝像頭停留在路揚和顧清寒的臉上。
錄製按鍵已經打開了，顧清寒看著自己老公的照片在別人的臉上出現，實在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梁河本想皺眉，讓顧清寒再拍一遍。
畢竟現在的季林的確有些滑稽，而且第一次進行嘗試，有些錯誤是正常的。
可就在他想喊出那句「再來一遍」的時候。
顧清寒的眼神變了。
變得真有那種一眼萬年的感覺。
顧清寒笑笑又忍了過去。
她演戲的時候，特別是遇到需要情感的戲份，總喜歡聯想。
而此刻，安欣臉上的圖片，的確是梁河在網上找的。
但梁河不知道的是——
那張路揚的照片，是他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拍的。
顧清寒在傻笑，那時候她和路揚還沒有在一起，兩人參加了新專輯的發布會，又或者是回應會。
那時候她想著給他一個舞台，畢竟有才華的人不應該被埋沒，但路揚足夠勇敢，也足夠有擔當。
她在想.
如果沒有路媽的絮絮叨叨，就因為路揚這個人，她可能還是會和他走到一起。
這和才華好像沒有太大的關聯。
因為她還記得那專輯背後的故事，在自己背負好歌糟蹋機，全網都對她歌曲沒有興趣的時候。
有人在默默付出。
顧清寒當時就覺得，這傢伙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就是有點氣人。
嗯.
現在還氣出了兩個小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