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下官知罪
「我們祝家養你十幾年,還因為你丟了一條人命,將你當做千金小姐一樣供著,你還有什麼不滿的,非要害我們?」
祝立群的語氣越來越憤怒。
他盯著祝新月的眼神沒有半點溫度,猶如看一個仇人。
「爹認定是我向長公主告秘的?」
祝新月用複雜的眼神看著祝立群。
她原本是想解釋的,但對上對方失望的眼神,她便如鯁在喉,很多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是你還能有誰,果然不是親生的,就是養不熟。」
因為太過生氣了,所以有些話,祝立群甚至沒有經過思慮就說出來了。
聽著這些話,祝新月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刺了無數針一樣。
「所以,爹前兩日和我道歉,說始終將我當做祝家人的話……都是假的了?」她顫聲問道。
祝立群心中氣惱,他冷哼一聲:「我們之間隔著一條人命,我怎麼會再將你當做女兒看待?現如今,你還向長公主告秘,謀害我們祝家,我們往後更沒有情份可言。」
他這番話,可謂是說的非常絕情。
而且他們對話的音量也不算低,所以有不少人聽得清清楚楚的。
「爹,這件事錯在我們,我們如何能怪月兒呢?」
就在這個時候,祝宜年攥著拳頭回頭。
他的眼神看著祝新月,愧疚且心疼。
但當眼神移到祝立群的身上的時候,他的神色是說不出的悲痛和失望。
「月兒從未做過對不起我們祝家的事情,娘親之所以會過世,也怨不得她。」
「再說近日的事情,的確是我們隱瞞謝菲兒的身份,差點釀成大錯。是我們的錯,即使月兒真的告秘了,那也是我們活該。」
他咬牙牙齒說道。
「年兒,你,你……」祝立群又急又慌。
年兒怎麼會應下這件事呢,那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很快,祝宜年回頭,再次給楚白晗跪下。
「長公主,其實,起初末將已經懷疑謝菲兒的身份了。但奈何末將感情用事,想利用她來氣月兒,所以替她隱瞞了身份疑點。」
「不承想,她竟是東漓國的細作,差點釀成大錯。」
「而且,末將還因怕長公主怪罪,所以一直沒有主動承認這件事。」
「現真相被揭穿,末將羞愧難當,任由長公主處置。但這件事全是末將一人所為,與祝上下無關,還請長公主饒恕他們。」
祝宜年一字一句地將這些話說出來。
在場一陣騷亂。
「原來還有這樣的細節。」宴漣小聲嘀咕。
祝宜年的那些下屬一個個都紅了眼睛。
「將軍您糊塗啊,您怎能做這樣的事情呢?」
「不,長公主,這件事錯在我。其實是我知道謝菲兒的真實身份,但我胡攪蠻纏,不允許兄長揭穿她。也是我阻攔兄長坦白這件事的。」
「您和太子殿下若是要降罪,就懲罰我吧。和其餘人沒有關係。」
祝新月也從過來了,她在祝宜年旁邊跪下,一個勁地磕頭,將額頭都給磕紅了。
祝家對她有養育之恩,她只想再替他們求情最後一次,然後恩斷義絕。
江秐看到這一幕,原本想說什麼的。
但想到現在是雲夕在處理這件事,她只好將自己要替祝新月說話的心思壓下去。
「長公主,太子殿下,你們寬宏大量,就饒過祝家這次吧。」
「他們也是不知道謝菲兒的真實身份,他們也是受害者。」
「千錯萬錯都是謝菲兒的錯。還請長公主看在將軍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繞過祝家這次。」
那些副將紛紛跪下求情。
祝立群也誠惶誠恐地跪著。
「長公主,您若是要降罪的話,就責罰老臣一人吧。這些事都是老臣做的,求您放過其他人。」他語氣悲痛地和楚白晗求情。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楚白晗的身上,就連南漓也不例外。
他緩聲開口:「小白,這次來同州,父皇給了我很大的權利。所以,想要降罪一個臣子,我是有權權力的。」
長公主會怎麼做呢?
所有人屏住呼吸,神色緊張地看著楚白晗的臉色。
她一句話,很有可能就決定祝家的生死了。
清冷的眼神掃過眾人慌張的神色,楚白晗的視線突然在祝立群的身上停下。
「祝大人方才是主動包攬所有過錯嗎?本公主還以為,你會將這一切的錯都推到新月的身上呢。」
楚白晗這句隨意的話,又讓很多人心神不寧。
長公主這是什麼意思?
「長,長公主,下官,不太明白您的意思。」祝立群支支吾吾地開口。
「不太明白。你不是從始至終都認為這件事錯在新月。就連方才,你也不假思索地懷疑是新月向本公主告秘的。」
楚白晗冷笑著開口。
「我,下官……」祝立群支支吾吾很久,都說不出個所以來。
因為,他內心只針對是這樣想的,她也沒法反駁長公主。
「可,這件事還真的不是新月做的。」楚白晗幽幽開口。
什麼?
祝立群猛的抬頭,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楚白晗。
莫非,她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在派人去查謝菲兒的身世的時候,本公主就察覺到有人在替她瞞著線索。再細細調查一番,不難查到你們的身上。」
楚白晗冷聲解釋。
「那長公主,您為何……」
「我一直在等你們坦白,可你們就是一直不說。祝大人,你讓本公主好生失望。你做錯事,第一時間不是反省自己,而是將責任推卸給旁人。」
楚白晗睨著祝立群的眼神極冷,讓他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幸虧新月不是你的親生女兒,若不然她心裡會更難受。」楚白晗又冷漠開口。
她這話說出來之後,一直在忍著情緒的祝新月瞬間就繃不住了。
她抬頭,眼睛紅通通地看著楚白晗。
長公主這是在……替她出氣嗎?
祝新月那顆孤獨落寞的心,終於有了一點溫度。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祝立群一直在磕頭。
「皇兄,你說我們該怎麼處置他們呢?」
楚白晗轉頭詢問南漓意見。
南漓在垂眸含笑,「你儘管做主就好,天塌下來我都替你撐住。」
他的話讓不遠處的祝宜年內心一陣苦澀。
太子對長公主的呵護,和他對月兒的保護,簡直是天壤之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