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符篆詳談
百畝靈田內，李錚然與一眾靈農老老實實，依次等待楊管事輪流行走，進行收成鑑定。
直到半個時辰後，方才輪到了他與徐老頭兩人。
「徐安，七畝金靈稻。四畝產量上等，各有一擔三十八斤。」
「三畝產量上上等，各有一擔四十六斤。」
「總計，九擔九十斤。」
散發黃褐色光澤的靈田土地上，楊青元收回神識，認真提起靈筆將靈稻產量給記下。
「嘿嘿，楊管事。」
一旁的徐老頭咧了咧嘴，明知故問道：「您看，老頭子我這次還能不能再留兩成啊？」
聞言，感受到他眼巴巴望著的渴求目光，楊青元停下靈筆記錄，偏頭微微一笑道：「今年的金靈稻收成很不錯。」
「你可以留下兩百斤靈米。」
話音落地，徐老頭臉上喜色浮現，連忙躬身感謝一番，這才樂呵呵轉身去收割靈稻。
見此一幕，一旁的楊錦雪面色依舊，但卻感到有些疑惑。
明明家族規定最高只能給予靈農兩成獎勵，可為何青元族叔卻多給了十斤？
不應該是一百九十斤靈米嗎？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心思，楊青元耐心解釋道：「錦雪侄女，我知家族規定。但有些事情，實則不能太過死板。」
「這徐安每次的靈稻收成都是所有靈農里最靠前的，十斤靈米而已，不僅能讓他感恩戴德，同時也能讓我楊家每年的靈稻收穫都多出一成半至兩成。」
「何樂而不為？」
原來如此。
楊錦雪輕輕點頭，似有所悟。
以往身在楊家祖地何時接觸過這等凡俗之事，一時間，她沒想到哪怕是一些瑣碎俗事，也有著不少學問。
「難怪父親讓自己出來多加走動。」
一旁的楊青元並不知她心中所想，待到記錄完全後，才緩步走到了相鄰的靈田之中。
「楊管事，仙子。」
見其到來，早已等待許久的李錚然朝著兩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禮，以示對練氣後期大修和地主東家的尊重。
「嗯。」
楊青元看了他一眼，平靜點頭。
一旁的楊錦雪則是面色如常，悄然將其上下掃了一眼。
「李錚然，兩畝靈田。」
略有些威嚴的話音響起，隨即就見楊青元神識探出，依次將兩畝靈田給仔細掃視了一遍。
「產量下等，畝產一擔二十一斤。」
「總計，兩擔四十二斤。」
話音落地，見其記錄完全，李錚然悄然鬆了一口氣，暗道僥倖。
為了畫符，他真是付出良多。
相反，始終站在一旁並未出聲的楊錦雪卻柳眉微挑，暗暗搖頭。
一路走來，她所見到的那些靈農，無一不是產量中等以上，而且大多年紀較大，無論是氣血還是精力都有所下滑。
可眼前此人，明明如此年輕，卻只是最下等的評價。
「確實有些普通平庸。」
直到此刻，她才徹底相信了楊青元的評價。
李錚然並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經被人小看，因為他正轉身看向楊青元，故意做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何事？」
果然，一旁的楊青元微微皺眉，停下靈筆記錄轉頭看來。
「楊管事，不知楊家是否還收符篆？」
「哦？」
楊青元略感詫異，脫口問道：「你已成一階符師？」
作為靈谷管事，對於靈農之間的情況，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就如那半年一次的靈農交易，實則他每次都在悄然關注。
所以關於李錚然學習符道一事，他其實早就已經知道，只不過礙於身份，並未主動問及。
與此同時，一旁的楊錦雪也暗感意外。
練氣三層的一階符師？
難不成，自己看走了眼？
「沒有。」
李錚然靦腆一笑，拍了拍儲物袋拿出一張基礎的淨水符，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藉助一階符紙，恰好有所領悟。」
「這幾日僥倖符道入門，已能刻畫基礎符篆。」
李錚然心裡很清楚，自己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暫時只表露符師基礎的能力。
待到時間久遠些，成為一階符師才能顯得更加順理成章，免去太過顯眼高調帶來的風險。
「哦，這樣啊。」
楊青元順手接過淨水符看了兩眼，臉色回歸平淡，輕輕點頭。
一旁的楊錦雪也微微一怔，清麗面容重歸平淡，略感失望。
「基礎符篆的話，楊家確實可以收取。」
楊青元思索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回答先前的問題。
畢竟對方與青山有著一層關係，適當關照也算是個順水人情。
想到這裡，他偏頭看向面色平淡的楊錦雪，問道：「錦雪侄女，你覺得呢？」
一位練氣七層的修士，卻需要詢問一位練氣四層？
李錚然有些詫異和疑惑，但還是下意識將目光看向了始終都沒做聲的楊家女修。
「家族在白雲山坊市的符篆店鋪，確實有一些基礎符篆仍在出售。」
雖然眼前之人普通平庸，但事關家族利益，楊錦雪略微猶豫片刻後，還是認真點頭道：「伱想要交給楊家，自然可以。」
「但前提是，每月至少要提供三十張基礎符篆。」
「價格方面的話，較與坊市要低上半成。一枚基礎符篆，只能給你兩枚靈晶的報酬。」
聞言，李錚然在心裡略微盤算了一番，很快就點頭笑道：「價格很公允，沒問題。」
畢竟只是基礎符篆，每次出手能賺取兩枚靈晶，已經算是較為划算。楊家從中抽取半成利潤，也不算太過，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公道。
至於三十張符篆的數目要求，對他來說問題不大，無非就是每天都花費半盞茶的時間而已。
唯一需要他上心的，就是這次談話的目的，關於一階符紙的購買渠道。
想到這裡，李錚然看向對方，再次問道：「這位仙子，不知每月的靈晶報酬，我能否將其中一部分折算為符紙？」
「可以。」
楊錦雪輕輕點頭，倒是沒有擺什麼架子。
「好。」李錚然笑著點了點頭。
隨即，兩人又針對基礎符篆的交易進行詳談，很快就敲定了具體步驟。
首先，基礎符篆的材料，可以由楊家提供。
待到符篆數目湊齊之後，方才一次性收購，同時給予報酬。
其次，每月六十枚靈晶的報酬可以用其他物品折算，分別是四張一階符紙，一塊下品靈石，以及二十五斤靈米。
半炷香後，待到交談結束，楊錦雪方才擺了擺手，面色平淡的跟著楊青元騰雲駕霧，化作兩道靈力長虹飛天而去。
目送他們的背影，李錚然站在原地，心境泛起絲絲波紋，久久方才逐漸平息。
「日後，總算不用再過挨餓的日子了。」
「真好。」
(本章完)